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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沒有朋友,寬松點兒說,他也就許丁這么一個朋友了,實在不愿意給許丁留下一個叫人出去喝酒結(jié)果忘了吃飯的愚蠢印象。結(jié)果就空著個肚子跟許丁喝了倆小時,中間就吃了一塊小蛋糕,由于還頂著許丁“你現(xiàn)在挺能吃啊”的感慨,他也沒好意思再吃一塊。早知道沒拿鑰匙還得在街上溜達這么半天,他怎么也得吃個三塊五塊的。郁悶。程恪胳膊肘撐著膝蓋,手捧著臉搓了搓,有點兒暈。陳慶把車開到了江予奪家,程恪下車的時候還有點兒緊張,怕自己暈得腿軟直接跪地上了。還好,站得挺穩(wěn)。進了屋之后,身上一直因為寒冷而緊繃的肌rou才猛地松弛下來,加上有點兒暈,程恪差不多是把自己砸進沙發(fā)里的。正在沙發(fā)上坐著的喵被他這一砸嚇得直接蹦下沙發(fā)竄進了柜子底下。“怎么著?”陳慶站在旁邊問,“他今兒晚上睡沙發(fā)?”“嗯?!苯鑺Z應(yīng)了一聲。程恪聽得愣了愣:“什么?”“你不是沒拿鑰匙嗎?”陳慶說。“江予奪不是有鑰匙嗎?”程恪問。“鑰匙還給他姐了。”陳慶說。“???”程恪看著江予奪。“你不是……讓我不要隨便進你房子么,東西我也拿出來了,”江予奪說,“鑰匙就還給盧茜了?!?/br>程恪覺得江予奪的這個邏輯非常感人:“鑰匙是有毒嗎?你拿著就得進我屋?不進我屋就不能拿鑰匙???”“嗯?!苯鑺Z點點頭。“那現(xiàn)在還要去問你姐拿鑰匙?”程恪嘆了口氣。江予奪沒說話,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陳慶也拿出手機看了看:“快12點了,不行,不能去了?!?/br>“為什么?”程恪問。“會被罵死,”陳慶說,“我倆反正是不會去的,也不是不會去,是不敢去……”陳慶的手機響了,他進了臥室接電話。“要不你……”江予奪指了指沙發(fā),“我明天一早過去拿鑰匙給你?!?/br>程恪愣了好半天,他對睡眠環(huán)境要求不嚴,但是在并不太熟的人家里睡沙發(fā),還是有點兒難以接受,最后他往后一靠,閉了閉眼睛:“算了,我去酒店開個房吧。”“哦,”江予奪又往窗外指了指,“那邊有個……”“我先走了啊,”陳慶從臥室走了出來,“我回店里,我們經(jīng)理查崗呢,今天我值班的。”江予奪沖他揮了揮手。“他要住酒店?”陳慶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問。“嗯?!背蹄¢]著眼睛應(yīng)著。“窮講究,”陳慶說,“路口有個招待所,還挺干凈的。”“你管招待所叫酒店?。俊苯鑺Z說,“趕緊閉嘴走?!?/br>“走了,明天過來接你拆板子,”陳慶打開門,出去之前又補了一句,“你給他準備個桶吧,我怎么感覺他要吐?!?/br>門關(guān)上之后,程恪還是閉著眼睛,但是能聽到江予奪走到了他旁邊,似乎是在看他。他睜開眼睛,看到江予奪果然正彎腰看著他,他搓了搓臉:“我不想吐,我就是……有點兒渴,有水嗎?”“有。”江予奪說。“謝謝?!背蹄≌f。說完之后他倆就開始了對視,大概五秒鐘之后,江予奪說:“自己去倒,等誰伺候你呢?”“……不好意思?!背蹄≌玖似饋恚叩搅孙嬎畽C旁邊,他的確是習(xí)慣了,雖然不會沒事兒就叫人幫他倒水,但眼前這種情況他一般都會叫家里阿姨。江予奪靠在桌子旁邊,抄起跳到桌上的喵抱在懷里揉著毛,看著站在飲水機前的程恪。“就一個杯子。”他說。“嗯,我也就一個杯子,”程恪拿起了他的杯子,“你用啤酒杯喝水???”“怎么,你是想讓我給你找個紅酒杯喝水嗎?”江予奪說。程恪沒說話,拿著杯子,彎腰看著飲水機,大概是因為暈,彎腰的時候還用手撐了一下墻。“會用嗎?”江予奪問,“紅的熱水,藍的涼水,推進去就能出水?!?/br>程恪撐著墻回過頭,一字一句地說:“我,會用?!?/br>江予奪笑了笑:“我以為你平時都喝瓶裝水呢,上回去你那兒,看到一堆瓶子。”“那會兒還沒裝直飲機。”程恪接了一杯水,仰著著灌下去了大半杯。“你裝了直飲機?”江予奪一挑眉毛,“怎么沒跟我說?”“這也要說?”程恪瞪著他。“我說了,動那個屋里任何一樣?xùn)|西都得跟我說?!苯鑺Z說。“裝直飲機也不用動什么東西啊,”程恪說,“就裝洗手池下面,從洗手池沿兒上那個洞把龍頭接上就行了?!?/br>“哦?!苯鑺Z點了點頭,程恪一本正經(jīng)解釋的樣子讓他有點兒想笑。“你他媽玩我呢?”程恪說。“沒,”江予奪說,“我又沒用過那玩意兒,不知道是怎么裝的?!?/br>“我也不知道,反正沒動別的,”程恪走回沙發(fā)旁邊坐下,“不喝熱水的話,用那個挺方便的?!?/br>“嗯?!苯鑺Z放下貓,進了臥室準備拿了換洗衣服去洗個澡,雖然胳膊上腿上都還有夾板,但已經(jīng)不太影響活動了,主要是今天發(fā)作出了一身汗,不洗澡太難受了。“我走了,”程恪似乎有些尷尬,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站了起來,“我剛就是有點兒暈?!?/br>“我沒趕你走,”江予奪說,“你可以不暈了再走?!?/br>“不暈了?!背蹄↑c點頭,“明天你拿了鑰匙給我打個電話吧,我過來拿?!?/br>“嗯。”江予奪笑了笑。程恪打開門走了出去,關(guān)門很輕,離開的腳步聲也很輕。江予奪拿了手機走到窗戶旁,從窗簾縫里往外看,想看看程恪一分鐘之內(nèi)能不能想起來住酒店需要身份證。程恪出了門,順著路走了幾步,彎腰咳嗽了兩聲,又把外套領(lǐng)子豎起來,拉鏈拉到了頭,然后就快步往前走了。一分鐘之后也沒看到他回頭。江予奪嘆了口氣,撥了程恪的號碼。“怎么了?”程恪接了電話。“你帶了身份證嗎?”江予奪問。“沒有,”程恪說,“帶身份證干嘛?我就出來跟朋友喝個酒。”“……你是不是沒有住過酒店?”江予奪嘆了口氣。“住過!”程恪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爽,“你是不是真以為除了你別人都他媽是傻子???”“都是別人幫你開的房吧?”江予奪說,“你沒身份證怎么登記?”那邊程恪猛的沉默了,兩秒鐘之后電話被掛掉了。江予奪站在窗邊沒有動,還是看著外頭,過了好半天,才看到程恪縮著脖子頂著風(fēng)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