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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心的。 既然想學裁剪,那就要拜師學藝,還要好好下一番功夫。 現(xiàn)在,連隊里突然轉了性,也不再強調天天開會學習文件了,而是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如何“抓生產、搞經濟”上面去了。 她覺得,這樣才實在。 不想以前,總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浮夸得不行。 天一冷,連隊里開會也減少了,變成了每星期開三次會,這樣業(yè)余時間就寬裕了很多。而人一旦閑下來,“打撲克”風潮又開始了。 她想,玩歸玩,能利用這個時間去學一門手藝更好。 至于老田,也不能一直在外面打撲克。 看看元元一直念叨的那個照相機,就很不錯。 可惜太貴了,家里如果有點閑錢就好了。那樣,就托人去滬上買一臺,讓老田也琢磨一下,省得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撲克。 黎元元聽著王mama嘴里叨叨著,心里卻樂開了花。 王mama可真是聰明啊,一點就透。 況且,王mama還是個行動派,一旦下了決心,就一定會想辦法去做。想著將來,王mama可以憑借這門手藝,少吃一些苦,她就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未雨綢繆。 以后的市場經濟社會,就屬于王mama這樣的勤快人。 * 天冷了,學校里也生起了火爐子,門上也掛上了棉簾子。 不過,相比起連隊里的排房,學校的大教室簡直就像個冰窖。前后墻上有六個大窗戶,兩扇門,一到晚上哪里存得住熱氣? 結果,早晨學生們來上學時,一進教室就凍得直搓手。那時,爐子才剛剛生著,屋里的寒氣尚未驅散,室內溫暖和外面相差無幾。 邊疆地區(qū)晝夜溫差大,冬天的太陽出來得晚,只有到了半響午,外面的溫度才漸漸升了起來??赡菚r,教室里的爐火已燒得旺旺的,早就不覺得冷了。 一大早,黎元元就飽受著這種煎熬。 與托兒所里比起來,上學的確很辛苦,尤其是冬天。 每天早晨,她從家里出來后,和小哥哥們一路走到學校。即便帶著圍脖、帽子和口罩,渾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的,可到了學校,帽檐下面露出來的柳海都變得白茫茫的,上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就連眼睫毛上都掛了一層,看著就像個白發(fā)婆婆。 在教室里坐一會兒,才能花開。 那時,柳海濕漉漉的,直往下滴水。眼睫毛也是濕漉漉的,顯得眼睛格外明亮。 開始,她還有點驚訝。后來看到田偉波、姚龍港同學都是這樣,只有鄧虹家離得近,才沒有掛霜,也就習以為常了。 早晨的寒冷,還帶來了另外一個問題。 小學生們坐在教室里上課時,凍得手腳都麻木了,鉛筆都握不住。 黃老師上課前,就號召大家一起跺跺腳,活動一下。然后摘掉手套,使勁搓搓手??杉幢闳绱耍廊徊荒軓氐捉鉀Q問題。 黎元元像其他同學那樣,戴著毛線手套寫字。 她的同桌姚龍港,還特地戴著那種露指頭的毛線手套寫作業(yè)??砂牍?jié)課下來,指頭就凍僵了,只好把小手捂在一起,攏在棉袖子里面暖一暖。 相對來說,高年級的教室里會好一些。 因為像鄧蕭那樣的值日生,會早早地跑到學校里生火。到了上課時,教室里已經燒暖了??傻湍昙壍?,大多是老師來生火,不可能像學生那樣來得這么早,只能生生地凍著。 上學的條件很艱苦,可學校里的學習氣氛卻很好。 尤其是上面的政策發(fā)生了某種變化之后,整個學校更是呈現(xiàn)出了一種新面貌。老師們肩上的壓力重了,教學任務也提上了新日程。 學校里,不知是哪個班先起的頭,忽然有班級開始上早讀了。 各個班級都是相互攀比的,自然也跟著學。結果早讀的風潮從高年級蔓延到了低年級,最后就連一年級的小學生都開始上早讀了。 這么一來,學生們又生生地提前了半個小時到校。 黎元元在心里直犯嘀咕,可又無可奈何。 大冬天的,天亮得晚,黑得早。 早晨出門時,天還蒙蒙黑,走到學校才稍微亮堂一點。教室里,還要開燈照明。如果哪天突然停電了,就得點煤油燈。 于是,學生們回到家里,讓大人們給準備了各色各樣的煤油燈,帶到了學校里,整整齊齊地擺在窗戶臺上。 看看那一排煤油燈,也是開眼。 有用墨水瓶子做的,有用鐵皮罐頭殼子做的,大都是里面裝一點煤油,浸著一根長長的棉線做燈捻子,用火柴點著后,發(fā)出一簇橘黃色的光亮,形成一個小小的光圈。 在昏暗中,一群小孩子捧著書本,對著一盞盞煤油燈,朗朗讀書的情景,著實令人感動。 煤油燈煙子大,十幾分鐘下來,鼻子就被熏黑了,用手一抹簡直就像小花貓??珊⒆觽儏s樂此不疲,覺得那樣讀書才更有意思。 黎元元一邊感嘆著,一邊捂著小鼻子。 心說,這種早讀真是中看不中用。 這種讀書方式更多的是營造出一種氛圍,培養(yǎng)孩子們的學習興趣吧? 具體到學習效果,簡直寥寥。 可在那個文化教育驟然蘇醒的年月,卻蔚然成風。也許在教育界,能更早地捕捉到國家即將恢復高考的信息吧? * 社會經濟出現(xiàn)好轉,物質生活也在悄然發(fā)生變化。 雖然是冬天,可零食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來自滬上的零食,更是稀罕得很。 這天早晨,姚龍港同學咧著小嘴,興沖沖地進了教室。黎元元一見他那種模樣,就猜到一定有什么好事。 果然,在上課前,姚龍港用小胳膊肘捅了捅元元,縮著腦袋,壓低了嗓門,笑嘻嘻地說道:“元元,我?guī)Я撕脰|西給你吃!” 說著,摘下手套,把手放在桌子下面,從小書包的夾層里掏出了一只鐵皮罐子。蓋子一打開,一股香氣頓時撲鼻而來。 “豬rou松?”黎元元低著頭,兩眼發(fā)光。 這可是滬上豬rou松?想不到還能吃到那種美味的豬rou松?看鐵殼上的包裝像是滬上老牌子。 “元元,把手伸過來!”姚龍港勾著頭,小聲說道。 黎元元咧著小嘴,趕緊摘下手套,把手也伸到桌子下面。姚龍港拿著罐子,往她手心里倒了一點,示意她先嘗嘗。 松軟的rou松,呈金黃色,蓬蓬的,軟軟的,糯糯的。用舌頭一舔,甜咸適中,又香又鮮,瘦rou纖維長長的,特別有嚼頭。 “真好吃!” 黎元元高興地瞇著眼睛,一點一點地品味著這種美味。 嚼了好一會兒,都舍不得咽下去。 這個牌子的豬rou松,后世也是這種味道。幾十年了,制作工藝一點都沒改變,傳統(tǒng)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