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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就是剛發(fā)的工資都在里頭,我弟弟窮,工資丟了是大事兒……”“哪兒丟的上哪兒找去,”憨厚老鄉(xiāng)說了一句,“我們又不是撿垃圾的?!?/br>這句話實在非常不上道了,一般街面兒上混的都不愿意有這么直接的沖突,這話說出來跟正面挑釁差不多了。“這位大哥說的就不太合適了,”陳慶說,“要真讓我們找著了,你們就得轉(zhuǎn)行,多不好。”桌球室里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兩幫人之間劃根火柴就能開個篝火晚會。江予奪有些不耐煩,他本來就不愿意跟人打嘴仗,剛才又還跟程恪約了吃燒烤,這會兒就更不耐煩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把手機放回兜里的時候抬眼看著對面的人:“錢包?!?/br>黃衣服冷笑了一聲。江予奪往那邊走過去,他這一動,身邊的一幫人全都跟著往前壓了上去。坐著的幾個人除了老鄉(xiāng)全都站了起來。對方明顯不按規(guī)矩來,直接就是找麻煩來的,他們這一動,對方立馬就給出了反應(yīng)。離江予奪最近的一個人揚起手里的桌球桿對著他的臉就掄了過來。江予奪在桿子落下來之前就已經(jīng)伸手接住了,然后抓著桿子往下一壓,桿子從那人手里滑脫。沒等他退開,江予奪已經(jīng)一甩桿子抽在了他耳根兒下面。這人干脆利落地倒地,一點兒沒耽誤時間的就暈了。幾個還想過來的停下了腳步。江予奪扔下桿子,看了一圈,視線落在了黃衣服臉上,又重復(fù)了一遍:“錢包?!?/br>黃衣服扯著嘴角又冷笑了一聲,這次就沒有之前笑得瀟灑了,但動作卻很快,他對著江予撲過來的時候,站在江予奪旁邊的大斌都來不及擋。江予奪皺了皺眉,扶著大斌的肩膀借了點兒勁,跳起來當胸一腳踹在了黃衣服胸口上。黃衣服飛撲而來又騰空而去,全程差不多都沒著地。江予奪煩躁得很,不打算再這么一個一個了,他直接跳上了桌子,一步跨過去,四周的人都還沒動,他已經(jīng)跳下桌子站在了老鄉(xiāng)跟前兒。老鄉(xiāng)這會兒才蹦了起來,手往衣服里伸。江予奪往他腦袋頂上一抄,拽著頭發(fā)把他給拉到了球桌邊,在他的手從衣服里拿了刀出來的同時,江予奪把他的臉拍在了桌上。老鄉(xiāng)手里的刀落了地,然后腿慢慢軟下去,跪在了地上不動了。“錢包?!苯鑺Z說。黃衣服掙扎著靠墻站了起來,掏出一個錢包扔到了陳慶和大斌面前。大斌撿起來遞給了二禿。二禿打開看了看:“沒錯?!?/br>“走。”江予奪松開了老鄉(xiāng)的頭發(fā),老鄉(xiāng)滑倒在地上。桌球室里一片安靜,江予奪走到門邊的時候,陳慶回過頭沖屋里的人說了一句:“謝謝各位幫我弟弟找回東西了?!?/br>回到街上,江予奪拿出手機又看了一眼時間:“散吧,二禿你以后也機靈點兒,打不過你還跑不過么,愣能讓人給搶了?!?/br>“謝謝三哥?!倍d晃了晃錢包,“謝謝大家伙兒,喝酒去?!?/br>大家紛紛響應(yīng)。江予奪沒出聲,跟他們一塊兒往回走。“今兒三哥是讓我開眼了,”有人感嘆了一句,“這他媽根本用不著我們啊,一個人單挑這一屋子沒問題?!?/br>“本來他們要懂點兒規(guī)矩,今天也用不著三哥動手,”大斌說,“居然叫板,一個個還都沖三哥去的,這回老實了?!?/br>江予奪一直沒說話,聽著他們在老北風里邊蹦邊興奮地討論著。能讓這幫二傻子興奮的就是這些事兒,三哥單挑一個,單挑兩個,單挑三個五個,單挑一群……這片兒真能跟他扛的人,沒有幾個。但他并想看到這樣的場面出現(xiàn),他能做到的原因,無非是他在本來可以滿地打滾跟大人耍無賴的年紀里活在永遠見不到希望的黑暗里而已。快到他們平時喝酒的那家小店時,江予奪看了陳慶一眼。陳慶走到了他身邊。“我不去了,”江予奪低聲說,“你跟他們一塊兒去吧,盯著點兒,別喝多了惹事兒,喝完了讓他們都滾回家?!?/br>“嗯,”陳慶點點頭,又小聲問,“你去哪兒?還是回去?”“我去找程恪,”江予奪說,“他讓我請他吃燒烤?!?/br>“那讓他過來唄,”陳慶說,“正好一塊兒吃了……哦這頓是二禿請客,不是你請,那也沒事兒啊,反正請他吃就行了?!?/br>“請個屁,”江予奪嘆了口氣,“他差這一頓燒烤么?”“也是,大少爺呢,”陳慶嘖了一聲,想想又問,“你不是說最近不見他了的嗎?”江予奪看著他沒說話。“哦是他找的你,”陳慶點點頭,“說起來這人雖然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吧,但是性格還真不錯,一點兒不記仇?!?/br>“嗯?!苯鑺Z應(yīng)了一聲。走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江予奪拿出手機給程恪打了個電話:“你下來吧,我馬上到你樓下了。”“樓下?”程恪愣了愣,“你告訴我一聲在哪兒我過去就行啊?!?/br>“廢什么話啊,”江予奪說,“我到都到了?!?/br>“行吧,”程恪說,“我下去。”江予奪掛了電話,又看了看四周,小區(qū)的燈挺亮的,前后交錯著,各種拉出的影子都變淡了。這種光線讓他稍微能放松一些,不用盯著暗處,提防突然閃過的影子。不過他挺長時間沒跟程恪聯(lián)系過,也沒有來過這邊,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什么危險。唯一讓他感覺有些不安的,就是不明白程恪為什么突然找他。畢竟他倆之前有過非常惡劣的沖突。要相信朋友。他把程恪當朋友,就得相信他。其實程恪聯(lián)系他的時候,他心里的輕松要多過疑慮。相比危險,朋友沒有消失更讓他在意。程恪走出電梯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道外面的江予奪,背對著這邊,叼著根煙。這一瞬間他的感受有點兒不太好形容,居然會有一種久別重逢的錯覺。他走過去的時候放輕了腳步,不想讓江予奪聽出來他走得挺快的。不過只走了幾步,江予奪就回過了頭。“……挺敏銳啊?!背蹄≌f。看到江予奪臉的時候,他愣了愣。江予奪戴了副黃色的夜視眼鏡,最普通的那種蛤蟆款,戴在任何人的臉上都不會讓他多看一眼。但這會兒他卻盯著江予奪一眼兩眼三眼看了能有五秒鐘,平時也就是張沒什么親和力的普通囂張帥哥臉,現(xiàn)在看著卻……挺帥的。“敏銳個屁,”江予奪說,“電梯喊那么響呢,就遲鈍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