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時候，他被那光刺得只能睜開了眼。

這個房間的設(shè)計如此，在床上躺著抬眼就能看見晨曦中波光粼粼的洱海。林言易微微再挪了挪眼睛，看見露臺上背對著門的沙發(fā)上有個頭靠著。

他轉(zhuǎn)頭看，尹文那面只有微微褶皺的床單。

這么早就起來了？林言易伸手摸手機看時間，才六點。

林言易揉著頭發(fā)坐起來，發(fā)現(xiàn)背對著他的尹文不光起來了，他還在露臺舉著相機。

他坐了一會，又站起來。他會腰腹前頂，后背挺起，在晨曦之中，驟然和那露臺的繁華盛景融合成了一體。

林言易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拍了一張。

林言易晃去洗漱出來，看見尹文已經(jīng)在屋里了。他拿著一個水杯在喝水，抬眼看了一眼林言易，逆著光笑起來：“早?！?/br>
“起這么早?！绷盅砸仔π?，“看日出不叫我？”

“啊，你也想看啊，看你睡那么香我都不忍心打擾你……欸對了！”尹文眼睛一亮，“昨天客棧老板說六點就供應(yīng)早餐了，純云南特色，我們?nèi)L嘗吧?！?/br>
“行啊?！绷盅砸状蛄藗€哈欠，“吃飽點好干活?！?/br>
昨晚的事誰都沒有提，林言易也不想有太多的顧慮。兩個人餐廳吃早餐，吃了一半，另外三個姑娘也來了。

“你們這么早呀?！绷揽匆娝麄儌z，和另外倆姑娘直接和他們拼了桌，“我以為我們夠早了的?！?/br>
三個姑娘和他倆一樣，點了三碗當?shù)靥厣邸?/br>
林言易瞇著眼看了她會，也低頭嗦粉：“我怎么覺得你比昨天還胖了。”

“what!”柳依捧著自己的臉，“真的假的，啊……肯定是水腫……”

“我也覺得有點腫?！毙¤n心忡忡地看柳依，“怎么辦?。俊?/br>
“喝咖啡！”柳依馬上去找店家，“店家店家，來三杯不加糖奶的咖啡?！?/br>
“早知道昨晚不喝酒了?！毙¤た鄲赖?，但很快一把抓住點點的手，“哎不過昨天那個和我們搭訕的帥哥真的不錯。”

“你和他換手機號了吧？看看他今晚約不約你？”點點笑道。

“我看他不行?！绷滥弥曜踊瘟嘶?，語重心長道，“他一看就是想跟你走腎不走心。不過昨天那家酒吧的酒真的不錯，我覺得今晚我們還能去一趟……哎，林言易！”

林言易本來在聽他們聊八卦，忽然被喊了一聲，猛地抬起頭：“干嘛？”

“晚上去不去酒吧喝酒？”柳依手指一筆，指指身后，“真的不錯，特調(diào)特好喝?！?/br>
“不。”林言易果斷拒絕。

尹文在旁邊隨口說了一句，“我倆昨天喝了個什么木瓜酒，那個酒才好喝，不過我不建議你們小姑娘嘗……”

“哎，我知道那個酒，那酒云南特有名?！秉c點忽然道，“那酒的功效是壯那啥的！”

一句話，忽然另外倆也跟著笑起來。柳依邊笑邊顫抖道：“你倆喝了?。抗悄銈z，不行。”

林言易本來都已經(jīng)忘了七七八八的事情，比如他的后背被抵住的那一下，這下又原原本本出現(xiàn)在他腦中。

他忽然能給尹文昨天的反應(yīng)找了個臺階下。

但也瞬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好在尹文是個反應(yīng)很快的話癆：“怎么就不行了??！還有少騙我，木瓜不是豐胸的嗎？柳依jiejie我覺得你需……”

“閉嘴?！绷滥每曜又钢杆?。

天氣不錯，昨天租了一輛越野，今天可以開著想拍到哪里拍到哪里，還能間歇性充當化妝室和更衣室。

不過即便如此，尹文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設(shè)置了一條沿途路線。

林言易是個隨性自由的，早年他年輕的時候，拍著雜志或者廣告，看造型不順眼了就能當場懟造型師，看藝人擺不出自己的造型了也會當場罵人，所有的規(guī)矩在他看來都是不是規(guī)矩，往往效果出來只要合他的意，他就不會管前期做了多少準備，花了多少心血，只要他樂意，統(tǒng)統(tǒng)可以推翻。

這幾年不太拍明星雜志，甚至開了工作室后，人像都鮮少去拍了。自然人文風(fēng)光城市攝影，夾帶一些靜物一類的，少了人，他能控制的方面就更隨心所欲。

把車停穩(wěn)后，三個姑娘在車上做些準備。林言易叼著根煙靠著車，看著尹文拿著那疊打印出來規(guī)整好的路線。

尹文規(guī)整得非常細，細到在一棵樹前做個什么動作都列舉了兩三條。

林言易瞇著眼了一會，拿手夾著煙彈了彈這張紙：“你這份東西，不覺得把很多給框死了嗎？”

“除了柳依，其實這兩個姑娘的旅拍經(jīng)驗是零?！币牡吐暤溃安焕速M時間的話，這個辦法應(yīng)該……比較可行吧。旅拍走走拍拍的不定因素太多了，主要是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人，我怕不定因素多了，有點……會應(yīng)付不來?！?/br>
林言易把煙滅了：“不定因素這種東西確實存在，但我實在不喜歡框死的東西。”

“老板你按著自己的想法拍?！币倪B忙道，“我打下手，肯定不干涉?！?/br>
“……可能?！绷盅砸卓粗麌@了口氣，“你也干涉不了?！?/br>
尹文第一次看見林言易工作的狀態(tài)，也漸漸明白那個干涉不了是什么意思。

之前幾次都是他拍，林言易打個下手，跟在旁邊嘴里念叨兩句。

而真正到了林言易手上握著相機的時候，尹文才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

林言易工作時候的狀態(tài)很難言說，非要說上一句的話，就是不近人情。他平時話雖然沒自己多，不過也不少，尤其是和聊得來的人，從來也不至于讓場面冷下來。

但工作時候簡直就像是分裂出了第二人格，相機就是覺醒開關(guān)一樣。

柳依有經(jīng)驗，知道怎么擺動作和協(xié)調(diào)，林言易舉相機的時候除了會說“別動”以外，你除了判斷相機的快門聲，無法知道這張照片他究竟會什么時候下手。

另外兩個姑娘就不同了，林言易可能在調(diào)動人拍攝熱情這件事上從來不擅長，兩個人起先的拍攝都比較尷尬。

直射光線足夠，尹文蹲著拿便攜反光板補光，時不時觀察一下兩個模特的狀態(tài)。偶爾林言易發(fā)出不耐煩的“嘖”時，尹文都覺得那兩個姑娘會忙不迭地驚慌失措。

這么一來一去，兩個人愣是拍得越來越尷尬。

尹文舉著板，趁著林言易調(diào)光輕聲安慰道：“jiejie，沒事的。你剛那個動作很好看，眼神像左望不要飄，特別好看。”

小瑜被他這么一說，才無奈笑笑，也輕聲道：“林老師好兇呀……我剛都覺得他要拿相機來打我了?！?/br>
“他和你都有個進入狀態(tài)的過程嘛……林老師拍照肯定好看，你不要擔(dān)心，你放心自己就行了……你……”

“光！！”林言易在遠處吼了一聲，尹文趕緊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