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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悶笑,又怕被那人察覺,不得已只能跑到林晰身后笑,笑夠了才出來,看著林晰,眼睛水亮水亮的,“這就叫劫富濟貧?”“不。這叫富人拔根汗毛都比窮人的腰都粗?!绷治槐菊?jīng)的說。蕭然眉眼極美的一路都帶著笑意。林晰知道以蕭然的性格,他會真的相信自己在劫富濟貧,林晰不打算對此做出解釋。午餐沒在主餐廳吃,林晰額外選了一處更幽靜的咖啡廳,不大,正好他們一伙人把這里包場。林晰挑了靠窗的位置,他說讓蕭然多曬曬太陽。倆人面對面坐在有九十度視角的轉(zhuǎn)角窗邊吃東西,菜色上齊沒多大一會兒,林晰順手給蕭然夾了一塊鮑片,結(jié)果一抬頭,看到蕭然的臉色蒼白正直直的望向外面。林晰轉(zhuǎn)頭,外面小徑上有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容貌水準中上,她身邊有兩個一看便是那種酒色過度的中年男子,一行人像是路過這里,那女孩偶然看到蕭然了,所以正不顧其中一個人的拽拖試圖往這里靠近。從表情和動作看,她在喊蕭然,但是顯然,她的行為惹怒了她身邊的兩個男人。就是那個女孩!林晰眸子里極快的閃過某種情緒,然后拿起餐巾抹抹嘴,語氣溫和,“要出去看看么?”蕭然沒說話,他看到妮娜在掙扎,她在叫他,她想進來但是被阻止了,不僅僅是她身邊那兩個男的阻止,還有剛剛在門口抽煙的龍二。她在求,哭了,但被拒絕了,這里的隔音很好,那兒一定很吵,但是這里什么都聽不見。整個咖啡廳都被驚動了。老黑他們在看林晰,林晰在看蕭然,蕭然則盯著外面,臉色一點點從蒼白變得更近似慘白,妮娜哭的很厲害,甚至那個男人打她……但最終,蕭然閉上眼睛,把頭轉(zhuǎn)回來了,低低的盯著桌面。林晰換座到了蕭然旁邊,把人摟住,親親他耳邊,溫和帶著嘆息,“不值得的?!?/br>蕭然的身體在抖,但在聽了林晰的話之后,卻很堅定的點點頭——他明白。林晰見到了,心里松了一口氣,剛要打個手勢,被蕭然制止了。不是因為心軟什么的,只是外面的人……從此跟他不再相干了?!凹热欢际羌俚?,那就是說沒感情,既然沒感情,那就等于陌生人?!笔捜惶а劭戳治?,“你會因為大馬路上看人家情侶吵架,就上去把他們都打一頓么?”林晰拍拍蕭然的手,把清理的手勢向老黑他們發(fā)出去,“如果有人在我吃飯的時候,堵著飯廳門口潑婦罵街,我把她丟到馬路上去,會過分么?”“只是丟出去?”“嗯,只是丟出去?!?/br>蕭然不再問了,但是一天的好心情和胃口全都被破壞了,回程的路上,林晰安排了一輛房車,蕭然精神不濟,他想讓他在車上睡一會兒,結(jié)果蕭然一直蜷在林晰的懷里,幾乎快到家了,才終于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度假結(jié)束,蕭然回到家里,忽然意識到有個很不好決定的問題還在等著他——在度假之前,他想都沒想過的問題——還要不要天天去學(xué)校?以前去學(xué)校的初衷是為了躲林晰,后來,習(xí)慣在那兒好好學(xué)習(xí),再后來,每天一想到會見到尹妮娜,仿佛十二月寒冬都變得明媚亮眼了起來。可嘆,一個星期的新年假過去了,如今回來,已經(jīng)物是人非。林晰不再是面目猙獰的存在,家里也不再是龍?zhí)痘ue。反而是學(xué)校,此消彼長,再沒那么大的吸引力了可以讓蕭然風(fēng)雨無阻的往那里跑了。蕭然在躊躇,躲林晰已經(jīng)成為他一種慣性,但是上學(xué)如今真的很雞肋,考試周已經(jīng)開始了,圖書館緊巴巴的全天都是人,即使九點之前去也不會找到座位,而且蕭然就算去了,也不過是閑來看看資料,聽聽音樂,完全沒有目的性。更重要的,他也不想有任何可能再看見尹妮娜。林蕭然的矛盾,林晰看在眼里卻什么也沒表示,只是蕭然在早餐桌上還為這個問題暗自糾結(jié)的時候,林晰把他們一起去古鎮(zhèn)拍下來的照片拿出來了——蕭然當初是只顧著東拉西看,他都不知道林晰還安排了人拍照。然后就著照片的借口,蕭然的腳步自然就被拖下來了。青山綠水中的小鎮(zhèn),世外桃源。照片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單純的建筑和風(fēng)景,只是偶爾會有林晰和蕭然的身影出現(xiàn),小小的糅合進那如詩如畫的世界里,非常自然,也許還多了一點點生活氣息。不知道這些照片是不是經(jīng)過了專業(yè)處理,蕭然覺得每一張每一張帶著nongnong的古韻和浪漫色彩,像肖邦的音樂,自由、奔放,讓蕭然愛不釋手……“我……”蕭然盯著一張在白墻烏瓦中間,越過飛翹的屋檐拍下的白云和遠處的青山的照片,陽光從云里忽然射下一縷,像一道金色的屏障隔在房屋與遠山之間……蕭然盯著這張照片良久,良久,臉色變了幾遍,忽然霍地一下站起來,“我……我還有論文沒有完成……教授說截稿到星期五凌晨,不知道還趕不趕得及……”話都沒說完,人抓起書包,往外面走了,那么急迫而干脆。聽著外面汽車啟動的聲音,然后聲音漸遠,林晰坐在沙發(fā)里,煩躁的把照片扔到一邊……難道,還是不行么?30、龍二的視角之一...這一次上學(xué)的結(jié)果,明顯不是林晰原本以為的那樣,蕭然回來的是比平時晚,不過之前他很早就打電話回來過,有點忸怩的開口問林晰可不可以派兩個人過來幫幫他。林晰哪能說不?晚上八點多,林晰的寶貝才被車接回來,林晰一看,好么,身后跟著一個司機,兩個保鏢,每個人都抱著整整半人高的書摞。“把你們學(xué)校圖書館搬回來了?”“看了那些照片,我覺得世界民族音樂這科的論文,還可以再加一些東西進去.”蕭然指揮他們幫他把書搬到樓上小書房,回頭忍不住跟林晰訴苦,“最開始就我一個人弄……”林晰把蕭然拉過來,安慰的親親,“總算沒笨到家,還知道打電話叫人。”蕭然就勢一靠,“累死我了……”也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抱怨語氣顯得有多么依賴。但林晰聽出來了。林蕭然的的補充論文,從頭到尾都是在家里完成了。借了這么多材料,加上現(xiàn)代網(wǎng)絡(luò)的便利條件,加上家里的舒適溫馨,不比在學(xué)校圖書館擠巴巴的強么?在圖書館,喝杯水還得走到外面去倒。家里多好,冷的熱的甜的苦的想喝什么就有什么,甚至不用蕭然自己發(fā)話,杯子里永遠都是滿的。學(xué)累的還可以下樓彈彈琴消閑一下。中午可以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午睡,而不是在學(xué)校里趴在桌子上,回頭醒了胳膊發(fā)麻,滿臉都是壓的紅印子……蕭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境不一樣的緣故,他如今親身體驗了,也沒覺得跟林晰大白天同一屋檐下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呃,也許,以前是怕林晰白天也不放過他?不過,自從那天吐了林晰一身,還有后來傾吐的那些多年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