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6
,還是說得過去的?!?/br>敦肅長公主心里雖厭惡祁驍同百刃糾纏不清,但到底心疼親侄兒,柔聲道:“皇上若是不肯,我去跟他說,好歹讓他來一趟,到時候,你們也見見?!?/br>祁驍一頓,端著茶盞的手不自覺的發(fā)抖,祁驍抿了抿嘴唇,將茶盞放到了茶幾上,他攥了攥手掌,半晌平靜下來,面上依舊成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一笑道:“再說吧?!?/br>祁驍越是這樣敦肅長公主心里越是難受,偏過頭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低聲道:“在我跟前,你不必裝那沒事人的樣子,你若真有心的話……我聽柔嘉她婆母說了,瑜哥兒滿月的時候嶺南會送些東西來慶賀,你有什么話,就讓來人捎回去,也好讓他早作準備,送嫁時就跟著來?!?/br>祁驍這會兒手已經(jīng)不抖了,聞言輕笑:“好。”敦肅長公主點點頭,復又找些好事來念叨:“瑜哥兒和柔嘉如今都好,柔嘉這次虧了身子,她婆母說了,要伺候她一個雙月子,好好養(yǎng)著,到底年輕,養(yǎng)的回來的,說起來邊御醫(yī)醫(yī)術(shù)當真高明,吃了他開的藥膳方子,柔嘉舒服多了呢,面色好看了許多,人也精神了,唉,是個有福的孩子……”……過了幾日,嶺南果然打發(fā)人來京了,眾人由嶺南武相領(lǐng)著,先是將進獻給皇帝的幾馬車東西供奉送了上去,因皇帝病著,也沒見他們,只是回贈了些東西,又讓宮人說了些好話就客客氣氣的送出來了,眾人這才轉(zhuǎn)道去了賀府。太子府中,祁驍在內(nèi)書房看文書,江德清急的額上出汗,來回走動道:“殿下……天都擦黑了,您若還不派人去賀府,一會兒可要犯宵禁了!”祁驍放下筆失笑:“我讓人去賀府做什么?”江德清急的了不得:“去賀府做什么?去跟嶺南的人說??!讓他們回去跟世……不,跟嶺南王說,讓嶺南王想法子來送嫁?。 ?/br>祁驍輕笑:“來了又如何?”江德清沒了話,干巴巴道:“來,來了……來了好跟殿下您見一面啊?!?/br>祁驍一笑:“然后呢?”江德清嘴唇動了動,沒話了。祁驍?shù)皖^接著看文書,江德清怔怔的守在一旁,是啊,然后呢?封地王不能在京中久住,過不了幾日,就又得走了。江德清心里長嘆一口氣,再無別話,接著侍奉祁驍批文書,又過了一個時辰,天黑透了時,外面一個小太監(jiān)進來了,磕頭道:“太子,嶺南的人求見?!?/br>祁驍心跳漏了一拍,頓了好一會兒才道:“不可怠慢,將人請到正廳去?!?/br>正廳中,順子率眾人給祁驍磕頭請安:“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br>祁驍看著跪在最前面的一身蟒袍官服的順子一笑:“才半年未見,你倒是越發(fā)干練了?!?/br>順子眼睛發(fā)紅,又給祁驍磕了一個頭,想要說話,喉嚨卻像讓人堵住了似得,半晌才哽咽道:“屬下……”“不。”祁驍打斷他,沉聲道,“你如今是嶺南的武相了,在孤面前,不可自稱‘屬下’,要說‘下官’了?!?/br>順子聞言眼睛更紅了,他心中有萬千言語,偏生半句也說不出,只得又連磕了好幾個頭,祁驍讓江德清將人扶起來,淡淡道:“你本是從孤府里出去的,如今嶺南王愿意賞識你,是你的福氣,好好做事,莫要辜負了他器重你的情分,懂么?”順子聽了這話又跪了下來,哽咽道:“當日在南疆,屬下,屬下想過跟著太子回來,但,但……”祁驍輕笑:“怎么又來了,好了,今日我們不提前事,只說現(xiàn)在,他……嶺南王,有東西要給孤?還是有話要你跟孤講?”順子抹了一把眼淚,轉(zhuǎn)頭打開擺在身后的箱子,只見里面放著四小壇酒,順子拿了一壇子出來,輕輕摩挲瓦罐,低聲道:“這是平亂后,王爺親自釀的酒,埋在梅花樹下,一直沒動過,屬下來前王爺命人全起了出來,讓屬下帶給王爺。”祁驍接過酒壇,拍開泥封,聞著淡淡酒香低聲道:“這是梅子釀,去年在莊子里,這釀酒的方子還是孤教給他的,孤那會兒跟他說,回城后,就自己釀些,埋在梅花樹下,等著來年喝,可惜……回城后遇見了些麻煩,就耽擱了……不想嶺南王倒是記著了?!?/br>祁驍隨手將茶盞中的茶水潑了,倒了盞酒,一飲而盡,隔了好久才沉聲道:“他沒別的話同孤說么?”順子跪下來,眼淚滑下,磕頭:“王爺讓屬下一祝太子千歲?!?/br>祁驍心中驀然一疼,順子接著磕頭:“二祝尊體常健?!?/br>順子再磕了一頭:“三祝如同梁上燕,歲歲年年長相見。”祁驍狠狠吸了一口氣,竭力壓下胸口悸動,半晌啞聲道:“孤……知道了,替孤給你們王爺帶好,去,去吧……”順子復又給祁驍磕頭,轉(zhuǎn)身往外走,他身后的隨從隨之魚貫而出,祁驍余光掃到一人,眼中驀然閃過一抹異色,厲聲道:“站??!”順子身子一下子僵了,吸了一口氣躬身道:“殿下……還有什么吩咐?”祁驍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一隨從的胳膊,猛地將人拉轉(zhuǎn)過身,那人倉皇看向祁驍,平淡無奇的臉上有些驚慌,祁驍死死的看著他,半晌道:“你們先走,孤有話同他說?!?/br>順子想要攔著,猶豫再三,還是帶著人出去了。廳中再無他人,祁驍定定的看著那人,冷笑道:“嶺南王,孤是什么兇神惡煞,讓你如此害怕,值得易容過來?”百刃怔怔的看著祁驍,眼淚瞬間滾下,假面皮不自然的抖動,半晌嘶聲哽咽道:“柔嘉都沒看出來……”祁驍雙目赤紅,狠狠甩開百刃細瘦的胳膊,冷聲道:“愿意來就來,不愿意就罷!何必做這樣子?!”百刃讓祁驍推的一個踉蹌,腰肋撞在桌角,疼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百刃狼狽的揉著疼的地方,先是哽咽,而后忍不住哭出聲來,聲音越來越大:“若……若不是……怕讓人看見……若不是怕再給你惹麻煩……我早就來了,半年了……我想你想的……骨頭都疼……”百刃仿佛那流浪多年,終于回到故土的小獸一般,哭的聲嘶力竭:“但萬一……讓人看見了呢!萬一呢……豈不是又給你添了麻煩,但我忍不了了……我受夠了!我只想……看看你,我知道……知道你正在要緊的時候……我沒想……給你添麻煩,我只想……看看就走,我只是看看,只是看看,看看……就好……”百刃眼淚滂沱,委屈哽咽:“看了,我就走……”祁驍眼淚滾下,狠狠的將人摟進了懷里。原來愛的透心徹骨了,心竟真的會一模一樣。若不是怕給他惹是非,祁驍又怎會忍住這半年的入骨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