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香, 以及從張氏房里搜出來的幾支迷香。

    剛才秦秐回房去找她的時候，她正要將這些迷香藏起來，被秦秐發(fā)現(xiàn)后, 直接把人和迷香都帶了過來。

    對于這個妻子，秦秐談不上有多少感情，娶她也是遵了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張氏原本也算是大家閨秀, 只是脾氣不太好，家道中落后，非但不知收斂，反而越發(fā)地讓人難以忍受。再加上秦秐生性好色, 喜歡溫柔可人的姑娘, 對張氏就更加提不起興趣了。這些年二人雖有夫妻之名，卻過得猶如陌路人，夫妻之情早已名存實亡。

    秦秐改過自新后, 一再容忍張氏的胡作非為，無非就是為了還不滿三歲的兒子。但如今出了人命，又是在自家后院，秦秐面子上掛不住，索性兩手一攤，不管了。

    “弟妹，能否請你解釋一下，為何害死吳氏的迷香，會出現(xiàn)在你的房里？”秦穆看著跪在下方的張氏，面色冷峻，額頭青筋直跳，隱隱約約能讓人瞧出些許怒氣。

    也是，秦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秦穆作為一家之主，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人，他如何能夠不怒？

    “大哥，我冤枉??！這香，這香不是我的！是我在吳氏的房里找到的，我想著沒人要，就拿回來了……”張氏一看秦穆的臉色不對，連聲狡辯。

    都怪她大意，沒有提前把香放好，被秦秐抓了個正著，事到如今，只有打死不認(rèn)，反正沒人看到是她做的，只要她不承認(rèn)，秦家人就算懷疑，沒有證據(jù)，也拿她沒辦法。她就不信了，他們會為了一個小妾，把她這個二夫人怎么樣。

    既然心里打定了主意，張氏的身板挺直了，人也不抖了，說話更加理直氣壯了：“大哥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再去我房里搜，吳氏的死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大哥不要因為這幾支香就懷疑是我害死了吳氏，這責(zé)任，我可擔(dān)待不起！”

    秦穆冷眼瞧她，若說剛才是懷疑，那么在她說了這番話之后，幾乎已經(jīng)是肯定了。

    等張氏不說話了，秦穆才沉聲道：“我只問了這香是如何出現(xiàn)在你的房里，又沒問這香是不是你的，弟妹何須如此緊張？”

    “我……”張氏一時難以作答，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

    秦昭在來的路上沒有細(xì)說，只說了父親請祖母和母親過去一趟，老太太乍一聽說此事，震驚地下巴都快合不攏了，傅容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弟妹有的時候做事確實有失分寸，可殺人……一個大家閨秀養(yǎng)出來的人，竟然也會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嗎？

    離張氏最近的秦秐，那是她的丈夫，是她兒子的父親，她被人如此誣陷，他居然無動于衷？難道在他的心里，她還不如一個寡婦？

    張氏咬咬牙道：“大哥若是沒有懷疑我，私下里找我問話便是，為何、為何要讓娘和大嫂都來看我笑話？”

    秦穆道：“吳氏是在府中斃命的，我身為一家之主，當(dāng)然要給府里的人一個交代。在座的都是自家人，沒有一個外人，我若有心羞辱你，何必找你問話，直接將你和這些殘香送去官府豈不更省事？”

    一聽秦穆居然想過要將她送去官府，張氏的臉唰得一下白了，語無倫次道：“我沒有做過，我沒有殺她，此事與我無關(guān)，我是不會承認(rèn)的！”

    “是嗎？”秦穆?lián)P聲。

    老太太聽了許久，可算是聽明白了。回過神，老太太低聲問兒子：“你可有證據(jù)證明此事乃張氏所為？”

    如果今日下面跪的秦府其他的人，她定會勸兒子徹查一番再處理，但是張氏……聯(lián)想到她之前種種針對吳氏的行為，還有元哥兒身上的傷，老太太這話是說不出口了。別怪兒子會懷疑，她方才得知害死吳氏的迷香是從張氏房里找出來的，她最先的想法也是如此。

    “娘，您別急，我已經(jīng)讓人去請李大夫了?！?/br>
    “誰是李大夫？”老太太不解道。

    秦穆解釋道：“娘還記不記得年前我與昭兒外出，依依得病一事？”

    老太太點頭，那次的病差點要了她的寶貝孫女的性命，她嚇得幾日幾夜都沒睡好，當(dāng)然記得。

    秦穆意味深長地看了張氏一眼，對上他的目光，張氏幾乎是反射性地望向別處，只聽他緩緩開口：“當(dāng)日為依依診治的，就是那位李大夫，等他來了，娘有什么問題，再問他不遲?！?/br>
    老太太皺眉，兒子這話的弦外之音很明顯，莫非孫女的病，也與張氏有關(guān)？

    .

    大約過了兩刻鐘，李大夫在管家的帶領(lǐng)下，急急忙忙地提著藥箱小跑進(jìn)來，來之前他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看到屋子里的陣仗，不由一愣，停下腳步，奇怪道：“請問是哪位貴人需要看病？”

    秦穆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李大夫，我們今日請你過來不是為了看病的，而是年前小女曾得了重癥，虧得有你出手相救，小女才撿回了一條命。但當(dāng)時我不在家中，對小女得病只是也不是很清楚，可否請李大夫再與我們詳說一遍當(dāng)日之事呢？”

    李大夫與秦家沒什么交情，但秦家的名聲在京城并不小，因此對當(dāng)日之事仍記憶猶新。

    點點頭，他一邊回憶一邊道：“那日貴府突然來人，說府中的大姑娘病了，要我馬上跟著他來一趟。我來了之后，還沒到姑娘的屋子，就有一位夫人找到我，讓我無論給姑娘診出任何病因，均說是吃壞了肚子，我問原因，夫人說是怕老夫人擔(dān)心。后來我給姑娘診治，發(fā)現(xiàn)姑娘是被人下了迷香，才會暈倒的，而不是什么吃壞了肚子，但是因為有夫人之前的提醒，姑娘的病也不是很重，我便撒了個謊，直到幾日后，有一位公子來找我，也是問我當(dāng)日之事?！闭f著他指了指秦昭接著道，“就是這位公子，那時姑娘也已經(jīng)醒了，我想說了也不打緊，便將實話告訴了他?！?/br>
    他的話與兒子說的半分不差，秦穆點頭：“那么李大夫，你還記得當(dāng)日找你的夫人是誰嗎？”

    李大夫仔細(xì)想了想，然后在眾人之中看了看，最后目光停在前方跪著的張氏身上，她背對著他，李大夫看不到臉，便走了幾步，繞到了前方，張氏低著頭，可他還是憑著朦朧的記憶認(rèn)出了她，指著張氏道：“就是她?！?/br>
    “你胡說！”張氏怒回，“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你別血口噴人！”

    “我怎么是血口噴人呢？夫人您忘了，就是您在我當(dāng)日一踏進(jìn)秦府，您就……”劉大夫從不撒謊，之前幫著撒了一次謊，一直覺得有損醫(yī)德，心里有愧，沒想到這會兒說出真相，卻又被人罵是血口噴人，他一急，竟與張氏爭論起來。

    兩人吵了幾句，老太太聽了頭疼，單手撐著額角，秦穆見狀向兒子使了個眼色，秦昭立刻會意，將李大夫請去了后堂休息。

    “娘，您別生氣，當(dāng)心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