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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語言通譯,已高出普通人數(shù)倍。這些人中詩詞造詣最高的當(dāng)屬國師,只見他接過稿瞧了又讀,讀了又記,只管看得出神,但覺詞句新雅,馨香滿口。又指“月”一首為四首之冠,連聲喝彩:“這又如何想來!非但不見這些‘水’‘晶’‘冰’‘玉’‘銀’‘彩’‘光’‘明’‘素’等堆砌字樣,還另出了主見,又配上這等草字,倒不必再看余稿了!” 真真國王同樣吃一大驚,又聽國師也竭盡溢美之詞,遂笑著點頭兒:“國師都這般說了,料想再看別稿也是味同嚼蠟,不如撤下罷?!?/br> 剛說完,就有侍從飛快撤了,只留下水黛二人所合寫的四篇詩作而已。宰相摩因羅見狀,揚了揚眉梢子,帶著抑不住飛揚的得色,乘機(jī)進(jìn)言道:“陛下容稟,此作即是前日在瓦宮寺與弘仁禪師辯禪的安公子所書。這位安公子為中原貶謫隱士,自幼師從名家,不僅才華出眾,更風(fēng)度翩然?!?/br> 也不知到底聽了“才華出眾”還是“風(fēng)度翩然”四字,國王一時喜之不盡,忙命人去請:“愛卿將人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還不快快請來。” 侍從飛跑出去一會兒,果然引了一位青年進(jìn)來。那青年立于階下,躬身先行畢國禮,再口呼道:“草民拜見陛下,愿陛下萬歲千秋,松鶴常青,乃天下蒼生之福也?!狈Z原本發(fā)音咬字含混,偏他說的字正腔圓,音色清越而低沉,竟是恁般好聽。 雖然隔得稍遠(yuǎn),那青年也只著了尋常衣飾,并無綾羅綢緞裹身,但見其人清澹秀雅,風(fēng)姿絕俗,不染鉛華,似更在國師之上,真真國主臉龐上的笑紋益深:“泱泱中原大國,真道才人輩出,怨不得宰相提起來就夸不絕口,正是個出類拔萃的孩子?!闭f著,眼光亮的驚人,意味深長的補(bǔ)充了一句:“中原人有句話說得好,才貌雙全,這才是最最難得?!?/br> 摩因羅人老成精,不比國師的青澀,心知是遂了意,眼中流露刁滑的精芒,在旁一發(fā)的助火添油,慫恿道:“陛下慧眼識才,臣下也以為如安公子這等人物,正該早早招入王廷,留于陛下的身邊,陪伴左右才好呢。” 那國王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階下,視線之熾熱幾乎要將人洞穿。若不是礙于文武百官、僧侶百姓在場,早命人近前來細(xì)細(xì)查看,故而尚且克制了幾分邪念,假作溫文而慈愛的姿態(tài):“不錯。本王向來求賢若渴,這般人才更不能錯過。來人,看賞!” 水瀾一味低著頭,幾不可察的擰眉。他自小于宮廷長大,所經(jīng)歷的人情世故非凡,只言片詞便覺出不同尋常的意味。暗忖道:看來所謂的夜里入金塔伺候女妖的說法,極可能是國王編造出的推托之詞,想必王后有所察覺但無真憑實據(jù),算有一線索可循。 片刻之間,一道熟悉的聲音猝然響起,打破了詭異的靜默:“不對,不對,這最后一首詩不是你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母上大人生日,更新也會晚一點。 作者君把內(nèi)容提要都改成一顆顆香芋了,寶寶們不如猜猜到幾能出香芋寶寶了,猜中有獎\(≧▽≦)/ 第38章 第三十七回 這一聲喊得石破天驚, 草棚內(nèi)頓時寂靜無聲, 窒悶如死。 數(shù)千眼光都齊刷刷的聚焦階上,倘或人稍不鎮(zhèn)定一些,只怕在這般嚴(yán)苛的注視下當(dāng)場暈厥了過去。然而, 俊雅的中原公子坦然自若, 語氣更波瀾不興:“國師好利害的一雙眼, 獨這首‘月’詩,的確非在下所作。” 底下不由竊竊私議,響成一片, 國王兩邊的侍衛(wèi)則不暇詢問, 怒容滿面,意欲上前拷住,喝命道:“大膽賊子,居然膽敢欺瞞吾王,實在萬死難辭其究!” 國王雙眼向兩側(cè)一掃,兩名侍衛(wèi)忙退回恭立, 神色尷尬。水瀾對周遭始終氣定神閑, 也不作一聲,卻聽有一清脆的嗓音朗聲道:“稍安勿躁,這首詩是我做的?!?/br> 一言甫畢,人叢中步出了一名瘦小的少年。真真國主初聽他的喉音脆嫩和婉,還驚喜于難道又是一美少年,不料出列的人形容平庸,只有一雙黑瞳靈動至極, 不禁面露大失所望之意,豎起兩道粗短的眉毛,厲聲問:“你這乳臭小兒,莫要信口雌黃?!?/br> 誰知,那少年倒有些見識,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露怯色,咯咯輕笑起來:“不過區(qū)區(qū)一介書童,專在公子跟前伺候,耳濡目染學(xué)得幾個字。但聞明倫盛會上人才濟(jì)濟(jì),小童不才便胡亂寫了一首應(yīng)景,誰知你這國師眼睛十分毒辣,反而給我家公子徒惹了議論,實在該死?!?/br> 此言一出,非但沒有折損安公子的顏面分毫,反叫所有人相顧而失色:手下連一個伺候筆墨的小廝都有如此文采,難怪本人有無雙風(fēng)華了,當(dāng)下對中原青年更為嘆服。 原來見水瀾受到質(zhì)疑,黛玉心中可不比表面的平靜,自然有千般的焦灼、萬般的倉猝,垂下的手掌緊握成拳,但轉(zhuǎn)眼一望他正對自己溫柔而笑,反增了幾分膽量和果敢。 堂堂國師給她一頓搶白,只是微微笑了,絲毫沒有氣性,又問道:“小兄弟隨意兩三句話,實在叫人難以盡信。不如這樣,在下出一偈語,你若能對得上就信,可好?” 這話正碰在心坎兒上,黛玉何曾畏懼對偈,便欣然應(yīng)允。國師站起來,至案邊,提筆立占一偈云:你證我證,心證意證。是無有證,斯可云證。無可云證,是立足境。 黛玉一看,不禁大為震動,一時愣在原地。旁人見她不吱聲,一味呆呆的站著,大都認(rèn)定是被拆穿了對不出,是以惡言風(fēng)語有愈演愈烈之勢,神色間甚是鄙夷。 在眾人譏笑聲中,黛玉只管怔怔盯著那偈語看,心境微有觸動。當(dāng)年寶釵及笄宴席上,因史湘云將她比作戲子,后賈寶玉在中間調(diào)停反落了兩處的數(shù)落,故感忿而作樂一偈,說的正是這幾句話,填一只,寫在偈后。此刻眼見之下,自然驚疑交集,不知天下怎會有如此巧合, 因而沉默片刻后,方幽幽的嘆一口氣,才執(zhí)筆落墨寫道:無立足境,方是干凈。 此時大棚外圍集了數(shù)百余人,人人引領(lǐng)企踵,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翹盼能看一眼少年寫了什么。 寫畢呈上,打開和國王、宰相二人同看,竟然相顧失語。六祖慧能和上座神秀之間的語錄,他們都是耳熟能詳,但參禪論道一事實非論資排輩,本不是修行的年歲愈長,就能完全的解悟,若不是親眼所見,豈會相信這平平無奇的少年有這方的慧根? 其中又以那國師為最,直喜的拍膝搖頭,稱贊不絕:“小兄弟著實徹悟,比吾輩凡夫俗子的境界又高了一層,在下心服口服了!”說著,國師卻遙遙向她一揖到底,因問:“敢問小兄弟高姓大名?” 黛玉半生寄人籬下、久困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