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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見人愛嗎?” 將手挽了她的胳膊,倉海低聲笑道:“當(dāng)然啦,那時女弟子討厭你最甚,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山河。想他那般英俊的少年,簡直就是一棵桃花樹,可他心中偏偏只有你一人,而你不僅不領(lǐng)情,反而害得他命喪黃泉,怎能教人不惱不恨?” 思及往昔,劉若半晌無言后苦笑搖頭:“這么說,你討厭我也是因為他了?” “怎么可能?歸根結(jié)底,山河的死其實與你無關(guān)?!眰}海斷然否認,“我的心上人可是從始至終只有他一個,討厭你只是因為你這個人太惹人討厭,你可別胡說?!?/br> 劉若咬唇道:“你這么說,我倒是好受多了?!?/br> 倉海爽朗一笑:“都過去一千多年了,還提他作甚,你如今是劉若,又不是扶卿,早就沒有那么惹人嫌啦?!?/br> 是啊,原來不知不覺中,都已然一千多年了。 當(dāng)年她們同為仙界東白山弟子,同窗也有數(shù)十年,雖然平日里抬頭不見低頭見,但與彼此說過的話還不及今日的一半,幾乎與陌生人無異,那時的她們從未料到有一日也會相扶著在人間閑話過往。 原來無論再驚心動魄的過往,也會在歲月磨礪后化成過眼云煙。 ☆、第二章 同窗 一千多年前,如今飽嘗人世滄桑的宣城劉主還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名喚扶卿。與大多仙家之后一樣,她在適齡時拜入東白山修行,只待五十年的修煉完結(jié)后重回天庭。 倉海、山河與君逸都曾是她在東白山上的同窗,其中倉海是她的同一寢居的室友,山河是暗戀她數(shù)十年的同窗,君逸曾是山河最要好的兄弟,但即便如此,那時的她與他們也并無過多交往。 仙山弟子雖來自天地六界,看似被平等相待,其實仍有貴賤之分,仙胎為貴,妖靈最卑,凡人次之,身為仙門之后的扶卿性情一向孤傲,莫說不將倉海和山河這樣的凡人不看在眼中,連與其他同出仙家的弟子也不合群,經(jīng)常獨來獨往,高冷得有如冰山雪嶺一般,讓人靠不得半分。 她不屑于凡俗之事,無所求亦無所憂,只待回到天庭后在司花局做個閑散的掌花仙子,司天下四季花草樹木,那才是她唯一感興趣的事。 在東白山修行的五十年來,她恪守門規(guī)潛心修行,在那屆弟子中是遠近聞名的尊師重道,無論心術(shù)還是劍陣都成績上佳,幾乎讓人尋不到半點差錯,過得亦步亦趨,與其余那些熱血鬧騰的弟子保持著明顯的距離。 那種冷到骨子里的性子使她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似乎獨活在自己的天地中,對其他人其他事都不屑一顧。于她而言,五十年不過彈指之間,只是個能讓她潛心修煉的良機罷了,所以除了修習(xí)之外,她對其他任何事都不放在眼中,無論是旁人的閑言碎語還是嬉笑怒罵。 其余弟子也很快發(fā)現(xiàn)并接受了這一事實,雖然都傾慕她出身好又相貌傾城,但也都竭盡所能地不去招惹她,以免自討沒趣,久而久之,大多數(shù)人便習(xí)慣了她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為人之道,漸漸地對她失去了主動結(jié)交的興致,只當(dāng)她是個性子特別的同門,除了山河之外。 那屆仙門弟子中,凡人只有五個,包括倉海與山河。山河靈根極佳,雖然以凡身拜入仙門,卻頗具悟性,而且他相貌英俊品行儒雅,在一屆仙門弟子中頗受歡迎,所以當(dāng)時對他心生傾慕的女弟子也不在少數(shù),只是他的好友君逸總是拖著他一起清心寡欲,所以雖然最終沒有遁入空門,但似乎也將他給帶歪了些,使他不僅在男女之事上后知后覺,而且竟還在莫名其妙中喜歡上了扶卿。 正常人都不會理解他的選擇,畢竟心上人是用來暖心窩的,又不是用來退燒的。 倘若在不知曉扶卿為人的情況下,他喜歡她的出塵脫俗也好,喜歡她的絕世容顏也罷,倒也算是無可厚非,可他卻暗戀了她許多年,即便很清楚她有時候冷漠得不近人情,有時候倨傲得目空一切。 那屆弟子共有五十人,除卻扶卿和山河自己外,也只有他最好的朋友君逸能夠理解與支持他,甚至偶爾也會出謀劃策,縱然他認為唯有絕情斷欲才能有朝一日問鼎仙界。 無論旁人怎么看,山河對扶卿仍然一片癡心。雖然從未在她面前表露過心跡,不打擾也不強求,但幾十年來他卻無處不在準備著守護她,比如熬夜在女弟子的寢樓前種下她最喜歡的六瓣雪,比如在掌教面前苦苦哀求只愿為她求來心儀的仙器做法寶,比如日夜苦練只為與她并肩作戰(zhàn)。 他的深情曾感動了許多人,卻獨獨從未打動過她。 她的每一日都波瀾不驚,似乎從未因為某人某事有過絲毫改變,對他的態(tài)度也與對旁人沒有分毫區(qū)別,直到有一次下山歷練。 那一次其實與往年的許多次下山并無不同,她仍與山河一道同行,不同的是那次的任務(wù)比他們原本預(yù)想的要危險。 他們要做的原本是將一個村中被被妖人擒獲的凡人救出,但到了那里之后才發(fā)現(xiàn)欲以人血煉劍的其實是魔界。 在冷靜判斷之后,山河提議不可冒進,待眾人集合后再定決斷,但當(dāng)時魔界每隔一刻便殺一人以取血,救人心切的扶卿卻不愿再等,堅持要先行救人。 兩人各持己見互不相讓,一向特立獨行的扶卿也不愿與他多言,顧自闖了進去。 山河攔她不住,又不愿她獨自犯險,只能與她同行,但他這一去,卻是再也沒有回來。 正如他所料,村中的情形險惡非常,雖然他們成功阻擾了魔人的計劃,卻也將他們自己陷入了險境之中。 亂戰(zhàn)之中危急之時,他以血rou之軀擋下了魔人的劍陣,將身負重傷險些暈厥的她仔細地護在了懷中。 山河就那樣去了,其他人趕來支援時,他已經(jīng)沒了氣息,卻仍然半跪著,抱著幾乎奄奄一息的扶卿一動也不動,眉眼低垂,唇角含笑。 到處都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他渾身是血,背部插著無數(shù)支閃著寒光的劍,沒有人知道他在臨死前做過怎樣的浴血掙扎,但他明明去得很痛苦,卻又奇怪地面帶笑意。 當(dāng)倉海從他懷中接過扶卿時,才看到她的手緊緊地攥著他的手。 回到東白山后,倉海用了很長時間才將她身上的血擦拭干凈,又用了很長時間為她上藥包扎,那是她拜入仙門后第一次失去同門,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狀況。 扶卿昏迷了兩天兩夜,醒來時的第一件事,卻是前往洗罪谷領(lǐng)受責(zé)罰。 她拖著搖搖欲倒的身子跪了許久,雖然掌法司最終認定她此行無責(zé)并派人將她強行送了回去,但消息傳開后,很多人都認為山河是因她而死。 閑言碎語席卷而來,在她尚未痊愈時便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