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前程，你給得了嗎？”

“我不會給。”

柳聞愕然，“為何？”

“他對我無意，我憑什么給他?！?/br>
話音未落，柳聞便笑了。

那個風流人，他總是有多情的理由。

第10章十

“你要回去了嗎？”亓驍扯住楚效的衣袂。很倉皇。

“我必須回去，你也要跟我走?！?/br>
“你爹要死了，你為的可是那家產(chǎn)？”

“他是我爹?！?/br>
“我知道?！?/br>
楚效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還啰嗦什么?！?/br>
“那柳聞呢？”

“一起?！?/br>
亓驍垂眼。

“走吧?！背兆∝硫?shù)氖郑@得他渾身一震。

而后，他卻一根一根地用力掰開亓驍?shù)氖种?。五指微松，掌中那塊被抓皺的衣袂伴著那人遠了。

“好啊?！敝钡皆僖餐坏侥侨说谋秤埃诺吐暤溃骸靶粘?，你又騙我……”

那人已經(jīng)騙過他一次。

早在少時，那人便騙他說會回來找他。

他等啊等，在瑟瑟寒風中捱過了幾度春秋。那人卻再也沒有回來。

那個人兒啊是因為年少無知從府中逃出，便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而他，根本沒有家。他是棄嬰，是被生身父母拋棄的孤兒。

親生父親找回他時，他已經(jīng)總角。年十六。

直到那時，他還在對那個女子般驚艷模樣的少年念念不忘。他記得那人叫做楚效。

他十九那年，那人十八。

時隔十載，他仍舊可以只憑著一瞥便將那名字憶起。

可是，那人，卻終究是忘了他。

父親之所以尋他歸家，是因為家底終于厚實了起來，有了養(yǎng)育那個被拋棄了的亓家獨子的能力。

至于亓家為何會一夜之間從一貧如洗蛻為家財萬貫，亓驍想大概是他老子又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殺人、放火、劫財、劫色，亓無金有哪一樣不會干？又有哪一樣沒干過？

坊間傳言，亓家的暴富是因為楚家的恩澤。是因為亓老爺亓無金為知州楚案殺了好多至關重要的人物。

在亓無金為楚案所殺的眾多枉死之人中，就有楚案那個卑微的妻子――楚效的生母。

“呵……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亓驍用力捻著掌中珠串，笑道。

“你不過是不敢罷?！绷劧俗谒媲?，茶盞半掩著玲瓏俏面。

“我自然是不敢的?！必硫斊鹕恚堵淞艘陆堑娘L塵。

“既然你知道，那便好。”柳聞的神色淡漠得如同虛無。

“最毒婦人心？”

“你猜對了?！?/br>
二人相視，慘淡一笑。

第11章十一

“老頭！我回來了！”亓驍被幾個官兵押解進了亓府。

立刻有侍者向府邸深處傳話。

不久，亓無金拄著楠木手杖踱了出來，“你小子逃了一月居然還敢回來！”

“怎么？爹爹還不快想法子贖我出去！”

亓無金回身招手，即刻便有大筆銀兩被侍者呈上來。

官兵的頭頭對一旁跟隨的小廝使了使眼色，小廝馬上會意：“亓老爺……啊……這亓少爺可是楚家的犯人，我們不敢隨便幫你保釋啊……不然……”

亓無金揮手打斷，“楚案都要死了，我不管?，F(xiàn)在你們就得給我放人！”

“這……”小廝假意躊躇。

亓無金厭倦般拂袖，“來人??！再加百兩！”

小廝壓抑著喜色，“啊……那我們只好勉為其難保亓少爺這一次。只這么一次啊！”說著又對官兵頭頭兒使了使眼色，眾人歡欣退出府邸。

入夜。

亓驍捻著掌中珠串，折扇輕搖。

“我兒可是在想著那楚家不肖子？”亓無金將手杖倚在玉案旁，行至亓驍面前落座。

“爹爹有揣測孩兒這等閑心，不如去煮茶下棋修身養(yǎng)性來得實在?！?/br>
亓無金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的愛子，鄭重其事道：“良戰(zhàn)，你不能再和楚家人有瓜葛。”

亓驍垂眸，淡笑不語。

“聽爹這一次?！?/br>
“爹爹……為何??？”亓驍暗暗攥緊珠串。

“楚案的兒子和楚案那個老不死一樣。長得一副霍亂人心的模樣，實則心地比任何人都要狠毒……”說罷，亓無金默然。

“爹爹怎么知道楚家人心狠?！?/br>
“良戰(zhàn)?！必翢o金頓了頓?！拔抑滥愫尬覛⑷朔呕馃o惡不作。但你若是不聽爹爹的話硬要將錯就錯下去，便會像爹爹一樣受人利用。輾轉到最后，落得個一無所獲。而且，再也不能妄想得到任何……”

“爹爹。你也錯過？”

亓無金輕輕點頭。

“爹爹做盡惡事都是為了楚家人對嗎？”

亓無金只那么看著他，不置可否。

亓驍笑了，“爹爹那么狠的心想要回頭尚且不能，更何況孩兒早就已經(jīng)深陷?！?/br>
亓無金默然。

“這才叫父子?！必硫斝Φ脽o邪。

“良戰(zhàn)……那楚老頭的口，爹去封。他讓我殺過那么多人，也是時候輪到他了。他死之后，下一個，便是爹?！必翢o金的嘴角竟然掛著釋然。

亓驍感覺身體的某處被刺痛:“爹爹……”

“……他……呵?！?/br>
……

“爺，你的傷怎么樣了？”霍亂淡眉輕蹙。

亓驍本仰躺在搖椅上出神，待察覺到身旁的霍亂，已過去了一刻鐘。

在這一刻鐘內(nèi)，霍亂就在亓驍身后靜立。

“誒？你過來了怎么也不說句話？”亓驍坐直了身子，輕揉眉骨。“那天……謝過?！?/br>
霍亂盯著亓驍?shù)男︻仯艘豢?，“讓我看看你的傷?！?/br>
“沒事了，我沒事。”

霍亂直接伸了手去解亓驍?shù)难鼛А?/br>
“誒！我自己來！”見霍亂狠狠地瞪著自己，亓驍這才手忙腳亂地解了腰帶、褪了長袍。

霍亂扯開遮住傷口的里衣，一道蜈蚣似的丑陋傷疤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紫黑色的。

襯得亓驍?shù)哪w色愈發(fā)地白。

霍亂的眉也蹙得愈發(fā)地緊。

“你喜歡他？”霍亂扳過亓驍?shù)募绨?，想要看進他的眼睛。

亓驍躲閃著，“我……”

霍亂撫著亓驍?shù)哪槪橇讼氯ァ?/br>
他感覺到亓驍?shù)纳眢w一僵。

“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我就是你的?！?/br>
他舔舐著亓驍?shù)牟鳖i，“你若棄我，那我便再無留戀之物。”

“我走?！彼荛_亓驍錯愕的目光，閃身想要離開。

亓驍拉住他的手臂，扯他入懷?！皠e這樣……”

“你喜歡上他了?！?/br>
“別這樣……別這樣……”

亓驍吻他，褪下他的衣衫……

“你瘦了?！被魜y在他身下，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