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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解釋之時,沈云檀風輕云淡地來了一句:“我覺得也是,手感也好?!?/br>一張方桌,周櫟與文羽相對而坐,右手邊是面無表情的沈云檀,他感覺食不知味,什么叫手感?沈云檀這廝居然也學會了口無遮攔。文羽聞言神色黯然,半天也不作聲,只一個勁地低頭刨飯,偶爾裝作不經(jīng)意地瞥一眼對面。周櫟心里一動,擱下筷子:“文羽,你來這里干什么?探險嗎?”文羽的眼神看起來十分憂愁:“不,我本來是來尋根問祖的,但是在看到你之后,我最初的目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周櫟端起水杯:“現(xiàn)在情況有些……微妙,你也看到了,旅店老板娘失蹤,全村范圍內(nèi)目前來看只有我們四個外界人,對了,你是在我們隔壁吧,老板說你是來找金烏的,莫非……”金烏是你的祖宗?最后一句他沒有問出口,先不說金烏能不能孵蛋的問題,就文羽自身而言,一只白鳥,祖先是三足紅毛烏鴉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文羽對一盤糖拌西紅柿情有獨鐘,他拿起茶杯漱口:“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的祖先是金烏孵出來的,我剛開始聽到這個說法時也保持懷疑,直到成年后,我的胸口顯出一塊太陽胎記,而且,我的毛色也在逐漸變紅,族人認為在我的身上產(chǎn)生了返祖現(xiàn)象?!?/br>周櫟笑道:“金烏居然沒有把蛋煮熟,真是人間奇跡,方便看一下你的胎記嗎?”胎記呈暗紅,像一輪熄滅的太陽,中央是齒輪狀的太陽光芒,周圍環(huán)繞十只簡筆三足烏,在文羽胸口,覆蓋著心臟的那塊淺色皮膚上,拳頭大的胎記看起來深至入骨,像是從心臟里抽條拔苗長出來的。周櫟的身上也有胎記,在大腿根處,外側(cè),有兩道暗褐色刀痕,有一條很長,有一條顏色很深,他們交錯在那個隱蔽的地方,賀文珺說,那是一個叉號,意思是他本來被除名了,但是這個孩子臉皮忒厚,非要出來見見世面,他是個逆天而行的人,所以在嬰兒時期身體格外孱弱。賀文珺這話對周櫟造成了深刻的心理陰影,以至于他打小就覺得自己命途多舛,對老和尚制定的繞山跑圈計劃絲毫不敢松懈,生怕活不到成年,墓志銘還得勞煩人家刻上早夭二字。布萊克瞇起眼睛湊到文羽身邊:“這個圖案我也有?!?/br>同一個圖案,可能出現(xiàn)在很多地方,皮膚上,項鏈上,以及天上。文羽問:“你的胸口嗎?你好像不是鳥?!?/br>“我當然不是鳥,我是樹,這座山很可能就是我的老家?!辈既R克本不想多言,可是這個圖案又暗示著他們之間有著某種聯(lián)系,他只得表示一下自己合作的誠意,從脖子里拽出那片紅色羽毛,以及太陽與三足烏的圓環(huán)。周櫟醒悟:“我說這圖案怎么很眼熟,還以為是見過某個博物館里類似的藏品?!?/br>現(xiàn)在平崖山下的入口處只剩四個人了,不對,還要加上陳愿,不知她扮演了什么角色,她的離開使大家憂慮重重,那個小女孩也好,那個小姑娘也好,始終沒有對他們做出實質(zhì)性傷害,這是否意味著,她的離開只是暫時性的?又不對了,陳愿沒有門票,她的出現(xiàn)顯得不合常理,或者說,不合這里的規(guī)定。周櫟心里一動:“文羽,你是怎么進來這里的?”文羽穿好衣服,抱膝蹲下,當眾變回了一只鳥,羽毛邊緣泛著鮮紅,紅與白之間有著美麗的過渡色,他口吐人言:“我當然是飛進來的。”沈云檀說:“我們進來這里都是有門票的,是一場游戲的獎品,你是從哪里獲得的?”從文羽的角度看,這三個人,哪怕是小布那個孩子,都是龐然大物,他不得不再次化形,坐回原位:“你不會是說列車上那場狼人殺吧?我拔了一根羽毛和列車長換的?!?/br>周櫟愣了一下,從一到七,沒有一個聲音類似的,除了從未發(fā)話的五號,他問道:“你是幾號?”“七號,用了變聲器?!蔽挠饘ψ约旱脑┧辣硎具z憾,“好不容易抽到神牌,被一只狼栽贓了,不對,應(yīng)該是兩只狼,還有一個配合表演的?!?/br>周櫟掐指一算:“哦,你就是那個真預言家?!?/br>文羽問:“你們是什么角色?”布萊克說起來就來氣:“我是丘比特,指定他倆情侶,結(jié)果一人一狼情侶獲勝?!?/br>周櫟斜了他一眼:“憑實力獲勝,你還有意見了?”布萊克大受打擊,直往文羽那邊遞眼色,企圖將此人拉到同一戰(zhàn)線,然而文羽始終沒能領(lǐng)會這個小孩子快速眨眼睛的深層含義,只好一笑了之。在隨后的幾天里,他們權(quán)當休整,把上山的東西收拾起來,食物和水是大頭,布萊克主動請纓畫地圖,按他的說法:這山上哪個猴子愛往人頭頂撒尿他都知道。畫地圖是件費時費力還費腦的事情,但是又不可或缺,最后勉強出來一份成品,布萊克突然吞吞吐吐冒出一句:“我只能保證一千多年前的地形和妖怪分布對得上圖,但是,說實話,就算一般情況下地形變化不大,但是這山絕對變得不少,我記得有好些妖怪喜歡愚公移山之類的游戲。”還愚公移山?妖怪的游戲玩得真大,沒等周櫟感慨出聲,布萊克補充道:“就是個游戲名稱,跟華容道似的,其實就是搬動幾塊大石頭或者土堆,也不至于改變大體走勢?!?/br>周櫟點頭:“也只能這樣了,走一步算一步?!?/br>“對了小布,這山爬起來累嗎?”他忽然想到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布萊克在紙上圈圈劃劃的亮橙色彩筆忽然一頓:“壞了,那山很高很大的,我們要是靠走的話,很難?!?/br>該問題的最終解決方法是征用了一輛面包車,車頭藍白漆,后車廂壁上是化肥廣告,缺了一顆門牙的非洲兄弟舉著黃澄澄的玉米棒子,背景是藍天白云綠草地,還有個老黃牛拉著犁,色彩豐富,極具視覺沖擊力。周櫟頓時萌發(fā)了一個絕妙的想法:“云檀,你站到車那兒,我給你和金烏十兄弟合個影?!?/br>文羽飛到車頂:“加我一個?!?/br>布萊克剛好從后車廂里鉆出頭,周櫟趕緊架好鏡頭點下延時拍攝,跑過去將金發(fā)碧眼的小布一把抱出車廂,這是平崖山之行的第一張全員照。車雖然破,但是居然是滿油的,這一點讓他們舍棄了其他金玉其外的小型車。布萊克還在琢磨那張紙條:“門票不是必需品,那門票上的字就很重要了,山有兩座好理解,顯然是指現(xiàn)實中廢棄的山與這里住滿妖怪的山,那‘路有四角’又是哪條路?還‘上不通天,下無退處’,除了神話故事那棵通天大樹,好像沒有其他沾邊的東西?”周櫟看了一眼,否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