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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泣了起來。笛子的清亮飄渺不僅沒有任何突兀之感,反而將斷腸音對比襯托得更加凄美惆悵。這家鄉(xiāng)的水這家鄉(xiāng)的云可曾讓你牽掛夕陽別落下陪伴他萬里走天涯風沙別說話聽我把歌兒唱給他從思鄉(xiāng)之情再到思念之情,過渡的渾然天成——搖滾固然震撼,但中國古典樂器的獨特韻味,卻不是簡簡單單一個“震撼”可以形容的。完全應(yīng)正了李白的那幾句詩:昨夜誰為吳會吟,風生萬壑振空林。龍驚不敢水中臥,猿嘯時聞巖下音。一曲畢。二胡和笛子默契十足地在同一個地點收了尾音。臺上臺下進入了短暫的沉靜。只剩下那一點的余音繞梁。坐在椅子上的葉歧路抬頭看向站在他身邊的易云舒。輕輕地相視一笑。臺下還是一片鴉雀無聲。就在這個時候葉歧路看到了舞臺角落里一把斜歪在地的電吉他。他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了過去——放下二胡的同時拿起了電吉他。他將電吉他輕輕抱在了身前。葉歧路從來沒有摸過電吉他,他也知道電吉他和傳統(tǒng)吉他從演奏上來說應(yīng)該有許多的不同之處。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葉歧路輕輕撥了一下琴弦。“嗡——”電吉他爆發(fā)的聲音一下子將被二胡和笛子籠罩著的氛圍全部撕碎!這就是電吉他的聲音和觸感!不同于溫和悠揚的傳統(tǒng)吉他,電吉他儼然就是一名在沖鋒陷陣的斗士,吹響了號角之后,用他最澎湃的激情就對這個世界宣戰(zhàn)。“拿起地上的撥片!”易云舒在身后發(fā)號施令。葉歧路放眼望去,順手撿起地上扔著的不起眼的撥片。“站到舞臺中央!”葉歧路抱著吉他走到了舞臺中央。“調(diào)整麥架!”葉歧路調(diào)整了一下麥架的高度——讓麥克風一錯不錯地對準他的嘴巴。“彈!”易云舒說了最后一個字。葉歧路想了想,用撥片輕輕掃起弦來。單單是電吉他的聲音,激昂卻也單薄,就像是一位沒了士兵的將軍,只剩下最后的一腔孤膽。葉歧路正這么想著——一陣扣人心弦的鼓聲加入了進來。葉歧路回過頭去——易云舒坐在舞臺后方的架子鼓之后,雙手揮舞著鼓槌,熟練地敲打著架子鼓,在節(jié)奏的間隙偶爾還在指尖轉(zhuǎn)動一下鼓槌。帥得一塌糊涂??!葉歧路笑了一下,轉(zhuǎn)過身面對臺下。他結(jié)束了即興的彈奏,進入了歌曲的前奏。是那首當時紅遍大江南北的——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時候我會想到它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驚嚇的時候我才不會害怕誰不會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沒有它臉上流著眼淚只能自己輕輕擦我好羨慕他受傷后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單的孤單的尋找我的家電吉他的激烈配上葉歧路的歌聲,將這首當紅歌曲真正意義上的打碎重組。就像易云舒之前所說的,葉歧路的聲音干冷且沒什么情感,一個人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輕易的改變,聲音也是如此——他的歌聲太過于游離和置身之外。那是高高在上的審視,好像并不是“我想有個家”,而是“你想有個家”。這樣很難像原唱潘美辰那樣引起人們共鳴,但讓人更加的冰冷且絕望。對比于“我想有個家”,顯而易見的,人們更怕的是有人毫無情面的戳破內(nèi)心的恐懼與憂愁——“你想有個家”。唱哭無數(shù)人的,從葉歧路的口中,是撲面而來的深淵桎梏。最可怕的不是想哭,也不是哭不出來,而是想哭卻不敢哭。這首歌演唱完,全場比之前的二胡笛子合奏更加沉寂。直到葉歧路禮貌地鞠躬下臺,并將電吉他物歸原位,全場在爆發(fā)出了熱烈的掌聲和叫好。易云舒跟在葉歧路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行事兒啊,第一次摸電吉他就彈得有模有樣的?!?/br>葉歧路淡淡一笑。“怎么樣?”易云舒問道,“電吉他和傳統(tǒng)吉他是不是有很大的不同?激動嗎?”“你說呢?”葉歧路側(cè)了下身,讓易云舒看他的后背——干凈的海魂衫上已經(jīng)布滿了汗?jié)n。易云舒靈活地轉(zhuǎn)了下手上的笛子,挑眉問:“是緊張的還是激動的?”葉歧路長長的深呼吸了一下,“肯定是激動的,電吉他的渲染力忒牛逼了!”還沒等易云舒說話,滌非就沖進后臺了,還接住了葉歧路的話茬兒——“你丫也牛逼?。 ?/br>滌非一下子抱住了葉歧路,使勁兒揉了一把對方的黑發(fā),“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會拉二胡和唱歌?真人不露相??!快從實招來!你丫還有多少東西是瞞著我的?”“恩——”葉歧路假裝用力思考的樣子,然后輕笑著說,“沒了。”滌非捅著葉歧路的心口窩,根本不相信,“真沒了?”“當然真沒了!我騙你干菜?”說著葉歧路就和滌非打鬧了起來。易云舒就站在一旁,一邊在指尖轉(zhuǎn)著笛子一邊看著他們。這個時候方曉也來到了后臺。打鬧中的葉歧路和滌非一見到方曉,下意識停下了動作。方曉對葉歧路招了下手——待葉歧路走上前——他就上下打量了葉歧路一番,然后笑了一下,“我看你面生的很,是哪個樂隊的???”葉歧路也笑了,如實回答:“沒有?!?/br>“沒有?你的吉他這么好竟然沒有樂隊?”方曉歪了下頭,“那你的師父是誰?楊平科?邱嘉藍?易云舒?還是……?”葉歧路聳了下肩表示對方給出的選擇全部錯誤,“他是Mr.S?!?/br>方曉又歪了下頭,一臉迷茫,重復了一遍:“Mr.S?”他回想了一會兒,想從記憶里將這個Mr.S揪出來,逐一失敗后,他揚起聲音問:“云舒,圈兒里有叫Mr.S的?你聽說過這人嗎?”易云舒無辜地攤了攤手。“那他長成什么樣兒?。俊狈綍宰巫尾痪氲貑?,“你能不能稍微形容一下看看?我怎么不知道北京有這么默默無聞的吉他大師?”——他用吉他大師來形容葉歧路的師父,純粹是因為葉歧路在北京勉強可以列為高手,他的師父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