殼。換成方瑩瑩，怕是懦弱著根本不會拒絕，別人叫她喝多少酒，大概她笑盈盈半迫半受了，喝完酒，叫她去包廂唱歌進行后續(xù)節(jié)目，大概她也半推半就跟隨去了。

    顧一惟想著當(dāng)晚楊總身邊一左一右傍著從容嬌笑的那兩個年輕女孩，把方瑩瑩的身影一加入包廂中，立即彈開了眼睛，坐正了身體，收回了這莫名其妙的假想。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十來分鐘了，許霜降還沒有回來。

    顧一惟推開椅子站起，再次走去那出入麻煩的組培區(qū)。那里非常安靜，他換上白大褂時，只聽得幾下細碎的聲音。

    “許霜降。”

    “哎。”許霜降鼓著臉，用力拎起塑料筐，隨口應(yīng)了一聲，心中覺得甚煩，干嘛老催啊，她這些活總要干完的，能快她肯定快，催也催不出效率啊，她比誰都想回家睡一覺。

    顧一惟循聲進來，正瞧見許霜降彎著腰，將裝滿瓶子的塑料筐放在柜子旁。

    “還要干嗎？我來?！彼s緊過去。

    “別碰?！痹S霜降立即喝住，“你的手沒消毒過，我這些可都消毒好了，你別碰?！?/br>
    顧一惟頓住，瞅著她一瓶一瓶移到柜子里。他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我們不是招了人嗎？這些事，你怎么不讓她們白天幫你做掉？”

    許霜降一邊做事一邊回答：“第一，她們還在培訓(xùn)階段，這些是我配制的不同培養(yǎng)基，交給她們我不放心，弄錯了后面實驗白做，第二，她們?nèi)绻贤昱嘤?xùn)內(nèi)容后再做我這些，就沒法準(zhǔn)時下班，你就要付加班費，有加班費我也不愿意，她們都開電動車來回的，現(xiàn)在天黑這么早，路上出點事，我不放心。”

    “……我可不可以理解，這是你代表員工對我和公司剝削勞力的控訴？”

    許霜降正低頭注意著瓶身上的標(biāo)簽，慢一拍才抬眸，頗感意外地在顧一惟臉上打轉(zhuǎn)目光，瞧他也不是很嚴(yán)肅，眉眼中似乎還有一絲侃意，便搖頭笑起來：“我沒有控訴?！?/br>
    顧一惟看著許霜降彎腰提起大號玻璃瓶，又站起放入柜子中，他以為許霜降還會接著說下去，她卻沒有聲音了，嘴角掛著剛剛說話時的淺笑，目光專注地清點著物品。

    室內(nèi)只有她搬挪過程中發(fā)出的一兩下輕聲，顧一惟難以拂去心頭的古怪感，好比一段挺有趣的對話，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得興起，到半當(dāng)中，突然就被某人輕巧地剎住了，結(jié)語不像結(jié)語，也再沒接續(xù)的意思。

    他等在一旁，默默地瞧，許霜降實在是認(rèn)真又勤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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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7章 女人的柜子

    許霜降揉了揉眉心，連續(xù)地對著屏幕，令她眼角發(fā)澀。她抿了一口水，抬頭恰見顧一惟拎著皮包經(jīng)過玻璃隔斷。

    老板果然是幸福的，貌似要走了。她羨道。

    顧一惟在她辦公室門口腳步一頓，側(cè)轉(zhuǎn)身探頭道：“單子簽了，在我桌上?！?/br>
    許霜降連忙道：“好?！?/br>
    顧一惟瞄了她兩眼，許霜降正想著老板還忘了交代啥，就聽顧一惟問道：“今天還要加班？”

    “沒有?！痹S霜降牽起嘴角，她比大部分同事晚走，成了常態(tài)，不過今天要準(zhǔn)時下班，反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陳池要回來了，不，他的航班上午就到了，此刻人已經(jīng)在他公司。

    “……嗯?！鳖櫼晃┣浦?，感覺他有啥話要說不說的。

    許霜降心中嘀咕著，這時候可千萬別給她布置什么任務(wù)，她還要回去給陳池做飯。

    “那，明天你來公司還是去苗圃那邊？”

    “早上去苗圃那邊，下午會進公司。”

    “好?！鳖櫼晃┯侄⒘嗽S霜降一眼，點點頭，這才邁開腳走了。

    許霜降微微歪起腦袋，老板沒說啥，不過聽見她今天不留下來加會兒班，似乎表情有點憋。她暗暗一笑，點著鼠標(biāo)按了打印按鈕，起身去外間的打印機邊接資料。

    “方姐，你這就要收拾了？”

    許霜降聞言轉(zhuǎn)過頭，果然看見方瑩瑩站在座位邊戴圍巾穿羽絨外套。

    “嗯，有點事兒。”方瑩瑩面帶笑容地應(yīng)著，挎起包朝門口走了一步，哎呦一聲，小跑折向顧二勤的辦公室，一會兒又折回來，揚聲朝角落里的許霜降說道：“許姐，顧經(jīng)理不在辦公室，可能臨時走開了，我向你說一聲，早走幾分鐘。”

    “好?！痹S霜降二話不說就笑著點頭。

    最近公司在準(zhǔn)備體系審核，方瑩瑩有很多文字輸入編排的工作，時有加班，也挺辛勞的，顧二勤行事體恤，雖然沒算方瑩瑩的加班工資，但若是方瑩瑩上班偶爾延誤，他把她加班的時間拿來抵充，這會子即便他在，估計也不會計較方瑩瑩早退的這點時間，許霜降就更不可能說什么。

    她瞅著方瑩瑩攏著頭發(fā)腳步輕快地走向大門，忍不住八卦猜測，方瑩瑩是和顧一惟一塊走吧，他們一前一后下樓，說他們不一起，她自己都很難相信呢。

    這不，還有一個八卦的。

    前臺施媛媛是個活潑姑娘，和男女同事都說得上話，特寬心。她跟文案設(shè)計部的小伙侃英雄聯(lián)盟，能侃得激動萬分，每天中午，接了川菜館送來的午餐盒飯后，卻又雷達不動地先挑個頭大賣相好的水果留給許霜降、方瑩瑩和她自己。

    這時候，離下班還有十來分鐘。顧一惟走了，施媛媛松散了，踱到門口魚缸旁，作勢拿了一包魚飼料：“許姐，許姐，來看魚?！?/br>
    許霜降一笑，拿著打印資料湊過去。這么點時間干不了啥事，磨磨工，她也好下班了。

    施媛媛煞有介事地指了幾條魚：“許姐，我天天盯著魚缸看不出，你不經(jīng)常在公司，你看看它們大了一些沒有?！?/br>
    沒兩句，施媛媛就壓低聲音啜啜道：“許姐，你覺得方姐……是不是，嗯，和顧總……”

    玻璃大門推開，顧二勤進來，一瞧許霜降和施媛媛聚在魚缸旁，插聲道：“媛媛，你可不能再喂，亂喂要死魚的?！?/br>
    許霜降和他們搭了幾句話，抿著笑回了自己辦公室，心里暗忖，顧一惟和方瑩瑩的保密工作，還是有人看出端倪了。就說嘛，有親近關(guān)系的兩人，長久地要裝出沒這層關(guān)系，是很難的。

    她下班回到家中，才脫了鞋，便咦了一聲，目光移向地上的男士拖鞋。

    這是陳池的拖鞋，她趁著前兩天陽光好，放在窗臺上曬過，昨天齊齊整整地擺在鞋架最上面顯眼的位置，方便陳池回來穿。

    許霜降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昨天回來晚，做家務(wù)不到位，其實只是閃過這個擺放的想法，卻忘了將陳池的拖鞋真正放鞋架上去。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再馬虎，都不可能將兩只鞋頭歪歪斜斜不對齊就擱在地上。

    這不是她的手法。

    “陳池，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