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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下,“周瀾,字慕安?!?/br>馬國祥抽了一口冷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可思議的扭頭看著對方,重新審視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大個子,無師自通地想到某種可怕的可能。周瀾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神情那眼神,果真是在看著自己嗎?他打了個激靈。“馬兄……馬兄?”杜云峰見對方臉色發(fā)白,連叫了好幾聲才魂魄附體,“你怎么了?”馬國祥鎮(zhèn)定了一下,調(diào)動面部肌rou強行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沒什么沒什么。”可杜云峰也不是好好糊弄的,他的不對勁讓杜云峰有了審視的神色,只聽對方問道:“你認識他?”如果撒謊說不認識,恐怕圓不上謊,29軍幾十萬人,可師長能有幾個。一個小小的計劃在馬國祥心里朦朧了起來,雖然還不清晰,可是有了方向和雛形,他本能要取得眼前人的信任。“真是巧啊,”他慢慢的說,聽起來似乎是感慨,實則是在織網(wǎng),“我來莫師之前,效力于周師,周瀾正是鄙人上峰啊?!?/br>杜云峰愣住了,這么巧。“當真?”他說。“這能假的了嗎?”馬國祥見對方將信將疑,于是不怕死的進一步剖白:“杜兄,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當你外人了,我們師座身邊那個人是不是姓賀?”杜云峰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馬國祥留意到他攥著槍把子的手緊了。“杜兄,咱們都是天涯傷心人,要說我們師座,人其實不錯,對我們這些手下真好,但是那個姓賀的看師座看得緊,說句不好聽的,杜兄你現(xiàn)在和周師求援,周師不會應你的,師座被那個姓賀的弄得五迷三道的,姓賀的從不住警衛(wèi)班,都是夜夜和師座同床共枕的,那是真夫妻,他們……”“別說了!”杜云峰忽然打斷他,“我不想聽。”“杜兄我沒別的意思,”馬國祥探過頭來講,離得更近了,他自己心里的計劃越來越清晰,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的希望,他要抓緊這顆稻草,可不能折斷了,“我是覺得白瞎了你這么一個情深義重的人,別人有新歡了,枉你還還掛懷惦記著,我覺得你應該求援,他不來,你也就看清楚他是什么人了,這輩子活得明白,不然死得糊涂,對不起自己!”他的一番話,把杜云峰說得眉頭緊鎖。他不是沒想過向周師求援,如果沒估計錯,周師在方圓兩百里之內(nèi)。可是他只向重慶方面求援,一來這是程序,二來他拉不下這個臉,他是正規(guī)軍,是王牌部隊,犯不著向29軍的叫花子部隊求援,西安那個事情之后,不少隊伍等著看他的笑話,巴不得他出事,他早就看清了官場的傾軋和世態(tài)炎涼,這第三,就是他不想把周師拖下水。他不篤定周瀾一定會來,可萬一來了呢?日軍這個大泥坑,一個周師能把他的杜旅□□嗎?可馬國祥的話很激他。見他游移不定,馬國祥決定快馬加上一鞭,傳令電報兵過來,說旅座有重要電報要發(fā)。傳令兵跑出去,宋書棟折返回來,好死不死的一番沒好氣的面孔,依舊不正眼看杜云峰,仿佛對方扎他眼睛:“我剛才匯報過了,重慶已經(jīng)回復過了,還發(fā)?”沒等杜云峰說話,馬國祥笑著接話了:“宋副官,咱們旅座不是給重慶發(fā),咱得和附近隊伍求援?!?/br>“附近?”宋書棟一瞥他,“敢問馬團長,附近還有29軍敢來嗎?當初宋軍長敲鑼打鼓的歡迎我們來,用我們的時候往前線壓,不用的時候自己當了司令就跑了,29軍自己都在被人追著跑,還有哪支隊伍的實力能強過我們杜旅?”宋書棟近來被杜云峰刺激的不輕,眼見著他又勾搭上了周瀾,還打橫抱回來的,槍林彈雨送走的,而他自己像個沒人要的,只配跟著一起送死。他的心已經(jīng)死了,rou體不用好好活了,話就更不想好好講了。馬國祥毫無心理準備的被宋書棟一頓懟,差點一口氣背過去,杜旅里的人都這么生死兒戲嗎?他提出這么好的建議,對方還看不上。活命是大事,他決定不拘于小節(jié)。“又不是裝備都差,”馬國祥趕緊說明,“29軍的那個周團可是個特例,據(jù)我所知,他們的戰(zhàn)斗力很強,他們和日本人交手贏多輸少,而且他們師座是咱們旅座是老相識,怎么也會賣個面子。”馬國祥本以為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卻沒料到宋副官的怨婦病突然發(fā)作了:“你瘋了嗎?”他大聲吼,連周圍的士兵的都驚動了,紛紛往這邊看,不過見到是長官談?wù)撌虑椋偌由蠈嵲谑丘I得慌,也就提不起精神,走得動的離得更遠了。宋書棟完全無視馬國祥,轉(zhuǎn)而對著杜云峰開了火:“都這時候你還想著他,想生同衾死同xue???你想的美,電報機在我手里,我不發(fā),我死也不發(fā)?!?/br>吼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都不貓腰,橫中直撞的走在戰(zhàn)壕里,連冷槍都不怕了。馬國祥目瞪口呆。什么玩意?怎么回事?全都不想活了?杜云峰吼了一聲“注意隱蔽,找死?。俊?/br>宋書棟一哆嗦,馬上貓腰一轉(zhuǎn)彎,不見了。杜云峰定了心神,長嘆了一口氣。“也好,”他說,“我想明白了,我不能發(fā)這個電報?!?/br>馬國祥可沒想明白:“為啥?。靠偛荒芨勺人腊??”杜云峰看著他,沒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難以啟齒,這個答案太懦弱了——他寧可糊涂著,他寧可對不起自己,也不想知道周師能不能來。周瀾真心愛過他,愛得死心塌地義無返顧。他是一個深情的人,讓他在自己和賀駟之間必須選一個,杜云峰沒把握,死到臨頭,就不要大家都兩難了吧?他想盡快結(jié)束這個話題,于是轉(zhuǎn)了向,“對了,”他說,“那個人叫什么?”“哪個人?”馬國祥還沒在震驚和失望中恢復過來。“你喜歡的那個人。”杜云峰心不在焉的問。“哦,”馬國祥心不在肝上地應了一聲,“不重要了,其實他沒那么喜歡我,我一廂情愿罷了,叫什么也沒所謂?!?/br>也許生死面前最容易大徹大悟,杜云峰沒心情想別人的事情,也就不再深究,真心認為能解脫實在很好。周師此時正隱匿在距離菏澤一百多公里的一處山坳里,周瀾有段時間沒有收到杜云峰的電報了,不過他也沒過問過,他只想知道對方平安,卻不想走得太近,直到報紙上說山東全面投降了,他才感覺到事情的不對頭。杜旅在撤離的途中就消失不見了。以他的身份是不適合直接和重慶聯(lián)系的,他輾轉(zhuǎn)通過29軍軍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