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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此,他大大嘆了口氣,慢慢爬到張茂身邊,拿過他手上的紙巾,給他擦著陰部的粘液。流了這么多呢,他媽的一口都沒吃到,都喂了紙巾了,真是晦氣。蔣十安一邊擦著一邊搖頭無聲感嘆,張茂的下頭也是干到一半敏感的不行,腫脹的陰蒂被輕輕擦過便整個陰部都要發(fā)顫。蔣十安終究沒忍住,伸手在上頭摸了一把,張茂猛地喘了口氣,險些呻吟出來。逐漸的,寂靜的室內(nèi)響起季嘉豐鼻塞著的平穩(wěn)呼吸,蔣十安壓低嗓子叫:“季嘉豐!季嘉豐!”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兩人終于敢從床上翻下去,悄悄背著書包做賊似的溜出了寢室。剛跑到樓下,蔣十安先“噗嗤”笑了出來,他扶著路邊的樹笑得前傾后仰,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這么好笑。他一邊大笑一邊看著張茂,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蔣十安狼狽地用指尖抹著眼角的淚水,看到張茂也輕輕彎起了一點嘴角。好似快樂,又更似嘲諷。第48章一家三口“我恭喜你發(fā)財,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請過來,不好的請走開,禮多人不怪!”“吵死了?!笔Y十安聳著肩膀,發(fā)怒的野狗似的呲牙怒罵,推車里的桃太郎還以為爸爸在說他,立刻耷拉下小眉毛癟嘴要哭。蔣十安看著兒子漲紅了臉要擠出眼淚的小樣就覺得好玩,他瞥了一眼站在旁邊挑選水果的張茂,摸著兒子的腦袋瓜子說:“沒說你,爸爸說這歌兒呢,太煩人了?!碧姨陕牭桨职植皇钦f他,瞬間展顏笑開來,繼續(xù)晃著手里的一袋子小餅干嘩啦啦響:“爸爸,買這個?!?/br>“嗯嗯,買買買?!笔Y十安一只手扶著兒子的身體,超市里頭空調(diào)開的大,人又多,孩子腦門上都是汗,黑黑的頭發(fā)都粘在雪白的額頭上。蔣十安伸手撥拉著兒子額頭上的發(fā)絲,擺成那種禿頂貪官周圍拯救中心的樣式,一縷一縷的,他笑得前傾后仰。桃太郎并不知道親爹在自己頭上做什么孽呢,看到爸爸笑,他也笑的嘎嘎響。張茂拿著幾盒碩果僅存的新鮮草莓擠過來,看到他倆笑得收不住,不明就里。他彎腰把草莓放進推車,斜眼掃一眼孩子,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抽搐表情:“你們干嘛呢?”蔣十安收住笑,推著車跟上他的腳步:“鬧呢?!彼詮娜ケ本┥蠈W,就學了一口不倫不類的北京話,音調(diào)奇怪。偏偏兒子愛學,也跟他學得口音變異,嘴里亂冒詞匯。蔣十安發(fā)現(xiàn)張茂一走過來,桃太郎就悄悄的了,低頭玩著手上的餅干袋子,只敢側(cè)過腦袋偷看張茂。他一側(cè)過頭去,那遺傳自蔣十安的長睫毛就小勾子似的忽閃在側(cè)臉線條上,蔣十安自然愛的不行。孩子兩歲多,他們也大二了,張茂這在他堅持不懈地精神污染下,終于肯看一看孩子的照片,也能在蔣十安周末同孩子視頻的時候,短暫地打招呼。孩子剛生下來時,“張茂能看一眼孩子別掐死他”是蔣十安的樸素愿望?,F(xiàn)下這個愿望實現(xiàn)了,也不知是不是他在心里總是亂拜漫天神佛上帝各種神仙的緣故,但他還想要更多。什么時候張茂能抱一抱孩子多好呀。放寒假兩人回來,還沒從車上下來,桃太郎就一溜煙從門庭里跑出來,他一條腿才邁出去,兒子就緊緊地抱住了。蔣十安的心底柔軟一片,彎腰就把兒子抱得高高的,舉在面前狠狠親吻,孩子也大叫著“爸爸爸爸”。張茂便背著書包從他們身旁走過。即便過去兩個禮拜了,那梳理破碎的一幕仍然會時不時浮現(xiàn)在蔣十安的心里。他想如果是拍電影,抱著孩子的自己和擦肩而過的張茂之中會戲劇化地裂開一道縫,他們倆這頭是彩色的,張茂那一側(cè)是黑白的。照片似的場景從中間斷裂,張茂那一側(cè)逐漸跌落,消失在地縫中。“買一半西瓜,可以么?”原本走在前頭看著冷柜里頭東西的張茂,忽然飄逸到蔣十安身側(cè),他側(cè)過頭,張茂離的很近,沒什么表情地問他。他語氣冷淡,可氣息卻因為距離很小噴在蔣十安臉頰上,絨毛都隱約波動。蔣十安知道他想吃,他從他那一點點上揚渴求的尾音里就能辨別他的情緒,于是他說:“買唄,我也想吃。”張茂點點頭,轉(zhuǎn)過身彎下腰去挑選哪一半新鮮成熟,蔣十安如同一貫的樣欣賞他的性感腰臀。其實大冬天穿的那么厚,能看到個屁,他看張茂的身體便如對待張茂的反饋,一切都靠腦補意yin存活罷了。張茂很快選好,抱了很大很紅一半,上頭半個籽也無,刀口平整新鮮,蔣十安看著就能想到好西瓜咬在嘴里那種生脆的、汁水四濺的感覺。他竟也覺得口渴起來。蔣十安抓著桃太郎的手招財貓似的對張茂搖擺:“謝謝爸爸!”“謝謝爸爸!”桃太郎立刻跟著說了一遍,自己主動搖著手討賞——他聰慧至極,然而太過于早慧的孩子往往敏感,故而生出些許可憐。他知道這個爸爸不大喜歡他,于是沒有得到蔣十安會給予他的親吻和撫摸夸獎后,他也就低下小小的腦袋,只看著車子里紅艷的西瓜。蔣十安自認從來不放棄,于是推著車和張茂并排走,不顧置辦年貨擁擠的超市里頭其他人的怒目,試探著用肩膀撞張茂的肩膀:“兒子跟你說話呢。”他也不管是在外頭,聲音習慣性的洪亮,畢竟學播音主持的,職業(yè)病。周圍人聽到他說這話紛紛側(cè)目,看到是兩個小伙子推個孩子,也沒覺得什么奇怪,以為是哥哥們推著弟弟。畢竟誰能想到孩子是矮個小伙兒生的呢。但張茂不大高興了,蔣十安望著他的眉頭蹙起,說:“瞎說什么?!彼沉艘谎弁栖嚴锏奶姨?,把眼睛觸電似的離開了。蔣十安也就不高興了,他出門前首次一家三口模式置辦年貨的快樂全沒了,把兒子往懷里的背帶里塞好,低頭玩著手機。他指望著張茂能看出他的沮喪,即使是敷衍,好歹能安慰他們父子幾句。可等了許久,他的眼睛盯著同一條微博,屏幕都暗了又亮,張茂站在旁邊也一句話都沒說。排隊的人好多,過年每個人買的東西也多,各個都是不要錢的一車一車買食物,仿佛家里養(yǎng)著數(shù)頭老母豬。蔣十安原本覺得今天他們特別有小家庭的氣氛,三個人穿一個牌子的羽絨服,走在一起特別有面兒,可是現(xiàn)在看看,除去那一進超市就熱的堆放在推車下層的羽絨服,他們沒有一點家人的樣子。哪怕是買的東西——別人都是蔬菜rou火腿調(diào)味料,他們只有可憐的幾盒水果。別人家都依偎在一起大聲談?wù)撝鍪裁茨觑?,喝什么酒什么飲料,只有他倆各玩各的手機。他覺得自己好他媽可憐。蔣十安忽然就想抬腳走開,他看了一眼推車里張茂想吃的那塊西瓜,耳邊張茂忽然說:“成績單快遞到了?!彼偷靥ь^,張茂把手機伸到他面前,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