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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向自己懷里的李小草,想到人類的壽數(shù)內(nèi)心只有無盡的惶恐。 到底,他還是把惶恐強(qiáng)壓了下來,輕輕地吻了吻李小草的額發(fā)。 李小草亦回吻龍白。 龍白輕輕地舔舐李小草唇上的印記,好像這樣就能把李小草因為“兔唇”受過的傷一一撫平。 漸漸地,兩人的情意都發(fā)了出來,滾做一堆。 ** 次日天光大亮,冬日里懶洋洋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 李小草的身形比龍白小一號,她整個人伏在龍白的身上,臉的弧度恰好與龍白肩窩處的弧度相契合。 經(jīng)過這么一夜,他們好像都從“長生不老”的虛妄中走了出來,到底還是眼前的人最重要。 “早?!崩钚〔輷Q了個姿勢,與龍白對視,食指輕輕劃過他臉部的輪廓。 “早安,”龍白半坐起來,原本被棉被遮擋住的春光一覽無余,他彎下腰去親吻李小草,甜蜜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卻一點也不覺得俗套和膩味:“我愛你?!?/br> 李小草再次回吻,模糊不清的話從唇齒間溢出:“我也是?!?/br> ☆、一魂一魄 “我去看一眼程又青吧,不知道她怎么樣了?!崩钚〔萃ㄟ^房間內(nèi)的大化妝鏡看向龍白,一邊梳馬尾,一邊說道。 社會實踐團(tuán)隊共有五個成員,黃柚和關(guān)琪琪已經(jīng)先行從半步多離開,剩下的只有龍白、李小草和程又青三人。 龍白和李小草纏綿了一整晚,等陽光已經(jīng)灑滿了整個屋子,他們才想起隔壁房間的程又青來。 從北斗七星陣出來后,程又青就一直很異常,先是昏迷不醒,后來又表現(xiàn)地十分淡漠,行為舉止和她平時的性格完全不符合。 李小草難免覺得奇怪,此時卻不可避免地想去看一看程又青的情況。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饼埌滓贿呎f著,一邊幫李小草整理鬢邊不服帖的頭發(fā)。 砰,砰,砰。 程又青打開門,眼神空洞,仍然是一張淡漠的臉,好像她根本不認(rèn)識眼前的這兩個人。 “有事?”不僅面無表情,她的聲音也降到了冰點。 李小草靠近她的時候,只感覺自己正在逼近一個冰窟。 一直以來,關(guān)琪琪都被學(xué)校內(nèi)的八卦群眾冠以“冷艷美人”的稱號??墒乾F(xiàn)在,李小草由衷地認(rèn)為,此時此刻的程又青比關(guān)琪琪還要冷。畢竟,關(guān)琪琪外冷內(nèi)熱,在熟人面前比誰都奔放。 龍白也皺眉,看著程又青的反應(yīng)似乎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程又青的樣子,與其說是“冷”,不如說是“腦袋反應(yīng)不過來”造成的。整個人都只剩下了本能反應(yīng),沒有欣喜和憤怒,對于他人的問題與互動,也無法進(jìn)行正常的回應(yīng)。 “我們來看看你,你今天感覺好些了嗎?”李小草說明來意。 程又青的目光明明是看向李小草的,但是聚焦點又好像飄忽出去很遠(yuǎn)。她看著李小草,一言不發(fā),仿佛沒有辦法接受李小草話里的意思。 良久,程又青出于本能試著去關(guān)門,但由于李小草站在門口她無法直接關(guān)門,于是,程又青索性任由大門敞開,自己向屋內(nèi)走去,呆呆地坐在床邊不知道發(fā)什么愣。 龍白略一猶豫,對李小草說道:“她這樣子像是丟了一魂一魄……” “一魂一魄?”李小草咀嚼著龍白的話,有些疑惑。 龍白緩緩地說出自己的猜測:“怕是無為成陣那天晚上丟的……” “那怎么辦?”李小草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屋內(nèi)的程又青。 他們以正常的聲音說著“一魂一魄”的事情,但程又青仿佛完全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眼神放空。 李小草輕輕地把房門帶上,拉著龍白去他們自己的房間商量對策。 “丟了一魂一魄就是這個反應(yīng)嗎?”李小草一邊確認(rèn)似的問道,一邊分心想著別的事情。 “嗯,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丟了一魂一魄,就只剩下本能的反應(yīng),無法對本能之外的其他事情回應(yīng)?!?/br> 李小草心頭一跳,突然想起了程又青變成植物人的舅舅,忍不住問道:“植物人是不是也是丟了魂魄呢?” 龍白點頭道:“對,不過植物人丟失的可就不止一魂一魄了?!?/br> 一般來說,植物人只保留了一些本能性的神經(jīng)反射和進(jìn)行新陳代謝的能力,認(rèn)知能力已經(jīng)完全喪失。如果測試植物人的腦電波圖,只會出現(xiàn)雜散的波形。 李小草:“那通過叫魂就可以恢復(fù),是嗎?” “對,只要魂魄沒有破碎,使用的法術(shù)咒語正確,就隨時可以被叫回來。” 事實上,大多數(shù)能夠再度醒過來的植物人都是因為家人長期的照顧、陪伴與說話,這才在某種意義上做成了“叫魂”的法術(shù)。 李小草耷拉著腦袋,神思飛得很遠(yuǎn),她再次想起了程又青那個變成植物人的舅舅李家剛。 以李家招魂抓鬼的能力,應(yīng)該不至于不能叫魂,那只能是她舅舅丟失的魂魄已經(jīng)破碎,所以他才處在植物人狀態(tài)十余年。 搖搖頭,李小草把自己從沉思中拉扯出來,問道:“程又青的魂魄應(yīng)該可以叫回來吧?你會嗎?” 龍白神色有些尷尬,回道:“我不會,叫魂這類法術(shù)必須由你們?nèi)祟悂??!?/br> “我也不會……”李小草撓撓后腦勺,說道:“那就只能等回帝都再說了,這段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差錯吧?” “這個難說,主要是不知道她的魂魄去了哪里?!?/br> 李小草嘆口氣,道:“早知道我們就和黃柚他們一起通過半步多回去了,還能早些回到帝都,她mama李家靜應(yīng)該認(rèn)識這方面的人吧?!?/br> 李小草直呼程又青母親的姓名并非是不禮貌,因為從李家的輩分來算,她與李家靜是同輩人。雖然無為手上那本的來源讓李小草有些惱火,但這并不妨礙她相信李家靜會有辦法叫回自己女兒丟失的一魂一魄。 可惜,半步多每月只開放一次,黃柚他們剛好趕上農(nóng)歷十五;現(xiàn)在耽誤了一夜,李小草他們已經(jīng)不可能通過半步多回到帝都了。 “反正社會寒假實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如果你擔(dān)心的話,那我們就盡早動身回去吧?!?/br> “好?!?/br> 迅速整理好行裝,他們這才想起來隔壁還有兩個非實踐團(tuán)的妖怪:祀火和二喵子。自從無為的真實目的曝光后,祀火小狐貍就心如死灰,幸好有二喵子在一旁陪伴,他才逐漸振奮起來。 先前龍白他們來甘肅A市的時候,是通過白家商號的途徑把二喵子帶來的。如果現(xiàn)在要回去,不能化作人形的二喵子與時常露出大狐貍尾巴的祀火根本無法乘坐火車。 本來龍白他們?nèi)源蛩阃ㄟ^白家商號的貨運渠道把祀火與二喵子帶回帝都,哪里想到,一貓一狐貍友好地拒絕了他們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