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5
陳慶他們相處時,除了“他們”,并沒有更多讓人懷疑的地方。上次江予奪揍他的時候,陳慶說過,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樣了。程恪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能不能這樣理解,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因為他這個“不一樣”的人的出現(xiàn),江予奪才開始這樣頻繁地有了異常。江予奪之前說過,陳慶和那些小兄弟,“他們沒事”,也就是說,只有他才會有事。程恪有些煩躁地搓了搓臉,手指插進頭發(fā)里狠狠抓了幾下,抱著頭沒再動。這一夜過得很快。江予奪說,時間越打發(fā)過得越慢。忽略掉時間本身,時間就過得很快了。江予奪在身邊輕輕動了一下的時候,程恪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四點多了。“怎么樣?”程恪問。出聲的時候把自己都嚇了一跳,聲音像是從糊滿沙粒的石縫里擠出來的一樣,干澀得都帶著哨聲。“你怎么了?”江予奪轉(zhuǎn)過了頭,“像尖叫雞。”“放你的屁,”程恪說,聲音還是吹著哨,“還暈嗎?”“好多了,”江予奪慢慢坐了起來,抱著被子,“不想吐了?!?/br>“喝水嗎?”程恪問。“嗯?!苯鑺Z點點頭。能點頭了,應(yīng)該是不暈了,程恪拿了瓶水,擰開遞給了他。江予奪仰著頭灌下去了大半瓶,然后抹了抹嘴,轉(zhuǎn)過頭沖他笑了笑。程恪也笑了笑。江予奪的這個笑容讓他非常不是滋味兒。“你餓嗎?”江予奪問。“不餓?!背蹄≌f。“困嗎?”江予奪又問。“沒感覺,應(yīng)該是不困?!背蹄≌f。“哦?!苯鑺Z點點頭,抱著被子,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程恪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是個得過且過的人,一旦危險和麻煩過去,他就不會再去糾結(jié)為什么,怎么辦,怎么會,他長這么大,很多時候就是這么糊里糊涂地混過去了。可現(xiàn)在,跟江予奪這么擠在車里,疲憊而放松地坐著的時候,他卻怎么也沒有辦法再得過且過了。“程恪。”江予奪叫了他一聲。“嗯?”程恪轉(zhuǎn)過頭。“我還能當你是朋友嗎?”江予奪問。程恪覺得自己呼吸都頓了頓。“我們是朋友?!彼f。江予奪像是松了口氣,笑了笑又問了一句:“那你還要搬走嗎?”程恪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江予奪輕聲說:“如果他們……就是,跟著你的那些人,如果他們,知道我們沒有走得很近了,或者……不來往了,你是不是就……就不用再擔心我……不安全了?”第45章“是搬走的意思嗎?”江予奪捏了捏手里的瓶子,又仰頭把剩下的水都喝光了,然后嘆了口氣,抹了抹嘴。程恪看著他。很多時候,江予奪像是有兩種狀態(tài),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界定,但能感覺得出來。比如眼下江予奪的平靜,跟昨天晚上那種平靜,就是兩種狀態(tài)。“我是想……”程恪想了想,“要不我先回家呆一陣兒。”“cao,”江予奪笑了起來,“你要不要先跟程懌說一下,說完你看他能不能讓你順利回這個家?”程恪嘆了口氣,側(cè)過身把腿曲起來,扯過一角被子蓋在自己腿上。“冷???不是開了暖氣么,怎么關(guān)了。”江予奪把被子推過來一些。“開了那么久,就算開著窗空氣也不好了,”程恪說,“再說我還怕把油燒沒了呢?!?/br>“你一夜沒睡嗎?”江予奪問。“沒吧,可能睡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背蹄〈炅舜昴?。“你臉色真難看?!苯鑺Z說看著他。“比你好點兒,”程恪也看著他,江予奪臉色蒼白,一看就知道這波頭暈很嚴重,“沒睡著吧?”“嗯,睡不著也不能動,”江予奪笑了笑,“我以為你睡著了呢?!?/br>“怎么……睡得著?!背蹄≌f。“一夜沒少琢磨吧?”江予奪問。程恪沒說話,摸了根煙出來點上,把煙盒和打火機扔到他手邊。江予奪點了根煙,叼著靠在車門上,看著窗外:“又下雪了。”“瑞雪兆豐年。”程恪說。“不能回家的話,”江予奪問,“你想去哪兒?”“我跟……”程恪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許丁的名字,“朋友弄了個店,正好想趕著年前把硬裝先弄個大概,可以先住店里,或者……”“許丁嗎?”江予奪問,眼睛還是看著窗外。“……嗯,”程恪看了看他,“我跟許丁認識很多年了,一直都有來往……”江予奪沒有再說話。“這會兒……”程恪也看了看窗外,“有早點賣嗎?”“有,”江予奪轉(zhuǎn)過頭,“你餓了嗎?”“好像有點兒,要一直睡著覺也沒什么感覺,就是……”程恪話沒說完,江予奪已經(jīng)掐了煙,掀開了被子,他趕緊拉住了江予奪的胳膊,“我跟你一塊兒……你要不餓,我就……自己去?!?/br>“我去?!苯鑺Z說。“不用,你這剛不暈了,”程恪拉著他沒松手,“齁冷的?!?/br>“我去。”江予奪說。“我不餓,不想吃了?!背蹄≌f。“我餓。”江予奪看著他。程恪一時之間無言以對,江予奪看了看他的手:“撒手?!?/br>程恪只好松開了手。江予奪下了車,把車門關(guān)上了,又往四周看了一圈,這才低頭往東門那邊走過去。其實對于他來說,外面現(xiàn)在這樣的溫度,不算多冷,但這一夜他躺那兒連外套都沒脫,程恪還給他堆了一床被子,身體適應(yīng)了溫度之后這么猛地一掀被子就到了雪地里,還真有點兒冷。他把外套拉鏈拉到了頭,快步往前走。四周很安靜,這個時間晚睡的人剛睡了,早起的人還沒起,對于他來說,是個非常安全的時間。早點鋪也就剛開門,可能還得等一會兒才能買到吃的。其實再晚半小時出來就正好合適了。但江予奪還是堅持現(xiàn)在,倒不是跟程恪爭,也不是怕他有危險,只是想出來而已。他不想太尷尬。也不想程恪太尷尬。程恪是個好人,雖然程恪對他的話并不相信,至少不全信,但程恪的確是個好人。你是不是有病。這句話有人對他說過,也許不止一個,但他記不清了,那些消失了的人,他都已經(jīng)記不清。一切都并不陌生。但又很不一樣。程恪是唯一一個始終沒有把這句話對他說出口的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