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護紅袍法師的人?！狈评购孟褚惨驗樗脑掝}轉(zhuǎn)移而松了口氣，“當然，不是銀月城的那種，忠誠榮譽之類的?！?/br>
“我懂了?！边_維克大模大樣地咳嗽了一聲，“所以當你升格成紅袍法師，我也能算是‘騎士’的一員了？”

“不，”菲利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我從魔索布萊城的奴隸市場帶回來的，因為當時在場的另一個競拍者是奪心魔所以一直對我死心塌地。你已經(jīng)在地表呆了五年了，但腦子不太好，只能勉強聽懂通用語，不會讀也不會寫。”

“……我簡直懷念起阿爾瀚那·陽光了?！边_維克嘆氣。

轉(zhuǎn)過幾條街道，周圍漸漸安靜下來。這里看起來像是個人數(shù)不多的居住區(qū)，一棟棟排列整齊、一塵不染的二層小樓沿街而立，互相之間間隔很遠。既看不見行人，也看不見其他生物。

法師收回了坐騎，沿著街道慢慢地看著路牌，直到在一棟轉(zhuǎn)角處的建筑前停了下來。他將手腕上戴著的金屬環(huán)扣在院門上通常是鑰匙孔的位置上碰了一下，門就無聲無息地自動滑向兩邊。不大的庭院周圍卻有兩、三人高的護欄環(huán)繞，華麗的、塞爾風格的裝飾多少緩解了這種森嚴守衛(wèi)帶來的肅殺與逼仄感。

剛走到樓前，屋門又已經(jīng)為他們打開了。但這次并不是什么魔法伎倆，達維克看見一個穿著仆人服的老人恭敬地讓出一條路來。

菲利斯十分輕車熟路地進了門，達維克也只好跟著走了進去。室內(nèi)和建筑的外觀一樣并不寬敞，但一切井井有條?？梢哉J定這是個法師的住所，因為有個隱形仆役正在機械地擦拭著窗戶，另一個則把茶盤放到了桌子上。整座屋子安靜無比，看來除了他們?nèi)齻€，并沒有其他活人在場。

法師徑直去開了側(cè)邊的門，留下達維克和唯一的仆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達維克有點尷尬，想問點什么，老人卻搶先抬起手來，在自己的喉嚨處比畫了一下，然后張了張嘴，但沒有聲音發(fā)出來。

“你不能說話？”

老仆人點了點頭，又恭敬地對他行禮。這一taonong得卓爾十分不自在，幸好這時候菲利斯已經(jīng)看完一樓的房間——那顯然是間實驗室，又探出頭來。

“臥室在樓上?！彼麑_維克說道，“你可以先去睡一陣?！?/br>
“不累，”達維克立刻回答道，“我還想出去逛逛呢?！?/br>
“隨便你?！狈评箍雌饋硪稽c不在意，說完就準備把門關上，但接著又想起什么似的，扔過來一根法杖。

卓爾反應很快地接住，在手里掂了掂，莫名其妙地看向法師。

“你要是路過市集，順道把這個賣了。開始無論他們說多少錢你都拒絕，等有人開價超過第一個開價十倍的時候，收下定金，然后讓對方上門來取?！?/br>
“看起來是好東西啊?！边_維克笑嘻嘻地把做工精致的法杖在鼻尖上蹭了一下，“不怕我卷款外逃嗎？”

“賣出多少都是你的?！狈◣熆催^來的表情像是他問了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盡管遭到了赤｀裸裸的鄙視，卓爾走出門的時候心情卻好得很。這段時間對法師的各種試探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很顯然，菲利斯是真的打算遵守那三個月的約定。而且，以達維克的判斷，這根法杖無論價值多少，都足以供他在地表自在地生活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當他走到市集的時候，還是被第一個買家開出的價格嚇了一跳。他甚至有些懷疑會不會真的有人出到十倍，但仍是遵守了菲利斯的囑咐。他也還記得自己的偽裝，因此當有人用塞爾方言或不太標準的通用語問價時，卓爾一律搖頭做聽不懂的樣子。

他在鬧市里閑逛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等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和菲利斯一樣深色法袍的年輕男子氣喘吁吁地出現(xiàn)，將一個袋子丟在他面前。

“我出五萬，這里是一半的定金?！?/br>
達維克本想答應下來，然后意識到了他的急切，于是慢悠悠地搖了搖頭。

“五萬五？”男人有點沮喪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看他不為所動，又急切地加上一句，“那六萬！”

卓爾想了想，大膽地比劃出一個七，男人愣了一下，接著就笑逐顏開地將袋子塞進他懷里，匆匆問了地址，又消失在人叢中。看他答應得如此利落，達維克意識到這其中必定還有議價空間，但這人恐怕也只是替買主跑腿的小嘍啰，似乎沒有必要追上去多費口舌。

第14章

懷里揣著裝滿金幣的次元袋走在街頭，達維克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點緊張。市集里的魔法物品一瞬間都從高不可攀變成了唾手可得。這畢竟是一座法師城市，其他職業(yè)的東西很少有賣得上價的。卓爾挑了一件腰帶和一對護腕，然后趕在自己的大手大腳引起推銷商人注意之前，盡早消失了。

當他返回那棟臨時住所時，門還開著，室內(nèi)飄出誘人的食物香氣。但他仍然花了一段時間才把菲利斯從實驗室里叫出來。

烤得恰到好處的小牛排與紅酒，還有卓爾并不熟悉的新鮮水果。這絕對是達維克在地表享受過的最美味的一餐，不過他也沒忘了向菲利斯述說自己在市集的見聞。法師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只在他提到年輕男人的時候多問了幾句，然后點了點頭。

“應該是李奧洛斯·羅亞拉的學生?！?/br>
“那么這個李奧洛斯，是不是你的——？”

“地位上來說可能，他是這座城市的八議員之一，”菲利斯笑了笑，“但肯定不是。你見到他就明白了?！?/br>
“他會自己來？”

“如果他不上鉤，我打算明天再去賣一根魔杖。當然如果他大駕光臨了，會省很多事?！?/br>
“既然他不是你想找的人，為什么還要見面？”

“作為希望出人頭地的年輕塞爾法師，一位有足夠聲望的推薦人能幫到我很多。”法師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而李奧洛斯又恰巧是個眼光和運氣都不太好的導師：他舉薦的候選者已經(jīng)連續(xù)三次都在紅袍法師的資格競爭中落敗了。”

“雖然法師會高層里的誰都可以，”菲利斯拿起杯子看著達維克，看起來心情很好，“但他真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干得好?！?/br>
“還有這樣的活你可以盡管派給我啊?！弊繝栃χ退隽艘幌卤?/br>
整整七萬的飛來橫財，外帶菲利斯的感謝，也許他的霉運真的到頭了。

達維克的好心情持續(xù)到晚飯后兩小時，當他窩在沙發(fā)上吃掉最后一個草莓的時候，正好聽見門廊處傳來的清脆鈴聲。

卓爾一躍而起，帶著釣到大魚的期待打開了門。

外面站著一個瘦高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子，一襲紅袍即使在夜色中都十分搶眼。

“你主人在嗎？”男人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