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家，她憑什么進來？她進了哪一間？還是所有的房間都進來過？”

    “四丫有禮物拿給她?！标惓厝棠偷?。

    “四丫，四丫，”許霜降冷笑著，嘲道，“顧芳憐居中，真是做成了不少惡心事。”

    “許霜降，”陳池終于怒意橫生，“四丫是我meimei，你不歡迎她，故意避開她，我擋不住你。她今天要走了，你存心回來套話，中午十一點了丟下她說要上班，連陪她吃頓便飯都不肯，一點親戚情面都不講，我也管不住你。但你不要在她背后亂說話。”

    “是我在亂說話嗎？”許霜降昂著頭，脖子里的青筋似乎抽起，那一片鎖骨更是突出，她氣怒大喊，“顧芳憐一來，她的好閨蜜就登堂入室，難道不是事實？她們就像臭蟲蒼蠅一樣討人嫌，我沒有當(dāng)場趕走她，已經(jīng)顧全顏面了。這幾天我不在，她們很稱你的心，是不是？你們同吃同玩，你借機把人迎進家里，夜里再親自送回去，有沒有去做人家的入幕之賓？”

    “許霜降，你這樣胡說，是一個有修養(yǎng)的人該說的話嗎？”陳池暴喝道。

    許霜降血往腦門上沖：“我沒有修養(yǎng)，也比你們一窩人偷偷摸摸強。你的好表妹，給你拉皮條。”她瞪著陳池，再大聲添一句：“我永遠(yuǎn)都不后悔這句話?！?/br>
    屋里一片死寂。

    陳池望著許霜降，拳頭緊握，突地背轉(zhuǎn)身出去。

    “嘩”，許霜降漲紅了臉，順手抄起床頭柜上的兩盒鮮花餅，砸到了陳池腳后跟?！澳米哌@些假惺惺的禮物，我不稀罕?！?/br>
    陳池一滯，頭都沒有回，繼續(xù)走。

    許霜降咬著嘴唇，睜大了眼睛，茫然四顧后，一把拉開床頭柜。那只鉆石戒的小方盒仍在里面。上次爭吵后，陳池將它放在她這側(cè)的床頭柜抽屜里，她不愿再保管，把它挪到他那側(cè)抽屜，不知什么時候，它又回到她的抽屜中了。

    陳池聽到抽屜聲，下意識驚覺轉(zhuǎn)頭。

    “拿走你這只假惺惺的戒子。”

    伴著這一聲厲喝，陳池眼一花，正瞧見那只小方盒擦著他的鼻梁飛過去，“啪”一聲砸到門框上，骨碌碌滾到門口。他臉色鐵青地盯住許霜降，見她鼓著眼睛，大口喘氣：“送給老想拍照的人，告訴她不用偷，我不要了，隨她揀，放到網(wǎng)上去盡情顯擺吧?！?/br>
    陳池猛地撇轉(zhuǎn)頭，抿緊嘴唇，彎腰將小方盒撿起，壓根兒也沒查看，直接放進外衣口袋，接著往外走。

    許霜降僵著脖子，四處再搜尋，忽地奔到五斗柜前，大力拉開抽屜，把里面一個帶花紋的儲藏盒粗魯?shù)亟议_蓋，拿起幾張卡，使勁向客廳摜去。

    “拿走你這些假惺惺的卡，我從來沒用到過?！?/br>
    陳池背對著她站在玄關(guān)，充耳不聞，將腳蹬進鞋腔里。

    他嘩地拉開門。

    “把我的照片從你電腦里刪掉，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一年做一本相冊的鬼話。”

    許霜降尖聲喊叫，聽到砰地一道關(guān)門聲。

    她愣愣地站著，無力地坐到地上，半晌嗚地一聲：“我連照片都沒拍過了?！?/br>
    這一晚，陳池沒有回來，許霜降哭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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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4章 女人不婚

    許霜降不鬧了。

    她發(fā)呆。

    早上起床，倒是睡足了自然醒的，卻是一覺到了八點。她在床上還呆坐了一刻鐘，才想到要下床。

    家里一片狼藉。臥室門里門外都有滾裝，許霜降的拖鞋啪嗒啪嗒地繞過，踩出了一室沉靜。她停在小書房門口，轉(zhuǎn)頭瞧進去，陳池的公文包放在書桌旁的椅子上，折疊床上是空的，窗簾仍是拉開的。

    許霜降移了眸，瞥向客廳地板上東一張西一張的銀行卡，像個游魂一樣穿行到洗漱間的鏡子前。

    她又發(fā)呆了一刻鐘。什么都沒干，只是看自己。

    這是一張陌生的臉，盯的時間越久，好像就越不知道是誰的樣子。

    鏡中的人，頭發(fā)亂糟糟，嘴角下拉著，眼神空洞?；艘稽c時間恍恍惚惚地聚焦后，許霜降定定地看著，發(fā)現(xiàn)除了晦暗，便不能形容這張臉了。

    良久，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挑眉睜大眼，有意識地?fù)Q了一種表情。那依然板緊的臉上，仍然找不到往日惺忪起床后軟糯糯的憊懶，反而像敷著一層厲色。

    這是一張越看越陌生的臉，沉默中滿布酸苦和戾氣。

    原來我是這樣的。許霜降抬手撫上臉頰。

    上班的時候，總有倒水喝茶的間隙，她閑下來就發(fā)呆。腦中就像塞足了厚爛的黑淤泥，一點靈光都容不進，鏡中那張癡呆的苦臉總在眼前晃，如果真的還要用力想，那就只有兩個名字，陳池和陸晴。

    其他的細(xì)節(jié)，她的大腦再也無力調(diào)動起來細(xì)想。那些照片、胸針、咖啡、開著車的風(fēng)景和歡聲笑語都像沉在黑淤泥里，沒法起出來讓她繼續(xù)心痛激憤。連陳池和陸晴在一起上班這個事實，往日一想起，心中就猶如針刺般疼，此刻卻也泛不出波瀾了。

    她整個人一直很木。午間飯后湊在同事堆里，尚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聽大家聊聊日常，但聽到別人哈哈大笑處，她的笑容總是十分輕，唇角微微彎起新月形，臉部的肌rou便自動懈怠了，沒法繼續(xù)拉扯成燦爛的大笑。

    許霜降一向是個勤奮的員工，周三難得地請了假，周四上班又遲到，精神相當(dāng)不濟，說笑都如蜻蜓點水般，前臺施媛媛和方瑩瑩都關(guān)心地問過她有沒有受寒。

    成年人的苦惱是，每一天都猶如被劈成兩半，無論家庭里發(fā)生了多么糟糕的事，哪怕披頭散發(fā)痛哭流涕，開出家門，走向街頭，走向工作單位，即使做不到像一個斗士，也必須像一個正常的勞動者，和別人正常地交流，該拿出笑容的時候必須多少拿出一點兒。

    自由地傷懷，是一件極奢侈的事。

    許霜降被顧一惟招進總經(jīng)理辦公室，掛著淡淡笑容，等待顧一惟談工作。

    “專利的事情弄得怎么樣？”顧一惟坐在大辦公桌后，最近這事他催得緊。

    再急，育苗的周期擺在那，觀察數(shù)據(jù)不易得，組培配方的效果如何，還要等時間說話。許霜降將老道理一說，顧一惟也表示點頭，老話叮囑道：“抓緊點。”

    他把幾份資料推到許霜降面前：“拿去看一下，每一種都擬個產(chǎn)品說明書出來?！?/br>
    許霜降略略一翻，不由狐疑地抬頭。這是幾個關(guān)于溫室搭建和農(nóng)具改進的實用新型專利。

    “我們?nèi)ツ晗騽e人轉(zhuǎn)讓過來的?！鳖櫼晃┛恐伪?，手搭在桌上輕點，“公司要增加點技術(shù)含量?！?/br>
    許霜降輕笑了一下，她一向佩服顧一惟在這方面肯花心思。

    “照著專利，試試把產(chǎn)品說明書寫出來?！?/br>
    “我們要生產(chǎn)實樣？”許霜降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