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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家政或者什么的去把屋子收拾一下?!?/br>“嗯,”江予奪應了一聲,“家政肯定不干這些,我找人吧?!?/br>“那行,”盧茜說,“帶瓶酒來,我壓壓驚?!?/br>“好。”江予奪笑了笑。盧茜膽子挺小的,不怕活人,就怕死人。江予奪拿著酒到牌舍的時候,只有盧茜一個人在麻將桌旁邊坐著。“沒人?”他問。“有個屁人,今天誰還來我這兒打牌,都知道我那樓里死人了,”盧茜起身,去小廚房里把菜端了出來,“這幫狗東西,不怕死人,就怕財運受影響,你看吧,起碼得兩天以后才有人來?!?/br>“那正好休息休息?!苯鑺Z坐下。“我沒那個命,”盧茜說,“明天我回我媽那兒看看去,挺長時間沒去看她了,你說這人,說死就死了,能多陪陪就多陪陪吧?!?/br>江予奪沒說話。“今天你別喝酒了,臉色不太好,”盧茜看了看他,“是不是沒睡好?”“睡挺好的?!苯鑺Z搓了搓臉。一個晚上沒睡好并不會讓他的臉色有多差,今天應該是心情有點兒不太好,江予奪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因為突然死去的一個人。因為可能要消失的一個朋友。自從有了洗碗機,程恪覺得生活美好了很多,每天外賣一定要倒出來放在碗里吃,方便面泡好了也要倒在碗里吃,零食也要從袋子里倒出來放在盤子里吃……以前他沒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幼稚,一個洗碗機而已,玩了大半個月新鮮勁都還沒過去。或者是生活太無聊了。沒什么事兒可干,許丁約的一個視頻還有一星期才去錄,以前許丁兩三個月請他一次他都覺得太多了,現(xiàn)在無聊得都想打電話過去讓許丁快點兒剝削他。其實這樣的生活已經(jīng)挺長時間了,也就這陣兒才覺得特別難熬。也許是因為江予奪真的不再出現(xiàn)了,沒有電話,沒有消息,也沒有偶遇。程恪皺皺眉,也不對。他跟江予奪總共也沒打過幾個電話,消息更是無從發(fā)起,他倆好友都沒加,最多也就是遇個遇而已。這幾個月他倆在一塊兒的時間都湊不夠一星期的,像這樣大半個月見不著面是正?,F(xiàn)象。……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江予奪的那句話。以后有什么事兒就找陳慶。言下之意,他不會再跟程恪有什么接觸了。程恪嘆了口氣。洗碗機開始工作的時候,他拿著手機坐到了沙發(fā)上。戳來戳去半天也不知道該玩點兒什么,最后點開了朋友圈。挺長時間沒看了,自從孤家寡人之后他就很少看朋友圈,那些跟以前沒有什么區(qū)別的內(nèi)容,別說看了,想想都會覺得不是滋味兒。所有的人都過著從前一樣的生活,他卻站在了外面。朋友圈里第一條,是陳慶的。這讓程恪很愉快,仿佛心理上有了一個緩沖。不過陳慶朋友圈的風格,要擱以前,看一眼就會直接被他屏蔽了。光今天一天就發(fā)了十條。店里的就得有五條,兩條店里的廣告,兩條優(yōu)惠活動通知,再來一條招聘,一個愛崗敬業(yè)的好員工。還有五條私人的,包括轉(zhuǎn)發(fā)“新婚之夜他走進房間,卻看見妻子……”以及“三十年檔案解密!當年XX為什么BLABLABLA……”,最有智商的轉(zhuǎn)發(fā)就是生活小竅門了,“生活達人教你如何快速套被子”。程恪點進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就是江予奪告訴他的那種方法。他硬是一邊樂一邊把視頻給看完了。再往下翻,還是陳慶的,這人發(fā)朋友圈的頻率能高到連續(xù)七八條都是他的。-江湖,我的青春非常傻逼的一句話,但配的照片程恪卻忍不住點開看了。照片上的場景他曾經(jīng)看到過,樓后的街心小花園,花壇邊上或坐或站的一幫人,還有中間叼著煙坐著的江予奪。程恪把照片放大,一直放大到江予奪的臉占滿了整個屏幕。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整人個都舒服了。就像是看到水滴在宣紙上帶著毛絨絨的邊緣不斷往外擴散伸展時的那種愜意。他點了一根煙,又往下翻了翻,陳慶堅持每天至少刷一次三哥,仿佛江予奪全球后援會。程恪唰唰往下翻著,不過沒有翻到頭,陳慶的朋友圈時限估計是半年,海一般的內(nèi)容,一個小時也翻不到頭。而且程恪也不想再看了,他直接點了添加好友,手機聯(lián)系人。找到了江予奪的名字。微信名稱:大寸程恪盯著這倆字兒看了半天,什么破名字,都不如陳慶的XX汽車美容小陳139XXXXXXXX。想不出什么好名字還不如就用真名,比如他。程恪給大寸發(fā)了好友申請,然后躺到了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視。幾分鐘之后,手機響了一聲。他拿過來看了一眼,大寸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看著對話框里的“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半天也沒打上去一個字。江予奪那邊也沉默著,一直沒有說話。程恪等了一會,發(fā)了一個逗號過去。幾秒鐘之后,江予奪回過來一個分號。程恪愣了愣,他以為江予奪起碼得回個問號,現(xiàn)在對著這個分號,他有點兒不知道該怎么把聊天繼續(xù)進行下去了。看江予奪那邊也沒再發(fā)別的過來,他退出了聊天框,點進了江大寸的朋友圈。讓他失望的是,江大寸只有一條朋友圈,三天前的,一張喵的不雅照。照片上喵翻著肚皮,尾巴根兒那里還被江大寸用紅色的圈圈給圈了出來,寫著:小寸。???盯著這兩個字看了能有十秒鐘,程恪才猛地反應過來,江予奪的這個大寸是什么意思。我cao!簡直粗俗以及臭不要臉到了極致!手機響了一聲,江予奪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是語音,只有一秒。程恪平時最煩聽語音,一般看到語音他基本不會點開,反正他的那幫朋友也沒什么正事兒。不過這個一秒的語音,他還是點開了,畢竟短。“有事兒?”江予奪問了一句,聲音里夾著風,呼呼的,感覺能把這幾個字兒都吹散了。-沒事程恪回了一句,接下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平時很少跟人這么聊天,朋友都是見面聊,發(fā)消息頂多就是問一句到哪兒了來了沒之類的,就算要聊,也都是對方找話題,他只管順著說就行。碰上江予奪這種提問基本就是結(jié)束語的聊天方式,他連多一句可說的都找不出來了。他把手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