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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人多,待會兒我過來找你?!?/br> 過了三站,車廂里的人松快一點,陳池準(zhǔn)備去找老婆。才挪了四五步,就見前方眉開眼笑過來一人,可不是許霜降么。 “你過來干什么?兩個人互相找,不是更容易走散嗎?”陳池埋怨道,很自然地接過許霜降的電腦包。 “這個重,你拿,我拿輕的?!痹S霜降要接過陳池的公文包,陳池沒放手,她也就樂滋滋地隨他,自個輕輕松松地抓著扶手,湊過來對陳池小聲說:“我和你說,剛剛我走過來,有幾個人心里大概想對我翻白眼,嫌我非要在人堆里穿?!?/br> 陳池瞅著她笑,夸了一句:“明白人?!?/br> 許霜降嗔了他一眼,依舊高興。她自己覺得有時候像個小孩,有陳池在的地方,行事就會膽大隨意,人家想翻白眼就讓人家翻去,不見得陌生人翻幾個白眼,她就做個淑靜女子乖乖站定,不找自家人了。 她驟見陳池,嘰嘰喳喳不停,一會兒突然道:“呀。” 陳池嚇一跳:“怎么啦?” “我的窗戶關(guān)了沒有?”許霜降蹙起眉,苦惱地回憶。 陳池瞅了她五秒,見她仍在轉(zhuǎn)眼珠,卻沒個結(jié)果,他著實想作弄她,若此時他添一把火問:“你的門關(guān)了嗎?”保管她難受得坐立不定。 自家老婆,太愁苦會讓人不忍心。 陳池拍拍她果斷道:“別想了,關(guān)了?!?/br> “你怎么知道?”許霜降疑惑地問道,希冀著陳池說出個理由來,這樣她好安心。 陳池瞧她這般渴盼的眼神,憋了笑,開解道:“你平時喜歡把窗戶大開?” “沒有?!痹S霜降搖搖頭。 “那今天有點風(fēng),我們住高層,風(fēng)更大,你會把窗戶大開?” “那不會?!?/br> “那不就得了?!?/br> “可是,也許我開了一絲縫,沒關(guān)嚴(yán)實呢?!痹S霜降皺起臉,費力地琢磨她今天的活動細(xì)節(jié)。 “我們里面有什么?” “沒什么?!痹S霜降搖頭,他們才搬去,連夏季的衣服都還放在娘家呢。 “那怕什么?” “萬一下雨呢?” “天氣預(yù)報說后面兩天都是晴冷天氣?!?/br> 許霜降總是不舒服,陳池瞅瞅她,問道:“你想這么久,回憶起來沒關(guān)窗的情景了嗎?” “沒有。” “那絕對是關(guān)了。”陳池給她打了一針強心劑,“你做事仔細(xì),要是真的沒關(guān),早就想起來了?!?/br> “是嗎?”許霜降氣弱地問道,勉強按捺住了想折回去檢查的心思。 說起來,她這是惦記上了自己的小窩。這個窩,不同于讀書時兩個人各自的公寓,不同于娘家那間閨房,也不同于公婆家特地翻新過的陳池的婚房,這是他倆在外頭共同經(jīng)營的第一個小窩,雖然殼是別人家的,但許霜降可喜歡了。 頭一次,兩人的家讓她完完整整掌管,所以她才走開一兩步,就要放心不下,牽腸掛肚。 ------------ 第367章 好也不好 又過了兩站,正好空出一個座位,許霜降坐下后,將陳池手里的包接過來抱在膝蓋上,仰頭笑咪咪望著陳池,瞧著瞧著,就有些心疼。 上班擠地鐵,悶得每個人都像沙丁魚罐頭里的小魚,陳池每天在高峰期來回兩趟,可受苦了。他還不要坐,自覺地做著大丈夫。夫妻二人,只有一個座位,丈夫總是約定俗成要給老婆坐的,哪怕他更累些,想想委實可憐。 “腳酸嗎?”許霜降問道。 陳池一下沒聽清,手拉著頭頂橫杠上的吊環(huán),微微傾下腰。“嗯?” “給你坐?!痹S霜降站起身來。 “我不坐,你坐吧……”陳池按著許霜降的胳膊,話音未落,就見斜刺里竄過來一中年女子,靈巧地竄至許霜降身后,奔著空座位,坐下了。 許霜降和陳池兩人面面相覷。許霜降回過神來,再扭頭望去,原本的鄰座倒是朝她瞟了一眼,然后淡淡地移開視線了。占了她位置的那女子自坐下后,就低頭盯著手機(jī),壓根兒沒理睬周圍的環(huán)境。 這大姐的速度可真了不得,許霜降愣愣地,陳池拍拍她:“算了,站一會兒吧?!?/br> 那還能怎么著,她已經(jīng)起身了,陳池還沒落座,人家插著空隙坐著了,或許以為她和陳池都要下車呢。許霜降心里畢竟略微堵,嘟囔道:“我是要讓給你的。”不過這話說得啥動靜都沒有,那坐著的大姐眉毛都沒掀,不知道她手機(jī)里有些啥,專注得不得了。 許霜降再不甘地瞅瞅這大姐的模樣,除了剛剛讓人彈落眼珠子的這一竄很有精氣神,這大姐坐著盡顯疲態(tài),眼下隱隱有青色眼袋,好似多久都沒有睡醒過。年紀(jì)說大不大,還描著眉化了淡妝,頭頂中央竟然有十來根白頭發(fā)不止,粗看看不出來,許霜降站著居高臨下看,就很分明。 上下班誰都不容易。許霜降暗嘆一聲,也不惱了。她估摸著這大姐起先也許真不知道她是要讓給陳池的,現(xiàn)在坐下后哪怕有絲明白,事情也僵掉了,所以人家一昧低著頭當(dāng)不知道,瞧這大姐的眼睫毛都快搭到下眼瞼了,將自個兒和外界屏蔽得夠辛苦,累也是真累。 許霜降斜睨陳池一眼,咕噥道:“都怪你動作慢,腳酸嗎?” “不酸,這么會兒算什么?!?/br> “你當(dāng)然不酸了,你們那兒都叫耍一趟。”許霜降嗔道。 陳池笑咳了好幾聲。 他倆運氣還是好的,最后坐到了三站路。許霜降坐下舒了一口氣,她望望四周的人,大部分都默不作聲地看手機(jī),有一兩個手里拿著大開本的書,像是什么考試輔導(dǎo)材料,不知要準(zhǔn)備考什么證。還有一些人,不看手機(jī)也不看書,半瞇著眼似在養(yǎng)神。 地鐵平穩(wěn)地行進(jìn)著,有一點點晃,一點點的車軌摩擦聲。車上的人全都疲靜了。 許霜降將頭靠向陳池肩膀,只一會兒就主動抬起來,免得給他多添一點重量,心里尋思著,她得對陳池再好點兒,補腦養(yǎng)發(fā)的芝麻核桃仁兒都要吃起來。 夫妻雙雙把家還,丈人丈母娘擺了滿桌菜等著。 這天只是一個尋常的周五而已,宣春花卻從大清早就分外忙碌。早上六點多,李家?guī)熌冈诓藞鲩T口,打老遠(yuǎn)就瞧見宣春花提溜著好幾個塑料袋轉(zhuǎn)悠,和攤販說話。李家?guī)熌缸哌^去打招呼:“許家阿嫂,買菜啊?” 宣春花正盯著小販劃鱔絲,聞聲忙道:“李師母,你也買菜???” 李師母將手里的袋子拎起來:“我到豆腐鋪里買點豆?jié){?!?/br> 宣春花一瞅,塑料袋里包著一只搪瓷小鍋,李師母家對吃食一向要求環(huán)保,從來不肯用塑料袋直接裝熱湯熱菜,她去早餐店買碗餛飩回家吃,都一向帶著自家的這只搪瓷小鍋,要讓店家直接舀進(jìn)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