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難見到獵物，可吃的野菜也基本上沒有了，但偶爾還會見到晚熟的果子和能作為食物的塊根。

“請等一下！”阿諾跳到板牙面前擋住他們，“東陵阿叔，我希望您可以教導(dǎo)我打獵的本領(lǐng)?！?/br>
被擋住的人歪歪頭，一臉為難：“那可麻煩了，我不希望教你呢。”

“可是昨天……”

“昨天？”東陵突然彎下腰湊到阿諾面前，欣賞后者受驚的表情，“我們那里有這么一句話，‘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昨天答應(yīng)的事，換做今日自然是不作數(shù)的。”

說著，向側(cè)面邁了兩步，繞過依舊傻愣愣杵在路中央的小雄性往大門的方向走，無聊到在地上磕蹄子玩的板牙見主人終于肯離開，歡叫一聲跟上東陵的腳步。

被疾風(fēng)鹿叫聲驚醒的阿諾急忙追上前，雖然不知道要怎樣才能使這個厲害的亞雌性回心轉(zhuǎn)意，但直覺告訴他，如果現(xiàn)在讓對方離去，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等一下，東陵阿叔……東陵老師！”

“嗯？還有事？”東陵揮手讓板牙停下來，自己倚在鹿背上看著那個不討喜的小鬼追上來重新?lián)踉诼飞稀?/br>
“那個，東陵……老師，昨天的事是我不對，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非常對不起，請您不要生氣！”

“我并沒有在生氣。”殺手先生向后倚了倚，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自以為是和出言不遜只會給你自己帶來麻煩，對我沒有一點影響，我為什么要生氣？”

“我向烏古神發(fā)誓，以后不會再做這種蠢事，東陵老師，您可以原諒我嗎？”

“所以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沒有生氣，更沒有想要責(zé)備你的意思?！?/br>
“那么——”阿諾的眼睛亮起來，“東陵老師是答應(yīng)教導(dǎo)我了？”

“不?！?/br>
“為什么？”

“你不符合條件?！?/br>
“條件？什么條件？東陵老師，只要您說的，我一定都會做到。還是說……老師您也嫌棄我沒有強壯的身體？”

東陵挑高了眉頭，小孩眼底的期待他看得真切，那種名為希望的光芒讓他脫去平日里的陰影，整個人都變得鮮活，終于有了幾分與他年齡相稱的模樣。

但自己是沒有義務(wù)回應(yīng)這份期待的。

東陵在遇上老頭子前是孤兒，遍嘗人情冷暖的他早就不會因為一時心軟而沖動。他原本沒想過要收徒弟，那天答應(yīng)科爾文已經(jīng)破了例，雖不至于后悔，但阿諾確實沒有被他教導(dǎo)的資格。

倒不是嫌棄他身體條件差，要知道即使是阿諾這種身體虛弱的雄性幼崽，放在地球上也絕對算得上是個好苗子，只是他犯了自己的忌諱。

妄言是殺手大忌，妄言則無信。

自己跟在老頭子身邊學(xué)習(xí)本領(lǐng)時，曾因為說錯一句話被罰在三伏天里不吃不喝的站了整日，更不用說阿諾這種空口說白話的行為，幾乎是無法被原諒的。哪怕對方是孩子，只要有思考的能力，就要為自己的話負(fù)責(zé)。

東陵的沉默在阿諾看來就是默認(rèn)，小獸人眼中的光漸漸黯淡。

“東陵老師，”他開口叫了聲，“請告訴我您的條件，如果我真的無法做到，才能死了這條心?！?/br>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老頭子討厭糾纏不休的人，可自己對這種不撞南墻不死心的性子倒是還算看得上眼。

作為獎勵，東陵決定還是再給對方最后一次機會。

“條件的話——如果你一定要從我這里學(xué)習(xí)狩獵，那么我要你，絕對服從?！?/br>
“絕對服從？”

“嗯哼，無條件聽從我的每一個命令，哪怕我要你殺人，也不能反對，如果能做到，我就教給你可以變得強大的方法……”

“我辦不到……”阿諾撇開頭，聲音有些微弱，卻沒有猶豫的這樣回答了。

“你難道不想變強了？”

“我想變強啊……我想變強的！”小獸人攥緊了拳頭，“我不想被嘲笑，不想被輕視，也不想每日看到哥哥辛苦卻什么忙都幫不上！如果能夠變得強大，付出什么都無所謂，但絕不可能為了得到力量去傷害別人！”

“……”東陵無語了片刻，伸手去捉板牙的耳朵，“喂，你說獸人難道都是傻瓜嗎？這種時候不反問我會不會提出那種過分的要求，倒是自顧自的大義凜然起來了？”

板牙不舒服的掙了掙，不過東陵抓得緊，幾下子沒掙開，只好迭聲叫著討?zhàn)垺?/br>
被說成是傻瓜的阿諾則是臉紅的像熟過勁的番茄，就差沒摔在地上碎掉，面對著東陵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了。

片刻后東陵終于大發(fā)慈悲的放過了被□□的疾風(fēng)鹿，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小孩：“鑒于你剛才的回答不合我心意，再重頭來過好了。”

“咦？”這是完全跟不上某人思維的某傻瓜。

“回答最初的問題，能不能做到對我的話絕對服從？”

“那個……東陵老師不會提出過分要求的對嗎？”

“如果你所謂的‘過分要求’指的是會損害部落里其他人的事情，那我可以發(fā)誓不會?！?/br>
“那我向烏古神發(fā)誓，阿諾會服從東陵老師的每一句話?！?/br>
“很好，那你去跑圈吧?！?/br>
“沒問題……今天還要跑？”習(xí)慣性回答的阿諾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答應(yīng)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在我說停止之前，每天都要跑哦~”東陵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拍著小獸人的肩膀以茲鼓勵，“今天還是五圈，老規(guī)矩，要微笑著和每一個見到的人打招呼——還記得你答應(yīng)過什么，嗯？”

“是，是的！”

目送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東陵一個翻身仰躺在板牙身上，上半身靠著疾風(fēng)鹿的脖子，舒適的瞇起眼。

最近板牙結(jié)實了許多，這么躺著也不覺得硌得慌了。

“你還在這兒？”

博格從屋后的倉房里出來，一眼就看到說要去森林里發(fā)掘“寶藏”的亞雌性還在離門口不遠(yuǎn)的地方發(fā)呆，好笑的走過去。

東陵白了他一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剛才那小家伙個頭不大，嗓門可不小，就隔著這么幾步路你還能聽不見？”

“你說話確實不中聽，可最后還是答應(yīng)他了不是？”

“嘛，總得給板牙找點新玩具，再讓它整日逮著那幾只長耳鼠玩，不用等養(yǎng)肥就都給它玩死了?！?/br>
第20章

最后東陵的獨身森林探索活動還是變成兩人行。

博格本來打算去部落中央的老年獸人聚居地幫亞雌性換幾件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