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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姬恪跑了進去。 她的運氣還沒有糟透,進了院子推門入屋蘇婉之發(fā)現(xiàn)屋子里并沒有人,不過,屋里家徒四壁,也確實沒什么看護的必要。 跑到床邊,蘇婉之這才小心將姬恪從自己的背上卸下。 姬恪閉著眼睛,眉宇緊皺,臉色越發(fā)難看,手臂無力下垂,血液仍不時從指尖滴落。 狠狠握緊手指,直到指甲幾乎嵌進手心,想哭的情緒才被蘇婉之壓制住。 在屋內翻找出一塊看起來干凈些的布,蘇婉之輕輕托起姬恪受傷的手掌,那一刀砍的極深,皮rou外翻,深可見骨,慘烈的讓蘇婉之緊緊咬唇,才敢繼續(xù)動手包扎。 包扎時,聽見耳邊有細若蚊蠅般的低哼。 揉了揉眼睛,蘇婉之忙向姬恪看去:“你醒著么?很痛?” 姬恪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迷離不清,口中低喃:“蘇……婉之?這是哪?” “是我!齊州,我們在齊州,這里……是戶民居?!?/br> 蘇婉之說的又急又快,語焉模糊,姬恪卻并沒有追問,只是反應有些遲鈍似的轉了轉眸,喃喃問:“你有沒有傷到?” “我沒事沒事,那刀沒砍到我!” 慢慢揚起一側的唇角,綻開一個淡到幾乎無法分辨的笑容,姬恪輕聲道:“你沒事,那就好?!?/br> 話音一落,那雙眸子再度合上。 “姬恪,姬恪……” 姬恪也再無回應。 ****************************************************************************** 屋外已是月正中天,星子密布,夜色如水般傾瀉而下。 透過窗子能看見恍惚的燈光在各家宅中閃爍不定,萬家燈火,他們所在的屋內仍是一片漆黑。 疲累與饑餓競相襲來,蘇婉之本想出去弄些吃的充饑,看到仍舊昏迷不醒的姬恪,怎么也不敢再獨自跑出去。 坐在姬恪床邊,蘇婉之以手支額,壓抑著身體的不適,靠在姬恪身邊也昏昏睡去。 蘇婉之也確實累了,背著姬恪跑了那么長一段路,此時昏睡過去,卻是到了將近午時才醒來。 睜開眼,便對上一雙猶如水墨畫般意蘊綿長的墨色瞳仁。 驚得蘇婉之當場就倒退兩步跌出了床邊,待反應過來,驚訝變作驚喜,她忙道:“姬恪,你醒了?” 姬恪點頭微笑,眸子里滿是溫柔的喜色:“醒了?!?/br> 然而,這樣的目光讓蘇婉之忽然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她還記得姬恪清醒之前她最后和姬恪那不甚愉快的對話,姬恪肩膀上的傷還未好透,隔著包扎的紗布隱約可見淡淡血色,那是蘇婉之刺的。 原本她的打算是在姬恪清醒之前送他去回春谷治病,治好了她也好全身而退,可是……姬恪現(xiàn)在就醒了。 對于姬恪清醒的喜悅一點點冷卻下來,蘇婉之用平靜語氣道:“我只是受人所托送你去回春谷治病罷了,你別想太多?!?/br> 姬恪的眼中掠過一絲意料中的黯然,喜色也漸漸褪去,只是溫柔猶在:“我知道……” “那就好?!碧K婉之不再看姬恪,推開屋門看向屋外,“我去弄點吃的,一會去找蘇星和其徐匯合。對了。齊州應該是你的地盤,為什么會有人通緝你?” “通緝我?” “對,就是那個齊州司馬,應該是你的下屬?!?/br> 姬恪想了想,緩緩搖頭:“他是大皇兄的人,大約是知道我在這里罷?!?/br> “怎么,齊州不該都是你的人么?” “不止?!奔сu搖頭,并沒有多談。 蘇婉之對此也沒有太大興趣,只把匕首丟給姬恪道:“我出門弄吃的,你在這里別亂跑?!?/br> 姬恪苦笑:“想跑我也跑不動?!?/br> 只過了一炷香后,蘇婉之就帶了十來個包子兩碗粥回來。 自己留了一半的包子和粥,另一半放在姬恪床頭,蘇婉之惡狠狠道:“你自己吃。吃快點,我們還要出門?!?/br> 姬恪笑著應下。 他被蘇婉之刺傷右肩,手掌卻是傷在左手,兩手具有不便,包子尚可以小心用右手捧起吃,粥只能小心側彎起身用右手握住湯勺,慢慢遞到唇邊。 兩下之后,右肩的傷口就有些崩裂,姬恪只好又換到左手。 蘇婉之飛快吃完,抱臂看著姬恪艱難的模樣,心上一軟,終究還是……看不下去。 劈手奪過姬恪的勺子,從底層舀了勺稀飯,吹也不吹就塞進姬恪嘴里,粥此時還冒著熱氣,溫度想必不低,姬恪只在進嘴的瞬間皺了眉,隨即便咽下,似乎毫無所覺。 腦海中閃過姬恪近乎自虐般張開手臂讓她刺的樣子,蘇婉之心頭一跳,覺得自己如此作為實在很沒意思,也不再捉弄姬恪,老老實實從上面舀把一碗稀飯都喂給了姬恪。 吃完,蘇婉之又拿出一瓶金創(chuàng)藥,一聲不吭的給姬恪肩膀和手掌都涂上藥重新包扎。 姬恪的眉宇漸漸舒展開,自始至終不變的是眼眸里靜謐安然的溫柔。 六十章 坐上了馬車,蘇婉之靠著榻自斟了一杯熱茶,才算安下心。 這次總算沒再橫生枝節(jié),找到蘇星其徐的過程很順利,馬車和行裝都準備妥當,扶上姬恪便再次踏上去回春谷的路。 回春谷就在齊州境內,也用不著再過境。 握緊茶杯,側眸,姬恪躺在鋪滿被褥的馬車里沉睡已久。 其徐和蘇星在外趕車,馬車越開越偏僻,車外也越發(fā)寂靜。 大約到了林間,車轱轆轉動開始吃力,漸漸起了顛簸,蘇婉之倒無所覺,車身搖晃兩下,姬恪睜開了眸,微皺起眉,似乎對顛簸的道路很不適,按著額,低道:“茶。” 蘇婉之剛想倒茶,又停住手,沒好氣道:“自己倒?!?/br> 放下手,姬恪眸中的迷糊漸漸散去,看著蘇婉之,又是苦笑。 慢慢坐直身,姬恪顫巍巍用左手端起另一個茶杯,就預備要飲下杯中已經(jīng)半涼的殘茶。 那茶不知放了幾日,蘇婉之見姬恪竟是真的要喝,才忍不住以手按住杯口:“你還嫌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