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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突然發(fā)現(xiàn)言語在這一刻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單暉最終只是抬起手來,也不顧著眾人在場,一下下輕輕地順著他的后背。外面的雨勢還是沒有變小的趨勢,但是天已經(jīng)完全地暗了下來,就算現(xiàn)在出去也不怎么實際,一幫人便決定在這里窩一晚。只是在劃分睡覺區(qū)域的時候,其他人很自覺地離了他們兩個人遠(yuǎn)遠(yuǎn)的。單暉皺著眉看著顧鈞的衣服半濕不干地貼在身上,心疼地問道:“冷不冷?”“不冷?!鳖欌x把頭輕輕靠在單暉肩上,拿臉蹭了蹭他的,“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讓我有一種錯覺,仿佛這天地間只剩下了我跟你這么兩個人?!?/br>單暉聞言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然后低聲說道:“你今天不該來的?!?/br>顧鈞抬起頭看著他,眼神深沉得讓人看不真切。單暉被那眼神看得發(fā)了慌,含糊道:“先睡覺吧,時間也不早了?!?/br>他把顧鈞帶來的那個半濕不干的靠枕放在水泥地上,然后示意顧鈞枕著它睡,自己則打算靠著墻就這么瞇一晚上,但卻被顧鈞把靠枕又強硬地塞到他懷里,他沒辦法只好自己把頭墊在那個靠枕上,剛躺下來,肚子那里就枕了一個毛絨絨的腦袋。他好笑地摸了摸他細(xì)軟的頭發(fā),“晚安。”顧鈞把他的手抓過來,然后對著掌心輕輕印了一個吻,“晚安?!?/br>單暉這一覺其實睡得很不安穩(wěn)。環(huán)境惡劣點倒是其次,身體上隱隱傳來的不適感才是主要的。昨天顧鈞折騰了他一晚上,他的全身上下其實沒有一處是不酸軟的,再加上畢竟也是從小金貴慣了的人,這一下讓他躺在水泥地上,雖然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但其實他的意識卻一直很清醒。所以地震發(fā)生的時候,他幾乎是在這一群人中最先醒來的。他睜開眼睛,就看到整棟大樓都在劇烈地?fù)u晃,C市雖然不是地震的頻發(fā)區(qū),但近年來也有過幾次不小的地震。他當(dāng)即扯開嗓子朝著包工頭所在的那個方向大聲喊了一句,見他們陸陸續(xù)續(xù)都漸漸轉(zhuǎn)醒,然后當(dāng)機立斷地把顧鈞拉起身,往樓下跑。單暉雖然不清楚這次地震的震級,但他明白,在地震期間,像這種還只在剛剛開工階段的樓房,是最危險的。顧鈞跟單暉不一樣。他雖然從小也是個金貴的主兒,但是自從被送出國后,他就經(jīng)常參加一些戶外的極限運動,因此雖然環(huán)境在外人看來惡劣,但對于他來說,只要能跟單暉在一起,這些外在的東西都不算什么。因此這一覺反而是他這些年來睡過最安穩(wěn)的一覺。直到被單暉從地上拉起來,往樓下跑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原來是地震了。就在他們兩個快跑到一樓時,他們看到天花板突然裂了一個大口。來不及了。顧鈞狠狠撲在單暉身上,把單暉連腦袋帶脖子死死地護(hù)在自己身下。單暉被他猝不及防地壓得臉朝下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緊接著背上那人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第24章單暉緩緩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周圍很黑,除了外面的雨聲,四周更是靜得可怕。意識終于逐漸回籠,他很快便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發(fā)生了什么。他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地震了的人,然后他把顧鈞一把從地上拉起來往外跑,就快跑出去的時候,樓塌了,他被顧鈞往前一撲,整個人都摔在水泥地上,就失去了意識。他被嵌在一個狹窄的夾縫中,動了動身子,雖然看不清,但他知道自己幾乎沒受什么傷,除了可能被一些碎石砸到身體之外。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之所以沒怎么受傷,是因為顧鈞把他牢牢地壓在了自己的身下。他回想起自己在昏迷前,聽到的那一聲痛苦的悶哼聲,全身都僵住了,在一瞬間他幾乎都忘記了呼吸,只剩下一顆心在寂靜的四周圍撲通撲通跳動得厲害。單暉試探著在黑暗里喊了一聲,“小鈞?”然而除了外面的雨聲,跟遠(yuǎn)處隱約的坍塌聲外,根本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他。不知道為什么,單暉雖然看不到顧鈞,但他卻能感受到,顧鈞一定就在自己身邊。他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他。單暉急得不行,不管不顧地就想從夾縫中擠著出來。但是天不遂人愿,他掙扎了半天,除了身體被好幾處地方都被劃傷之外,就只能探出一個手臂。他嘗試著用手臂往外一探,發(fā)現(xiàn)周圍都是一些坍塌的石塊,除此之外,根本摸不到任何人。他的心越來越?jīng)觥?/br>就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單暉終于從縫隙中摸到了一只溫?zé)岬氖?,他摸了摸那只手的關(guān)節(jié),眼眶一下子就濕了。是顧鈞。他往手掌的上面探去,摸索著找到了他手腕處的脈搏,后來卻發(fā)現(xiàn)因為自己的心臟跳動得厲害,他竟然完全感受不到脈搏跳動的跡象。單暉眼眶里的淚水一下子便溢了出來,但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哭的時候。他在夾縫中用另一只手摸索著死命地往自己大腿上掐,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呻吟聲,緊接著單暉就感到自己手下的那只手輕輕地動了動。“小鈞?!你醒了嗎?!你怎么樣了??。?!”單暉等了好半天,才聽到顧鈞啞著嗓子緩緩開口回答他:“沒事。你呢?”單暉還從來沒聽過顧鈞這么虛弱的聲音,怎么可能會沒事。“我沒事?!?/br>他說完再一次地拼盡全力想往外面爬,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完全被死死地卡在了這個夾縫里,小腿還由于剛才過大的動作幅度,被不知道哪里來小碎石深深扎了進(jìn)去,痛得他極輕得悶哼了一聲。但顧鈞還是聽到了。“別亂動?!辈恢朗遣皇菃螘煹腻e覺,他覺得顧鈞的聲音聽起來更加虛弱了,都有些接不上氣的感覺。單暉再也不敢動了,“我不動了,你也別說話了,留著點體力等著其他人來救我們。”單暉不擔(dān)心沒人來救他們,他眼下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顧鈞的體力能不能撐到救援。剛才因為緊張他沒注意,眼下他鎮(zhèn)定下來后,才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幾乎可以確定,顧鈞受了很重的傷。而由于他的庇護(hù),單暉卻沒受什么傷。他突然間想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好好的來什么工地,如果待在酒店或許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其實顧鈞比他想象的情況還要糟糕。他在最后關(guān)頭把單暉塞進(jìn)了一個裂縫里,那時候他已經(jīng)被不知道從哪里掉下來的鋼管深深地扎進(jìn)了后背,他強忍著鉆心的痛楚,在確定單暉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