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方俊解釋后，表情漸轉(zhuǎn)復(fù)雜。

沉默了一會兒，他晃著方俊的手漸漸停下，只是靜默握著對方掌心，淡淡：“是么?！?/br>
說實在的，如果剛才方俊沒堅持拉住他，而是直接放他走的話，他可能真選擇后半輩子都不再見眼前男人。

因為光憑他自己，大概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面對“自己對一個男人產(chǎn)生愛戀”的事實。

注意到葉程宇無力的聲音，方俊瞇眼望向他。

捏了捏葉程宇手指，他勾唇：“你果然就是這么想的對么?！?/br>
“……”葉程宇這會兒直接側(cè)開眼。

不知為何，一絲羞愧一點點爬上胸口。

“不過沒事了?！彼砷_握住葉程宇的手，方俊忍不住直接勾過對方頭顱，側(cè)首在葉程宇額上隨意一吻，“好在你小子答應(yīng)了。”勾唇，他調(diào)侃道，“不然今兒晚上我還不知道得滾哪兒買醉?！?/br>
“cao?！比~程宇無奈地喃喃出聲，“至于么你。”

“至于?！狈娇「纱嗌焓止粗~程宇肩膀，把那小子牢牢摟在身邊，“當然至于?！?/br>
“那我現(xiàn)在拒絕你還來得及么?！比~程宇垂眸，壞笑著調(diào)侃出聲。

“現(xiàn)在？”伸手揉入葉程宇發(fā)梢，方俊瞇眼把下頜抵上對方發(fā)頂，“有本事你拒絕試試?！?/br>
“……”任那個男人把自己臉頰按入對方肩窩，葉程宇一邊勉強保持著平衡一邊搖頭。

兩人相依走了一會兒終于出了小巷。

拐上一條相對喧鬧的街，方俊繼續(xù)摟著葉程宇肩膀，步履十分坦然地穿梭在大晚上出行的人流中。

葉程宇也回應(yīng)地伸手攬著方俊腰畔，晃晃悠悠配合著對方腳步。

“喂。”在街邊五彩霓虹燈光線中穿梭，葉程宇視線游移地盯著前方喧鬧街景，喃喃出聲。

“嗯？”方俊緊致地摟著他，挑眉。

“你——”舌頭在唇腔中滯頓著，葉程宇目光空洞地望著旁邊馬路上一輛輛飛馳而過的汽車。

“我怎么了？”方俊側(cè)眸，有些不解地望向葉程宇。

“什么時候意識到的？”葉程宇也轉(zhuǎn)頭對上方俊視線。

“什么？”

“……喜歡我。”

感覺問出這種矯情問題的自己也真是醉了，葉程宇不禁自嘲地把唇抿成一條線。

不過很欠的是——

他確實很想知道。

“……”十分意外身邊人會問出這種問題，方俊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勾著葉程宇的胳膊略微僵了僵，方俊斟酌了一會兒，用舌頭來回舔著唇，但就是半天沒說話。

葉程宇等了一會兒，不禁嘆笑。

單手順入口袋，他就那么靠著方俊身體，似乎有點幸災(zāi)樂禍：“怎么，說不出來？”

每次都是方俊這小子玩出其不意。

今兒他就將個軍，讓對方也嘗嘗那種無措感。

“你呢?！狈娇问秩嗌习l(fā)梢，聲音罕見地帶了些窘迫。

見對方把球干脆地踢了回來，葉程宇直接把方俊胳膊從自己肩上掀下去：“喂，我先問的。”

雙手插著兜，他縮著肩膀，故作無辜地開始欣賞那個男人略帶脫力的臉。

蹭著鼻稍，方俊側(cè)眸盯著身邊車流涌動的馬路。

雖然昏黃路燈光線亮度有限，但葉程宇卻還是能隱隱看出這小子被紅暈侵占的耳畔。

“呃……‘意識到’，是么……”方俊拉著長音，似乎是在拖延時間。

“什么都行?！比~程宇打算把考題難度降低點，“就是你‘開始喜歡’是什么時候？”

“……”方俊感覺對方這么解釋跟沒解釋一樣。

又斟酌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誠實道：“不知道。”

葉程宇挑眉：“不知道？”

“對?！狈娇∪嘀弊樱曇舫劣?，仿佛擰著結(jié)，“不確定吧……”搖著頭，他咂嘴，“這種東西怎么可能知道具體時間?！?/br>
“怎么會?！比~程宇還有點意外，“以前在的時候，你小子看上哪個姑娘不都能說得出來什么時候喜歡上的么。”

“……”方俊臉色愈加窘迫。

“怎么，你想敷衍我？”葉程宇挑眉，故作不悅地用腳輕輕撞了撞方俊小腿。

“不是敷衍你。”方俊撓著后耳，“因為是你么，所以——”

“嗯？”葉程宇不明白對方的話。

感覺這話壓根沒法說，方俊咂了下嘴，挫敗地擼了把臉，轉(zhuǎn)頭盯著葉程宇認真：“因為是你小子么，我以前又沒喜歡過男人，我怎么知道什么時候喜歡上的？”方俊歪著頭，繼續(xù)，“你說我知道哪個時間喜歡個姑娘，你不特么廢話，人長得白凈高挑漂亮，是個男人都能說出來什么時候喜歡上的，一見鐘情么！”

“……”葉程宇黑了臉。

“你小子平胸皮膚黑缺心眼性格還惡劣，我都覺得愛上你是個——嘶、！”

一句話未說完，葉程宇已經(jīng)伸手薅上他頭發(fā)。

“臥槽，我就說?。　狈娇∫贿叧酝吹鼗沃绨?，一邊挫敗，“你特么要是有姑娘一半溫柔，我用得著廢這么老大勁兒么！”

“廢話。”葉程宇陰沉，繼續(xù)加重手力，“我一純爺們兒，怎么可能有女人那些玩意兒?！?/br>
“所以你讓我怎么說？什么時候喜歡上的？就是‘漸漸喜歡上的’，可以了么？”

方俊伸手扯住葉程宇手腕，將對方手掌從頭發(fā)上掰下來。

今兒回去這頭皮估計得死一大片。

“……”葉程宇瞇眼。

“喂，我說。”直起身，方俊整了整被葉程宇弄得凌亂的衣服，長長吸了口氣，“你要覺得這東西好說，那你給我開個頭?！逼獾赝犷^，他咬了咬唇，朝葉程宇揚下巴，單手順入口袋，“你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

“……”

葉程宇終于體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雖然很想跟方俊敷衍一句。

不過他知道，那樣的話，這個男人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找說不出來的借口。

“好，行，你要聽是吧?！秉c頭，葉程宇裝得很有底氣的樣子，“那我就告訴你。”

弄得好像自己特積極似的，葉程宇也覺得賽這種東西的自己真是無聊至極。

不過很意外的，在方俊面前，他莫名覺得就算拿這種東西慪氣打趣，也沒什么大不了。

“我——”絞盡腦汁，葉程宇開始回憶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覺得在方俊身邊不自在的。

翻來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