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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在線閱讀 - 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42節(jié)

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42節(jié)

    力道雖不大,卻是非常堅(jiān)定的拒絕。

    “今后,不要學(xué)她了,”天璽帝疾言厲色說,“滾!”

    英珠跌坐在冰涼的地面。

    這動靜終于驚動了外間,官員、宮人、侍衛(wèi)中有資格的人都沖了進(jìn)來。

    英珠在諂媚吵鬧的人后慢慢爬起身,他心如死灰地往外走,屈辱的眼淚澆濕了前襟。

    天璽帝重新被權(quán)勢包裹,身邊沒有了清靜。

    靖都隨著帝王一同醒來。

    -

    西境,臨冰鎮(zhèn)。

    宋北溟在正房的門前掛了一只竹制的風(fēng)鈴,這只竹鈴是他母親蘇紅纓教他做的。他九歲時(shí)自己砍的竹子,自己拿小刀一點(diǎn)點(diǎn)又削又刻,照著廟宇里供的菩薩的模樣刻好,又拿火烤硬了,花了一整天時(shí)間制成的。

    宋北溟之所以會想到它,是因?yàn)檫@是他在北原的一座深山老廟里做的。他少時(shí)性子又急又烈,靜不下來,喜歡練武馴馬,不喜歡讀書寫字。

    蘇紅纓為了磨他的性子,把他送到那座老廟里,遠(yuǎn)離了塵世后,他每日只能跟著老和尚挑水坐禪。

    他去的第一天就砍了寺廟后面幾棵竹子,被蘇紅纓抓了個現(xiàn)形。蘇紅纓是個女將軍,卻并不粗魯,以耐心見長,她沒有批評宋北溟,而是陪著宋北溟做了這只風(fēng)鈴。

    做成風(fēng)鈴后,老和尚說這上面刻的是南斗星君,乃是北方玄武七宿的第一宿,因與北斗相對,故名南斗星君,此仙專掌生存,又稱其為“延壽司”。

    宋北溟是不信鬼神的,那時(shí)候他反駁老和尚說:“還延壽司呢,若這神仙管用,為何戰(zhàn)場上還會死這么多人?本公子才不信!”

    老和尚沒有說教,只慈祥地笑笑。

    蘇紅纓在老廟里呆了一日就走,宋北溟在那里住了一個月,他把風(fēng)鈴掛在自己的禪房門上,聽著風(fēng)拂過竹林再吹到風(fēng)鈴上的聲音,時(shí)常一坐就是半日。

    宋北溟在守著燕熙時(shí),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只竹鈴,說不上為什么,這么多年了,這只竹鈴一直在他的行囊里,翻箱倒柜地找了出來。

    從前不信鬼神,是因?yàn)樾臒o所絆。

    如今宋北溟肯信鬼神,是要替心上人討老天眷顧。

    宋北溟對那多年前在寺廟里刻下的南斗星君虔誠合掌說:“請保佑我的微雨平安醒來,若他壽數(shù)不夠延命,就拿我的延給他吧?!?/br>
    -

    西境的風(fēng)長而涼,掃過時(shí)院子里的竹林帶起沙響,拂到竹鈴上時(shí)已變得溫馴,清脆的竹擊聲輕幽而舒緩,像是夜里的引路人一般,一遍遍地喚著找不到歸途的人。

    燕熙似醒非醒,他聽到了不間斷的竹擊聲,也聽到了宋北溟鍥而不舍的輕喚,一次次在夢境的邊緣徘徊。

    宋北溟不知第幾次問他:“微雨啊,你走到哪里了?”

    屋子里只遠(yuǎn)遠(yuǎn)點(diǎn)了盞燈,周慈說太亮了會傷了燕熙的眼。

    燕熙很輕地抬了睫,入目是一片昏暗,他正要懷疑自己到底醒否,這微小的動靜就驚動了榻邊的人。

    燕熙遲鈍地側(cè)頭,宋北溟臉頰貼上他掌心,燕熙的手指冰涼,被那干燥的熱意暖得徹底知道自己回到人間了,很輕地回答:“我回來了?!?/br>
    宋北溟倏地怔住了,在這一刻他原想說什么,可張口卻被千思萬緒堵住。

    燕熙掌心被沾濕了。

    他在暗沉的光線里抬手去摸宋北溟的眼角,撥開淚痕的動作無力又輕顫。

    他們什么都沒說,大病幾日不見似經(jīng)歷了生死分別,燕熙渾身跟被切開再重裝似的,五感混亂,疼痛占據(jù)著意識,對外界的反應(yīng)遲鈍。

    可他那么分明地感受到宋北溟的存在,連在夢境最深處都被宋北溟拽著,他很輕地說:“你一直在拉我回家?!?/br>
    宋北溟起身,輕手輕腳地掀開被褥,躺進(jìn)了燕熙暖不熱的被窩,呵氣在燕熙耳邊道:“是啊,我妻玩心仍重,怕你在外頭玩過了時(shí)辰不回家。”

    燕熙被宋北溟的熱氣暖得徹底醒了,混亂的意識收攏,夢里的掙扎和現(xiàn)實(shí)的煎熬一骨腦兒全沖進(jìn)了心頭,他鼻子倏地一酸,淚關(guān)崩塌。

    他想要忍,可是怎么都忍不住,都怪宋北溟太暖了,叫他松了心弦。他在被宋北溟撈進(jìn)懷抱時(shí),靠著那健碩的月匈膛哽咽地大哭起來。

    宋北溟要被燕熙哭得心要碎了,用力地抱著燕熙說:“哪里難受?”

    燕熙啟唇,想要說什么,卻被壓得說不出口,學(xué)識淵博的他竟不知從何表達(dá)內(nèi)心的痛苦,他無助地望著宋北溟,手指無力地搭在宋北溟月匈前,無聲地流淚。

    宋北溟要心痛死了,他撫著燕熙的淚,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問:“說不出來就不說了,我知道你渾身都痛?!?/br>
    渾身都被撕裂,沒有一處是自己的,燕熙要痛死了,他在說不出口的末端嚎啕起來:“夢澤,人生好累啊,好累啊?!?/br>
    宋北溟心如刀割:“知道你累,以后不讓你累了。就算全天下都依靠你,你也可以依靠我?!?/br>
    燕熙哭得發(fā)抖:“活著……好難……我要碎了?!?/br>
    燕熙在這種時(shí)刻仍然不能放開心防宣泄出一切,他在這個世界永遠(yuǎn)都是特殊的、孤立的,連刀刀都與他不同。

    他沒有同行者。

    他不能暴露心底的秘密,語言能表達(dá)的太過蒼白,他抿著唇,逐漸泣不成聲。他消瘦的身體和青澀的年紀(jì)再也承受不了兩個世界的重負(fù),在宋北溟的懷抱里哭得撕心裂肺。

    宋北溟找不到詞語安慰燕熙,他要心疼死了,心如刀割的痛快要奪去他的呼吸,他輕輕地拍著燕熙的背,他被燕熙浸濕。

    人在這天地間如此脆弱,他發(fā)現(xiàn)自己走到今天,仍然無法強(qiáng)大到問老天要他的愛人,在神明面前仍然渺小如蟻,只能虔誠地祈求:“我的微雨會好起來,我用生命向蒼天討你長命百歲。 ”

    竹鈴被夜風(fēng)吹得輕響,像是某種慈悲的低語。

    燕熙哭累了軟在宋北溟懷里,他們在寂靜里依偎,心在這一場痛哭里緊緊相貼。

    宋北溟擦干了燕熙的淚,才喊了周慈。

    藥和膳都流水般走起來,宋北溟守在榻邊,看著燕熙蒼白的臉逐漸有了血色,他記住了燕熙的哭聲,沉默地握緊了手。

    -

    月圓月缺。

    中秋的團(tuán)圓飯無人再提,轉(zhuǎn)眼已至深秋。

    這日是霜降,西境的九月初已有寒意,百姓穿上薄襖,竹宅的侍從們也都換了冬裝。

    寅時(shí)初,正房里燕熙醒了,他只穿了薄絲里衣,坐起時(shí)松散的衣襟滑下,宋北溟從后面抱住他,給他披了外衫。

    “我不冷?!毖辔蹩窟M(jìn)宋北溟懷里,“這些日子你們?nèi)季o張兮兮的,我沒有你們想的那么脆弱。”

    “我們太子殿下最威武了。”宋北溟從后面趴在燕熙肩頭,他沒有強(qiáng)迫燕熙穿上,嗅著燕熙身上的味道,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心。

    他很快也要起身,如今他是主帥,一堆軍務(wù)在等著他。

    他看燕熙漂亮的脖頸在養(yǎng)了半月后終于有了血色,心中不敢往那方面想,可是身體在叫囂著不甘。

    要做到像平日那樣利落起身變得無比艱難。

    燕熙說著不冷,倒也沒有揭了外衫,他與宋北溟漸漸在這些生活細(xì)節(jié)上達(dá)成默契,盡量都不讓對方擔(dān)心。

    他聽宋北溟呼吸隱約重了,輕笑起來:“你卯時(shí)正要到軍營?”

    “嗯?!彼伪变椴幌胱?,他因著燕熙在病中,壓抑了半個月,今日燕熙說不冷,他的氣血便不聽話地上涌。

    “那你還有一個時(shí)辰?!毖辔跽f,他側(cè)首貼著宋北溟的臉,在宋北溟看得見的角度里,緩慢地解了里衣的衣帶。

    “微雨,你還需要休息。”宋北溟僵了身子,呼吸里掃出的是焦灼的熱意。

    燕熙感到某個地方抵著他,他喟嘆一聲,修長的手指停在前襟,似要再挑開里面,又很壞地蜷著不動。他噗嗤笑起時(shí),被宋北溟燙得帶起喘音:“小王爺口是心非,在這種事情上,怎么還謙虛起來了?”

    宋北溟捉住燕熙的手,探手進(jìn)去:“我家主君要什么?”

    “郎君這些日子清心寡欲……嗯……”燕熙這些日子素衣素食,輕微的撩弄都受不了,他急喘了聲,肌膚一路燒起來,話音不穩(wěn)地說,“還行么?”

    “正人君子你不喜歡,喜歡采花大盜是么?”宋北溟被那一句郎君叫得氣血沸騰,感受著手底下的戰(zhàn)栗說,“本王行不行你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命都能給你?!?/br>
    “宋大將軍忙得都要沒時(shí)間了,拿什么給我?”燕熙像是惋惜,抬指描著宋北溟的眉,“大將軍威武無敵,怎么會不行?”

    “晚起一個時(shí)辰,軍務(wù)可以延后,能趕上早訓(xùn)就成?!彼伪变榘讶朔缴硐拢懿嫉目谖鹇湎氯?,把燕熙的話咽去了。

    披上的外衫被扯落,纏在被褥里,最后滑出了床帳。

    因著燕熙病了半月,這才好不容易利索了些,宋北溟告誡自己要輕點(diǎn)、慢點(diǎn)。

    可他挨著燕熙就燒起來了,他把人揉進(jìn)懷里,怕把人揉碎了,又恨不得把人吃了。

    他在重與輕之間失措,在燕熙一次次仰起的緊繃?yán)?,分寸漸失,他忍得快要爆炸了。

    燕熙被宋北溟燙得汗流不止,他因著有榮,平日里體溫略高于常人,可每每在榻上,他總是被宋北溟煎烤著。

    枯安撫著他,又侵蝕著他。

    在波涌的潮浪里,燕熙感到自己是活著的,這個世界真實(shí)得無法質(zhì)疑。

    如果這只是一本書,如果這個叫宋北溟的男人只是幾行字的人設(shè),為何這個人能給他如此真切的極樂?

    大病后的欲望前所未有的放大,燕熙拉著宋北溟,變著花樣地喊著“阿溟、夢澤、三郎”,慫恿著宋北溟發(fā)瘋。

    燕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妖精,他在宋北溟艱難收斂時(shí),附到宋北溟耳旁喊:“郎君。”

    “大病初愈?!彼伪变橐偭?,捉著那雙使壞的手按到軟枕上,“你還要不要命?”

    “不要了?!毖辔鹾帘A舻爻尸F(xiàn)在宋北溟眼前,“把我拿走,你能拿走的,都屬于你。”

    黎明將即,兩人都知道時(shí)間不多。

    正房里燒著兩個克制了許久的人,燕熙在錯亂間看見泛白的窗紙,他在湍急的愉快里生出惋惜來。

    時(shí)光易逝,若是能走得慢些就好了。

    -

    宋北溟離開前替燕熙換上了干凈的衣裳,燕熙累得連指頭都抬不起來,在宋北溟離開時(shí),微微掀睫。

    “微雨,好睡。”宋北溟鎧甲加身,戴著鐵指的手輕輕撫開燕熙的濕發(fā),在燕熙額上印下一口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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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望安來探過幾回,默默收了地上凌亂的衣物,沒喚燕熙起床,出門時(shí)還攔住了周慈。

    待燕熙終于起身時(shí),望安服伺他更衣時(shí)甚至不敢看他。

    燕熙特意穿了交領(lǐng)的衣衫,那些痕跡都被藏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可那份慵懶遮不住。

    他走出門時(shí),天光把他照得瞇了眼,眼角的紅色像是浸了酒,周慈剛捧了藥膳來,從側(cè)邊瞧見他,當(dāng)即頓在原地,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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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說大將軍忙,他這個總督其實(shí)也不輕松。

    一日里要忙的事情許多,寅時(shí)正溫演就到外院的側(cè)廳挑燈先審公文,待燕熙到外院正廳時(shí),案頭上批過一輪的公文已經(jīng)高高一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