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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用手把燉盅從鐵鍋里撈起來。鍋里的水已經(jīng)燒開了,他這一伸手,意料之中地被燙了一下。謝敬嘖了一聲,飛快地縮回手。“嗯,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睊焐想娫?,謝敬把燙紅的大拇指放進嘴里舔了一下。他的眼睛在廚房溜了一圈,撈過一旁的抹布,隔著一層抹布,好不容易才把燉盅從guntang的開水里弄出來。從早上就開始燉的老母雞被燉得骨頭都酥了,湯水清亮亮的,油花被撇的干干凈凈,撲鼻的香氣讓人直咽口水。謝敬手腳輕快地倒出一半,把剩下的一半又重新放回鍋子里保溫。端著雞湯坐回到風扇前,享受著涼風吹來的爽意,謝敬放松地伸展著身體,又在看到書桌上那個空空如也的眼鏡盒時陷入了苦惱的情緒。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逞一時之氣拒絕邱齊的賠償?shù)摹?/br>謝敬苦惱地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眉心,滿心后悔不已。自己當時絕對是被邱齊眼中隱約的輕蔑和漫不經(jīng)心的口氣氣昏了頭,所以才失去了理智,要是在平時他是絕不會硬要掙這一口氣的。謝敬想了想,伸出手從立著的一排練習冊中抽出一本打開來,取出一個薄薄的信封,從里面倒出一小疊有零有整的紙幣。來來回回點了三遍,一共三百五十六塊錢,就這么點,還是他每天足夠節(jié)約才省下來的。夏城不是什么一線城市,但消費水平一直不低,好一點的商店里一副眼鏡動輒就要上千,三百多塊錢只夠在小本經(jīng)營的小店里配一副不算好的。難得硬氣一回的代價是把自己一年存下來的零花錢都填進去。謝敬苦笑著感嘆這“昂貴”的代價,把錢重新裝進信封里,放在書包的最里層。打算明天中午放學后就去配眼鏡,免得耽誤上課抄筆記。早晨,許康瑞他們拎著早晨在走廊上走著,許康瑞神色淡淡,倒是邱齊表情激動地在說著什么。“你們說,我都已經(jīng)說要賠給他了,是他自己非不要,我今天再上趕著,這到底算怎么回事?”邱齊說得憤憤不平?!岸揖退欠N人!”“也是,他自己不要你賠的,你也沒必要硬是賠給他?!彼麄冋f什么林昊都只有附和的份。趙嘉宣皺著眉看向他,想說什么又忍住了。倒是許康瑞輕輕地瞥了邱齊一眼,狀似隨意地說了句,“算了,小東西而已,你該賠就賠了?!?/br>邱齊一向聽他的話,聽許康瑞這么一說,邱齊也只得說:“行了行了,中午我就拉他去配,我就算跪著求著也把眼鏡賠給他,行了吧?!?/br>說話間,幾個人進了教室,邱齊把早餐往桌子上一扔,幾步走到謝敬面前,正要說話,看清了謝敬的臉之后又愣住了。“你……”“怎么了?”謝敬冷淡的眼神下隱藏著不耐煩。他推了一下架在鼻子上的眼鏡,新東西,他用著還不習慣。邱齊好一會才說出來,“什么嘛,你昨晚配眼鏡了,動作那么快干什么,我都說中午我會賠給你了。”突然,謝敬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你說什么?”“我說我會賠你啦,你那么著急干什么?”邱齊莫名其妙。他看著謝敬的新眼鏡,在謝敬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伸出手碰了一下鏡框,半是玩笑半是嘲諷地說:“呦,你是哪里買的山寨貨,仿得還挺像嘛!沒想到我們這的假貨技術(shù)已經(jīng)這么先進了,連眼鏡框都能仿?!?/br>謝敬還沉浸在震驚的情緒中,邱齊的話根本就進不了他的耳朵里。自己的挑釁沒有得到回應(yīng),邱齊自覺沒趣,聳聳肩,回到座位,借了身邊林昊的作業(yè),還抽空抓起一個早餐的包子,開始瘋狂趕工。“謝敬,你沒事吧?!?/br>“?。俊敝x敬一扭頭對陳晨擔憂的眼神,“沒,沒事。”謝敬勾起嘴角,勉強對陳晨微笑一下,又低頭開始早讀。耳邊是讀書聲朗朗,謝敬的眼睛盯著課本上的古文,卻一個字也沒讀進去。今早他一進教室,這副眼鏡就靜靜地躺在他的書桌上。起初他以為是邱齊舍不下臉,昨天買好了就放在他桌上,想到能省下一筆錢,謝敬心里也挺高興的。等戴上眼鏡,驟然清晰的世界讓謝敬更是心情大好。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嘆,好東西就是好東西,就算他本人沒有去驗光,效果還是比他原來的那副還好。可是剛剛邱齊的反應(yīng)不像作假,他真以為這副眼鏡是他自己配的,也就是說這幅眼鏡不是邱齊賠給他的!想到這里,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他的骨頭里慢慢滲出來,流向四肢百骸,全身的汗毛都聳立起來了。謝敬動作僵硬地把眼鏡摘下來。琥珀色的鏡框在陽光下流出琉璃般的光彩,鏡腿內(nèi)側(cè)末端上有一個金色的小小的“r”字,仔細看的話,鏡片上也有一個小“r”字。在內(nèi)行人看來,這副眼鏡無疑是一件完美的藝術(shù)品。但在謝敬眼中,這副眼鏡就是一顆他連倒計時都看不到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把他炸得粉身碎骨。如果說上次那個詭異出現(xiàn)的白色盒子他還能自欺欺人,那么這次這幅眼鏡無疑打碎了謝敬遮住自己眼睛的那層玻璃。有一個正盯著他,而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謝敬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一陣發(fā)麻。有一雙眼睛時刻盯著自己,不管這個躲在暗處的人出于什么目的,這種如同被扒光衣服示眾的狀況,都讓他油然生出一種恐怖的感覺。這一個上午,謝敬都被這種感覺折磨著,不管講臺上老師講了什么,他都一點也沒聽進去。放學后,他渾渾噩噩地收拾書包,不走心地和有事先走的陳晨說再見,像丟了魂一樣魂不守舍往學校門口地走著。直到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謝敬才回過神來。“同學,你沒事吧?”一道陰影遮在了謝敬身前。謝敬抬頭望去,霎時就被對方的樣貌驚了一下。只見來人戴了頂黑色的鴨舌帽,穿著附中校服,卻完全遮不了他的半分美貌,濃黑的眉毛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讓人一下想到“劍眉星目”四個字,高挺的鼻梁像極了美術(shù)教室里那尊美男子雕像,薄薄的嘴唇,嘴角微微上調(diào),似含情又似含笑。附中什么時候有這種質(zhì)量的男生,居然還沒有成為班上女生議論的焦點。謝敬出神地想。“同學,你沒事嗎?”見謝敬沒反應(yīng),對方提高音量又說了一遍。“啊,沒事,沒事的?!敝x敬尷尬地回答,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一個男生的樣貌晃花眼的時候。他又忍不住那眼睛去瞄著對方。被謝敬這么直勾勾地盯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