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聽說這個(gè)老夫子曾擔(dān)任朝廷輔臣，可他不會足智多謀到連我腦子里想什么都看得出吧？

    “鄭明儼，你是個(gè)有才之人，值得一番栽培。只是你現(xiàn)在先得解決好家事。今日是老夫福州游的最后一天，遇上你這樣才華橫溢的后生，一番掏心言論時(shí)政之談，也不枉福州一游。我和內(nèi)人要走了，就此告別吧。”錢謙益要道別了。

    鄭明儼說：“錢先生夫婦要走，我兩也不在此久留了。店家，結(jié)賬?！编嵜鲀昂浪髿獾睾爸?，卻忘了他自己此刻“兩袖清風(fēng)”了。

    鄭明儼掏錢掏了好一陣子，面露窘色：“讓錢先生笑話，明儼已是囊中羞澀了?！?/br>
    錢謙益付了茶錢：“鄭明儼，今日囊中羞澀，明日或許無可限量，老夫等著你有所作為的一天?！?/br>
    “連茶錢都付不起，還帶著心儀之人私奔，能有什么作為啊？”鄭明儼泄氣地說。

    “世事不可預(yù)料?！卞X謙益留下幾個(gè)字就走了。

    這時(shí)，鄭家的管家，鄭飛黃的貼身奴仆鄭全派的人及時(shí)出現(xiàn)：“大少爺，奴才好不容易找到你。老爺請你回去，一切事情好商量?！?/br>
    鄭明儼驚訝不已：“你們這么容易就找到我了。原來私奔，保護(hù)心愛之人，成家立業(yè)，是如此不易。但為了雨青免受傷害，我會想辦法養(yǎng)活自己和雨青的，所以你和老爺說，我不會回去。”

    “大少爺，奴才知道你心疼秦姑娘，但老爺夫人有話，難道你不心疼二夫人嗎？”這位下人說。

    這話戳中了鄭明儼的痛處，還有個(gè)懦弱無能的親娘在家呢，鄭明儼拿他沒辦法：“爹和大娘居然拿娘親來要挾我？”

    秦雨青不失時(shí)機(jī)地勸鄭明儼：“明儼，我們還是聽老爺?shù)?，回泉州吧，就?dāng)是為了二夫人，她可是你的生母啊。”

    也只能如此，兩人各懷心思地踏上了返鄉(xiāng)之路。鄭明儼是極不情愿的。

    秦雨青則想著鄭明儼與錢謙益的談話：聽錢謙益對鄭明儼的贊賞，他應(yīng)該是個(gè)有才華能力的人?？蛇@個(gè)錢謙益對我說做人如作畫，“色不及形，形不及神”這八個(gè)字是想說我什么呢？是意指我心地不善嗎？錢謙益，你一朝臣相，一代儒生，風(fēng)流半世，怎知我一介民女的痛苦無奈之處，你只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卷一 第五十章 私奔終未遂

    一路返回，泉州，南安縣，鄭府，鄭飛黃聽鄭全的匯報(bào)：“老爺，我派去的人已在福州找到大少爺和秦姑娘。他們在福州一路游玩，所帶銀兩都花光了，大少爺還不肯回來，奴才的手下無奈，只好按夫人的吩咐，讓大少爺心疼一下二夫人，大少爺這才帶著秦姑娘回來。”

    鄭飛黃微笑：“他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他，孝順是他的本性?！?/br>
    鄭全還說了一句：“老爺，大少爺不肯回來皆因秦姑娘。若老爺希望此事一了百了，奴才可安排人讓秦姑娘在回泉州的路上被人擄走，了無痕跡。如此，大少爺便可安心回家念書?！?/br>
    “老爺，鄭全這個(gè)主意不錯(cuò)，只看你同意不同意了?！贝蠓蛉嗽谝慌詥栢嶏w黃。

    “不可，”鄭飛黃連忙反對：“若是失去秦姑娘，明儼因此而一蹶不振又該如何？這不是個(gè)好辦法?！?/br>
    “行了，鄭全，你先退下，等大少爺回來，讓他帶著那個(gè)秦雨青立刻到建安廳來，并叫二夫人一塊來?！贝蠓蛉私朽嵢鋈チ?，問鄭飛黃：“老爺，秦雨青已經(jīng)弄得鄭府上下人心不寧了。這回，你還會心軟嗎？”

    “絕對不會。”鄭飛黃猶豫了一下，但心里想：還未見她已心軟，見了她怎么會不心軟？

    鄭明儼帶著秦雨青回來后，徑直來到建安廳，見他的父親，母親和其他幾位娘都在等他說話。

    “明儼，你終于回來了，娘就安心了?！倍蛉苏f。

    “爹，大娘，娘，各位娘好。明儼讓你們擔(dān)心了?！编嵜鲀罢f完，推推旁邊的秦雨青。

    秦雨青看著建安廳和里面的鄭飛黃的五位夫人：好大的建安廳，這是他們鄭家一家用餐之地嗎？梳著牡丹頭的大夫人，早已見過，其他四位夫人是妾，只能梳著側(cè)頭的墮馬髻，偏右，或者偏左。打扮都是華貴富麗，但都沒有，也不能超過大夫人的打扮。其中一位有點(diǎn)與眾不同，看她坐的位置，應(yīng)該是三夫人，穿著素麗些，這容貌眼神間多了幾分文人氣息，讓人有些從心中敬佩。

    雖然早知鄭飛黃有五位夫人，但今日第一次全部見到，秦雨青感覺卻不一：鄭飛黃，你不是曾說愛我如何如何嗎？已有五位夫人，你說的什么鬼話？我如果聽你的，恐怕就成了你的六夫人了吧？

    秦雨青雖然近些日子性情略微有些改變，內(nèi)心強(qiáng)大了，不似從前膽小，可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鄭家建安廳，又一路奔波勞累，聲音疲憊又怯懦：“奴婢見過老爺，各位夫人?！?/br>
    “喲，這丫環(huán)，說話都嬌滴滴的，難怪我們不諳世事的明儼受不了你的sao媚勁?！彼姆蛉诵υ捳f。

    還是大夫人穩(wěn)住陣場：“紆紓，少說話。明儼，上次大娘和你爹的意思是讓秦雨青離開鄭家。而今，她卻慫恿你私奔，去福州玩了一個(gè)月，直到把銀子花光才回來。明儼，你說，這樣的女人你還留她在身邊干什么？”

    卷一 第五十二章 有孕

    鄭明儼急不可耐地為秦雨青洗脫罪名：“爹，大娘，私奔一事，是明儼的主意，和雨青無關(guān)。而且，爹，這次在福州，若不是雨青，我都沒機(jī)會遇上曾經(jīng)的錢閣老，錢謙益先生，錢先生對兒的評論時(shí)政贊不絕口，說十分愿意收我為門生。這個(gè)，我還得感謝雨青呢?！?/br>
    大夫人望著鄭飛黃，示意他把該說的說清楚，鄭飛黃卻沒能鐵了心，只是說說官面話：“明儼，你別說什么錢謙益了。今日，我和你娘就是讓你將秦雨青趕出你的社玖院。自從她出現(xiàn)在你身邊，這個(gè)家就沒過過安寧日子。不過，念在她伺候你一個(gè)多月的份上，我鄭家不會虧待她的，也不會趕她出去，繼續(xù)去浣衣房做浣衣女吧?！?/br>
    大夫人沒想到鄭飛黃沒有說出該說的話：趕秦雨青出府。

    鄭明儼再次爭辯一番：“爹，家里那些不安寧的事情是雨青做的嗎？她受人欺壓，一直安分守己地住在沒人愿意居住的樂山別院，之后一直和明儼住在一起。她的事情，兒子一清二楚，她從來就沒有做過什么對不住鄭家的事。反倒是爹和各位娘，一直為難她?！?/br>
    “明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