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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歌曲放到高丨潮處,葉歧路本能地跟著那個小伙子唱道:“一把火!”然后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下一秒就笑了起來。費翔的歌聲伴著笑聲飄向了遠(yuǎn)方。到下一個路口,兩個人就分開了。葉歧路嘴里還輕輕哼著一把火的調(diào)子。突然就有個女生的聲音從路邊傳來:“小金同學(xué)!”熟悉的酒香味,熟悉的小金同學(xué)。葉歧路停下了自行車,回身一望,就看到左珊站在一家店的門口,笑呵呵地沖他搖著那束易云舒送的花。葉歧路推著自行車走到那家店前,只需余光輕輕一蕩,就能輕而易舉地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墻上掛的,地上擺的,各種各樣的樂器。當(dāng)然還是吉他居多——那會兒的小青年最喜歡的干的幾件事就是:抽煙、喝酒、茬琴、跳霹靂。“我就是出來透透氣兒,沒想到竟然可以看到你?!弊笊盒Φ妹佳蹚潖潱耙灰M來瞧兒一下?吃飯的時候我就在注意你的手了,手指挺長的,很像云舒,說不定也很適合彈吉他~”這邊才說到易云舒,本尊那邊就從里面出來了,“小詩你在干嘛?跟誰說話呢?”“?。俊弊笊夯剡^頭的同時朝旁邊讓了一步。葉歧路的視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與易云舒的撞在一起。易云舒慢慢瞇起了眼睛,“外面那么冷,你還待上癮啦?”左珊笑著對葉歧路說:“走吧,一起去看看。”“算了吧,”葉歧路說,“那幫人雞賊的很,甭搞到最后翻車了,你也不好下臺?!?/br>左珊輕輕“哎呀”了一聲,“不會的,來吧來吧——”“墨跡什么呢?!都進來!里面坐!”易云舒一拔高調(diào)子,就能聽出他唱腔的音色了,金屬又華麗的音質(zhì)。葉歧路也不好再推脫了,鎖了自行車就和左珊一起進了店。這家店最奇怪的地方是,根本看不到一個活人。甚至連易云舒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葉歧路十分不解:“前面兒都沒有人,不怕遭洗劫?”左珊笑道:“沒事兒,有人進來的話里面都聽得到的。”說著左珊就徑直走到墻邊,輕輕一推,一塊門形狀的墻壁就被推開了,上面掛著的一把黑色吉他還在搖搖欲墜著——“人都在這兒呢?!?/br>葉歧路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見到這種“暗門”一樣的設(shè)計,之前他只在這種武俠劇中見過。葉歧路跟著左珊走進去——當(dāng)里面的人事物映入眼簾的下一秒,他就下意識地頓了頓腳。易云舒松松垮垮地靠在沙發(fā)里,兩條長腿隨意交疊翹著,一手夾著香煙,一手把玩著打火機,面無表情地撩起眼皮,就那么不輕不重地看著葉歧路。他的旁邊站著三個交談中的男人。不知道為什么,葉歧路覺得今天的易云舒確實如左珊所說,很莫名,與之前接觸過的他差了十萬八千里。又或者?這才是真正的他?聽到來人那三人就停止了交流一齊望向門口。“何叔叔?”葉歧路完全想不到他會在這里遇到豆汁兒店的師傅老何,緊接著他想起易云舒說過他是“前輩”。好像一切又都能說得通了。“歧路?”顯然老何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葉歧路。除了易云舒面不改色,其他幾個人都滿臉詫異。站在老何旁邊的一個長發(fā)男人問道:“這位是……?”“我的老主道兒?!崩虾握f。那兩人聽完點了點頭,再也沒理葉歧路,而是繼續(xù)研究放在柜子上的吉他。他們不認(rèn)識葉歧路,可葉歧路卻認(rèn)識他們。上次趙志東帶他去五道口的Timeout看“party”的時候,他們二位雖然不及易云舒那么驚艷四射,但也是讓他印象深刻。這兩位就是“黑風(fēng)車”樂隊的主唱和吉他手。那位宣泄著、嘶吼著、仿佛對著上天宣誓般唱著“我們將擁有一整個世界!”的主唱,和那位趙志東口中炫技炫到喪心病狂,第一吉他好手。葉歧路記住了他們的名字——從趙志東和徐達(dá)后來在東華門面攤兒的談話中。他們是李北候和楊平科——兩個人都桿兒瘦,一頭長發(fā),相貌平平。老何將葉歧路拉了進來,讓他坐在另一邊的沙發(fā)上,自己搬了個椅子坐,和他聊上了。“怎么來這里?想學(xué)外面那些人,買把琴刷時髦兒值?”葉歧路正準(zhǔn)備回答——“老何!老何!”李北候和楊平科就在那邊兒喊起老何。“哦。”老何應(yīng)著,拍了拍葉歧路的手,“等我一下啊,過會兒我們一起回去?!?/br>本來準(zhǔn)備告辭的葉歧路,又因為這句話走不了了。葉歧路抬起臉對老何點了下頭,接著將視線移動了一下,他仔細(xì)端詳著對面而坐的兩個人的面容——真像一幅美麗的畫卷,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看。不僅好看,還很般配呢。葉歧路冷笑了起來。吉他的聲音突然拔地而起。楊平科抱著吉他輕輕彈了幾個音。“易云舒,你丫甭光抽煙啊,從進來開始你就一言不發(fā)的,這把怎么樣?”李北候說道。易云舒往斜上方一瞟,目光從李北候的面上一掃而過,落向那把吉他,“就這么幾個音兒的旋律哪兒聽得出來?怎么說也得來兩段兒吧?”李北候?qū)σ自剖孢诹讼卵溃f,“要彈你彈!每次都這樣兒,好像你丫是大王似得,命令誰呢?”易云舒放下交疊的腿,說話間就要站起來,“我命令你了嗎?是你彈嗎?”楊平科和老何簡直左右為難。葉歧路拿起旁邊小木桌上擺放著的一把吉他,看了一眼楊平科,學(xué)了個姿勢抱著,右手指尖輕輕撥動了一下琴弦。原來吉他琴弦的手感是這樣。聽到吉他的聲音,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往發(fā)聲處看去。李北候立刻爆炸了!“王八蛋,那是我的……”后面的話還沒罵完,他就被楊平科緊緊拉住了,并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往葉歧路那邊看。葉歧路左手指尖輕輕地、輕輕地按住了一個橫格,然后再一次撥動了琴弦——這一次卻沒有出任何聲音。看來吉他需要按得重一點——葉歧路這么想著,指尖稍微加大了點力度——還是沒有聲音。怎么回事?葉歧路歪了下頭。他將左手指尖往下移動了一點,在靠近橫格的位置,比剛才還要用力地按下,再次撥動琴弦——聲音立刻傳了出來。然后他只用一根弦,順著指板,從上至下靠著一個格子、再靠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