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的所有事情哦。”

他語速很快，幾乎沒有留給火神打斷的空隙。

“因為意外不得不放棄自己所鐘愛的事物，很不甘心對不對？消防員什么的，也不過是逃避現(xiàn)實的一個臨時庇護所罷了。在滔天火光和熱浪中，每每救出一個人，你的成就感和功勞就會多一分。那么，之后呢？”

他俯下身子，雙眸緊盯著臉色一瞬煞白的火神。

“之后，巨如猛獸的空虛便會湮滅一切救死扶傷所帶來的喜悅——因為那并不是你想要的。同理，你同意接受那些付喪神強加在你身上畸形的愛，也是因為這一點?！?/br>
對方的話像一把已開刃的利器，每一字每一句都精準無誤地割開火神不愿觸及，進而為了麻痹自己而特意編織的繭。

“你為什么……”火神不由得捏緊了雙手，他甚至都沒能顧上早已血rou模糊的手掌。對方那雙本該是和綱吉一樣溫柔的瞳色，此時卻宛若有無數(shù)惡之花爭相綻放。

他為什么會知道……

眼前的人對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恐懼遠甚于震驚，火神不禁顫抖了一下。

“我可以幫你?！蹦莻€人似乎很滿意火神的反應，然后把臉湊近了一點。兩人的距離近得不太正常，火神能清晰地聽聞并感知到對方一起一落的鼻息。

“幫我……什么？”火神吐字艱難，但依舊保持著萬分警惕。

“幫你——回到兩年前?！彼Z調平穩(wěn)，流利地說出這個像是天方夜譚的話語。

“只要小心避開那場令你腳踝受傷的意外，你就能繼續(xù)馳騁于籃壇，實現(xiàn)你的夢想?！?/br>
“不、不可能……”火神睜大雙眼，險些失去冷靜。

“可能哦，只要你想?！睂Ψ綌蒯斀罔F地打斷了他的話，“消防員，還有審神者什么的都只是南柯一夢。舍棄這些無用的身份，你就可以繼續(xù)那輝煌的籃球生涯?！?/br>
“我……還能打籃球？”火神喃喃自語道。

“當然?！睂Ψ讲[起眼睛，模樣與獵物成功上鉤的豺狼如出一轍。

火神怔怔地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原本握成拳頭的雙手開始緩緩地張開，露出被血染臟的碎片。對方的聲音透過火神的鼓膜，直接在他的腦內低語。那些流入他腦海中的話語緊接著變?yōu)榱税邤痰漠嬅妫T大的球場，籃球拋接之間劃出一道道弧線，如同書頁一樣飛快地翻篇起來。

火神眼中的火滅了，剩下的只有在掙扎卻徒勞的灰燼罷了。對方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只要輕輕一推，毫無抵抗之力的他就會直接墜入深淵。

“還有那些付喪神。他們是你成功路上的絆腳石，也一起舍棄了吧。”他漫不經(jīng)心地補充了一句，將手搭在了那本露了半個角的刀帳上。

他剛準備把那本刀帳抽出來的時候，手腕被人用力地扣住了。

“他們不是絆腳石。”他抬眼一看，火神的眼中躍動著比剛才更甚的火焰，連他的眼尾都不小心燒得通紅。他的眼神不再顯露出那種呆滯的迷茫。

“還有，別一副對別人了如指掌的樣子，看著就讓人不爽?！?/br>
火神松開了對他的牽制，然后慢慢地站起身。

“看來，你的夢想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呢?！鄙倌昀溲缘刈I諷他。

“本來就不值錢?！蔽兆∷槠氖种妇徛辛Φ氖諗n。血珠不斷地從火神的指縫中滑落，落入了濕軟的泥土中，瞬間沒了蹤影。

他一字一頓，冷靜地注視對方眼睛：“特別是由你偽造出的夢想，一文不值?！?/br>
“說吧，你究竟是誰？”

唯一裸露在外面的雙眼飛快地閃過一絲波動，很快又石沉大海般地恢復了平靜。他慢慢地抬起臉，隨著他的聲音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掩藏在寬大風衣下的漆黑槍口。

“跟你一樣，是一名審神者?！?/br>
穿破空氣的子彈迎面襲來，而在距離火神的心臟不過數(shù)米的距離時，一團憑空出現(xiàn)的灼熱火焰如攔路虎一樣，張開它的血盆大口將那子彈直接吞下，融解得連彈殼都沒有留下。

“幸好趕上了。”額前燃著澄澈火焰的綱吉看到平安無事的火神，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

“澤田？”火神驚訝地意外出現(xiàn)的人，“你怎么會在這里？”

“具體的等會兒再跟你解釋?！本V吉雙眸緊盯著保持著舉槍姿勢的黑衣少年，“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為何阿默萊的首領會在這里?！?/br>
“阿、阿默萊？！”

聽到那個被綱吉他們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名字，火神差點驚得彈起來，那不是黑手黨嗎？

面對綱吉的質問，被直指名諱的少年不為所動。他攤了攤手：“我不知道這位頭上著火的先生在說些什么呢。我只是一介普·通的審神者而已?！?/br>
“不想暴露另一層身份么?！本V吉壓低聲音，緩慢而沉穩(wěn)，好似冰川下暗流正在切實地涌動著。

“還是說，不想過早暴露自己就是那個喊著‘大我哥’的純真少年呢，伽藍先生。”

沉默了半晌，對方才不緊不慢地伸出雙手，輕輕地鼓起掌。

“沒想到，還是被你識破了?！彼蛳鲁读顺兑骂I，露出那張稚嫩的臉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那個有著奇特品味的六道骸先生告訴你的吧？”

綱吉不予置否。

伽藍對綱吉的回答與否持無所謂的態(tài)度。他冷棕色的眼睛不徐不緩地掃過一臉震驚的火神，扯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又見面啦，大我哥?！彼蒙蠐P的音調，極為親昵地跟火神打著招呼。

“……伽藍，你、你是阿默萊的首領？”火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對方的容貌又跟自己印象中伽藍的模樣完全對得上號。

“是的?！辟に{爽快地承認了。

“那你為什么……”

“啊，大我哥想問什么？是我為什么接近你這個跟里世界半點關系沒有的普通人？還是……為什么要弄壞鶴丸國永？”他歪著頭，嗓音依舊是未經(jīng)歷變聲期的清朗。

火神被他一連的炮語連珠弄得不禁語塞，只得緊咬著下唇，沒有吱聲。

“大我哥?！彼p嘆了一聲，然后搖著頭望向火神，“在你和彭格列首領牽扯上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普通人了?！?/br>
“你……什么意思？”

綱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撥開云霧，溫暖的陽光再次從厚重的云層后面探頭而出。過于燦爛的光線，一瞬間竟然讓伽藍的表情柔和了幾分，顯露出一種詭譎的溫柔。他瞇起眼睛，那象征著生機和溫暖的日光讓他由衷地感到不快。

“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他是為了利用你才接近你的嗎？”

“……利用？”火神茫然地重復著對方的話。

“是啊是啊?！辟に{點頭如搗蒜，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跟個頑皮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