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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離去之后,房內(nèi)便只剩下床上二人與床邊的侯英、顧瀟。侯英袖手站在一旁,臉上神情看不出喜怒,只是那雙眼睛微微瞇起,目光鋒銳犀利如一只盤旋的雄鷹:“許公子,你這是在做什么?”許攸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骨碌從秋娘身上翻起。他知道若他解釋說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傻子才會相信他。鎮(zhèn)定地思索片刻,許攸將手搭上了秋娘的小腿肚上,緩緩揉按著:“我先前在院中遇上了這位姑娘,她說她自前些年在雪地里摔過一跤之后,每年冬天雙腿便會疼得厲害,正巧我對推拿之法粗通皮毛,便想著能為這姑娘緩解些腿上的酸麻疼痛之感?!?/br>“哦?”侯英饒有興趣地觀察著秋娘的神色,“那你剛才為何哀泣?”侯英一問完,秋娘便感覺到許攸按在她腿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其中那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秋娘將臉上淚痕拭干,聲音不復(fù)之前的怯弱:“回老爺,方才這許公子不知按到了妾身腿上的哪一個xue位,妾身的小腿忽然疼得厲害,妾身受不得那疼痛,便哭叫起來,許公子說要將那xue位按足半柱香時間,腿上的血液才會流通順暢,不再反復(fù)疼痛?!?/br>侯英在床榻邊坐了下來,指尖滑過秋娘雪白的脖頸:“既是推拿,為何要解了外衣?”秋娘笑了笑,握住了那只游移到自己胸前的手:“老爺,您糊涂了?推拿本就是要解了外衣呀?!?/br>侯英聽到秋娘罵他糊涂,正要朝她發(fā)怒,卻不料秋娘忽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雙眼:“老爺,一切都只是個誤會呢,您就不要追究了?!?/br>侯英在與秋娘對視的那一刻起,腦中便是一片混沌,他癡癡地點了點頭:“好,你說如何就如何。”秋娘伸手拍了拍侯英的臉頰,動作看似輕柔,但那手掌拍在他的臉頰上還是發(fā)出了幾聲清脆的聲響:“老爺,喜宴還沒結(jié)束,您該出去陪賓客喝酒了。”侯英雙目無神,緩緩站起身出了門,在門外見著等候的眾人,表情木然地吩咐道:“一切都只是個誤會,回廳上吃酒罷。”眾人心下皆是覺得這侯老爺有些奇怪,卻又都不敢做聲,只能一面在心里猜測,一面簇?fù)碇鐝d走去。屋里只剩三人。顧瀟雖然心底一直瞧不起侯英,卻又不得不與他來往,只因兩件事:一是生意上的利益合作關(guān)系斷不得,二是當(dāng)今的太后姓侯,顧瀟倒是不懼皇權(quán),只是若他與侯英對上了,必然少不了諸多麻煩,他最厭惡的便是麻煩。因而方才進(jìn)到屋內(nèi)見到那樣的畫面,他才忍不住朝許攸吼了一句,不過,現(xiàn)下事情既然已經(jīng)被擺平了,顧瀟也不打算責(zé)備他,只是這樣的情況不可能次次都能夠輕易擺平,所以為了避免以后許攸再惹出麻煩,他打算回府之后就把許攸軟禁在府中。心中暗自做了決定,顧瀟這才看向秋娘那雙似泣非泣的桃花含露眼,又看向她那雙顯然不止三寸的雙足:“你是飛花樓的人?”飛花樓是江湖上的一個小門派,這飛花樓里的男女皆擅長攝魂之術(shù),他們慣常是先用攝魂術(shù)攝人心魄,奪人神志,最后又施展采補術(shù)以求增加自身的修為,故而江湖中人皆將這飛花樓稱為魔教。想來這秋娘早就對侯英用了攝魂術(shù),才讓他以為自己裹了小腳。“你既然知道我是飛花樓的人,怎么還敢這樣直視我?”秋娘見顧瀟俊美儒雅,美服華冠,本想將他也當(dāng)作采補的對象,對他施展攝魂術(shù),但感受到許攸的手并未離開她的小腿,那股威脅感依舊很強烈,她也只能斂下這一層心思。顧瀟笑了笑,眼底那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浮了上來:“我不知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侯府,但你身邊這個男人,可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彼呱锨皩⒃S攸拉下床榻,“許攸,走罷?!?/br>秋娘會出現(xiàn)在這侯府,只因飛花樓近年開銷愈來愈大,門主便下令,派遣她到此迷惑侯英,成為侯府的女主人,然后一點點將侯府的財寶挖空,運到飛花樓。不過她沒想到自己竟有幸在一天之內(nèi)遇上了兩個形容出眾、風(fēng)姿不凡的男人,現(xiàn)下見兩人要走了,她自然不肯放過他們:“敢問兩位公子府上在何處?小女子來江南時,從家中帶了不少當(dāng)?shù)氐某允?,改日給兩位公子送過去?!?/br>她說話時并沒有施展攝魂術(shù),她本就生得姣若春花,媚如秋月,就算不用攝魂術(shù)也能將大部分男人迷倒。“不必了。”顧瀟答了她一句,便頭也不回地拉著許攸走了。喜宴尚未結(jié)束,顧瀟派人跟侯英說了一聲,就直接出了侯府,帶著許攸坐到了轎子里,啟程回府。“飛花樓是什么地方?”許攸憋了一路,早就想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但看顧瀟面色不悅,忍了許久終還是問了出口。本來他被那個女人攝魂也不是他的錯啊,只是他比較倒霉而已,一開始打算逃跑,現(xiàn)下不但沒有成功,反而還生出了這樣的事端,他才是最應(yīng)該生氣的罷?顧瀟簡略地把飛花樓的性質(zhì)跟許攸解釋了一遍,發(fā)覺他真的是對江湖事一點也不了解,大多數(shù)的江湖人事他都不曾聽聞過,而且對人沒有絲毫防備之心。顧瀟心中那個將許攸軟禁的想法便愈加強烈起來,他可不想自己撿來的貨物還沒兌現(xiàn)應(yīng)有的價值就被人弄死了。“許攸,你方才為何會被秋娘攝魂?”女眷住在后院,而他們在前院喝酒,顧瀟想不通許攸怎么會遇上秋娘。“哦,我喝酒喝多了,想去方便,顧問就給我指路說茅房在那邊,”許攸神色自若,“我走了沒多久,就迷路了,路上就遇見了秋娘?!苯酉聛淼氖驴上攵?,不用他多說。大約是之前被秋娘撩撥得太過,許攸此刻臉頰上還泛著紅暈,耳垂也紅紅的,小小的耳垂猶如一片鮮艷的花瓣,讓人忍不住想伸出手來采擷。感受到顧瀟的目光,許攸側(cè)首看他:“怎么了?”這顧瀟怎么今日如此奇怪?早上盯著他看就罷了,現(xiàn)下又是這樣。顧瀟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方才看許攸竟看得呆住了,便有些唾棄自己,轉(zhuǎn)而又想到大約是日夜為著生意上的事務(wù)cao勞,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xiele,所以才會對著許攸心猿意馬起來,于是打算這兩日找個機會去星月樓逛逛。他掩飾性地?fù)哿藫垡聰[:“下次若是再到別人府上赴宴,你要去方便就叫顧問將你領(lǐng)去,這樣就不會迷路了,也可避免生出許多事端?!?/br>顧瀟心里雖然想著日后要把許攸軟禁在府中,但又暫時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只能暗地里吩咐顧府門房不得將許攸放出府外。回到府上,顧瀟便徑直去了書房,他打算今日之內(nèi)將手頭的事務(wù)處理妥當(dāng),明日便可抽空去星月樓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