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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神色淡漠,并未停下腳步,也未看他一眼,只與他擦肩而過。 在經過他身側時,衛(wèi)王世子突然問:“王叔是否對侄兒有所不滿?” 明明與他年紀相仿,沈桓只是在他旁邊一站,卻讓他感受到無形的壓力。沈桓停下腳步,看向了他,似乎在看紅塵間最微不足道的灰塵般,冰封的黑眸中融著不屑與譏諷之色。 衛(wèi)王世子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滲透入骨的冷意。 沈桓淡淡瞥他一眼,道:“本王向來不喜不自量力之人。” 他大步離去,但入利刃般的眼神卻在衛(wèi)王世子心里留下一片陰霾。 衛(wèi)王世子站在原地,看著昏暗冰冷、沒有一絲人氣的回廊,他捏住自己的掌心,深吸一口氣。 秦王,果然是難纏之人! 確認的心中的猜想,衛(wèi)王世子大步向宮外走去,他的心情更糟糕了—— * 衛(wèi)王世子出宮后,便馬不停蹄地回到衛(wèi)王府中。 下了馬,他徑直走往衛(wèi)王的書房,推開門,直接朝里頭的人問道。 “父王,為何連你也反對我的提議?” 坐在書桌前查閱案卷的衛(wèi)王聽到聲響抬頭,看向衛(wèi)王世子。 “前日兒子向皇祖父請纓,父王為何不幫我說話,甚至還認同秦王所說的話?”衛(wèi)王世子略有煩躁揉揉眉心,忿忿不平道,“皇祖父這般,對秦王言聽計從,分明是被秦王迷了心魂?!?/br> 衛(wèi)王半晌沒有接話。他在宣紙上寫下幾個大字,將手中的狼毫筆往旁邊一擱,方才不徐不疾地開口道:“祁兒,你以為皇上真的是老糊涂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是我的錯,抱歉QAQ ☆、第50章 050針鋒 衛(wèi)王世子皺起了眉頭,眼神凝重:“父王,你說什么?” “若他真是寵信秦王,便不會將他推置一個眾矢之的的位置?!毙l(wèi)王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地道,“沈桓這幾年愈發(fā)猖狂,名聲更是壞透了,饒是他戰(zhàn)功再顯赫,皇上也不可能一直將之放任自流?!?/br> 衛(wèi)王世子不解地問:“既然如此,那皇祖父為何又任由著秦王在朝廷上為所欲為,甚至殺害忠良?” 衛(wèi)王拿開桌面寫了字的宣紙,又重新鋪開一張。他執(zhí)起一旁的毛筆,蘸飽了墨水,筆尖的墨在宣紙上染開一團,方才開口道:“皇上這般做,原因有二。其一是想讓沈桓替他鏟除他想對付之人,其二,是想讓沈桓樹為標靶,掩人耳目。實際上,他真正看好的儲君人選,另有其人。” 衛(wèi)王世子喃喃道:“怎么會……” “沈桓雖是元后的嫡子,但姜家早已敗落,若皇上想要立他為儲君,早便立了,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毙l(wèi)王抬眼,看向前方空落的墻壁,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沈桓也不是愚蠢之人,他顯然也看透這點,不過幾年光陰,便將大盛的大部分兵權握在手中?!?/br> 他動作一頓,嘆道:“即使皇上有了將他鏟除的心思,但沈桓已經不是他能牽制的人?;噬袭敵跗鹩们赝酰@然也沒想到會有被沈桓逼至這種地步的一天。都說皇上忌憚靖安王一脈在邊疆勢力如日中天,其實他最應忌憚之人,不是靖安王,而是秦王。” “既然如此,父王更應該支持我的提議才是。若秦王再擾亂朝政、逞兇肆虐,受苦的只有大盛的百姓。”衛(wèi)王世子仍有不解,“這次的戰(zhàn)事,正是替皇祖父收歸他手中兵權的好時機。那為何前幾日,我向皇祖父主動請纓時,父王卻……” 衛(wèi)王搖搖頭,打斷了他:“祁兒,你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本王不同意你領兵出征,是有原因的。你根基未立,也無行軍打仗的經驗。這般強行出頭,只會引起朝臣的猜忌。更何況,沈桓城府極深,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稍微停頓,衛(wèi)王目光轉向了衛(wèi)王世子,緩緩道出了一個他并不愿意承認的事實:“你與沈桓年紀相仿,但在這方面,你的確不及他?!?/br> 衛(wèi)王世子攥著拳頭、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感到胸口熊熊燃燒起挑戰(zhàn)的沖動:“父王,我……” 衛(wèi)王道:“本王知道你想為國分憂的抱負,可你也要記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過幾天,就是春狩大會,這倒是一個好機會。若是你能拔得頭籌,皇上必定會對你青眼有加?!彼f著,露出一個微笑,模樣慈祥,“你要好好抓住這次機會才是。” 衛(wèi)王世子沉默片刻,才道:“……兒子明白了?!?/br> * 蘇府。 轉眼已是晚膳的時候。 蘇府的大房與二房比鄰而居,一家子感情深厚,常常一同進食。 蘇慎與蘇二老爺因公務繁忙,無法一同用膳,但一家子依然其樂融融。但今日的餐桌上卻多了一人——周玉柔住進蘇家而來,吃喝都是在她的院子里解決的,這天卻出乎意料地跟隨大家一起用膳。 云和郡主讓丫鬟為周玉柔添上一碗米飯,體貼地說道:“玉柔不能沾rou食,就多喝些菌湯和蔬菜,還是這涼拌豆腐也多吃點,不要弄壞了自己的身體。” 菌湯味道清爽馨香,雖然不是用珍貴的食材調的味兒,卻自然帶有一股子清香。 蘇琬最愛的便是云和郡主親手做的菌湯了,可周玉柔卻吃地心不在焉。 “多謝大伯娘?!敝苡袢崮樕祥W過忍耐的神色,任由丫鬟將一勺豆腐放進她碗中,一筷子地費力將瑩潤飽滿的白米飯陪著蔬菜送進口中。 又咽下一口米飯,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看似不經意地對蘇琬道:“琬表姐,明日的春狩大會,可否帶我一同前去?” 蘇琬夾菜的動作緩了下來,她略有驚訝地抬頭,正要詢問周玉柔從哪里聽說了春狩大會。 只是還未等她開口,蘇珩已淡聲問道:“周姑娘不是還在孝期之中嗎?” 周玉柔臉色一白,動作僵了一下,不由垂下眼瞼,低低地問道:“我……珩表哥,不知道春狩與孝期有什么關系?” “春狩大會,是皇上選拔才俊的盛會,也是變相的相親宴會。”蘇珩直視著她,面無表情地道,“既然周姑娘能打聽到春狩大會,我以為你也會知道這事的?!?/br> 那道目光帶著一絲質問,仿佛能將她看穿一般。 “是我唐突了。”尷尬的氣氛在周玉柔和蘇珩之間蔓延,周玉柔握緊了衣袖,諾諾地道,“我只到府中的丫鬟議論說,每年的春狩大會都很熱鬧,也許久沒有出門,所以才起了想去看看的念頭,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阿珩,你別嚇著表妹?!痹坪涂ぶ鲗μK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