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低泣出聲：“太后娘娘怎的如此欺負(fù)人。”

    蘇氏忙看她一眼，示意她別再高寧大長公主面前失了規(guī)矩。

    殷錦涵卻是急了，她輕嘆一聲，走到高寧大長公主身邊，低聲道：“祖母，下個月便是萬壽節(jié)了，昨個兒我聽老王爺說，圣上似乎有意給幾位藩王們指婚。圣上還說，二妹德才兼?zhèn)?、蕙質(zhì)蘭心，怕是二妹也在備選之列?！?/br>
    一旁，蘇氏聽著這話，也急了。

    高寧大長公主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嚴(yán)肅，半晌，她才沉聲道：“你說的是真的？”

    殷錦涵沒忍住小聲嘀咕道：“祖母，您也知道老王爺?shù)?，那性子，如果不是聞到了些什么風(fēng)聲，怎么會特意警醒了我一耳朵?！?/br>
    恭親王雖說是成元帝的皇叔，和高寧大長公主又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可這位絲毫沒有高寧大長公主的威嚴(yán)，甚至是，有些唯唯諾諾。

    原先他就是這性子，當(dāng)年儲位之爭，他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卷進(jìn)去的皇子。這也是為什么，成元帝登基之初，便差他掌管宗人府。

    聽說有一次恭親王陪成元帝下棋，成元帝棋藝平平，恭親王卻棋藝絕佳，他拿著手中的棋子，心中很是為難，他若是故意輸，那便是欺君，成元帝知道自己這皇叔棋藝精湛，可若是贏了，更是讓成元帝難堪。最終，下到后半局，卻見棋盤上赫赫然呈現(xiàn)幾個字，萬歲萬歲萬萬歲。

    成元帝自然龍顏大悅，當(dāng)晚宮里流水般的賞賜就去了恭親王府。

    高寧大長公主很是看不慣恭親王的平庸，可重活一世許姝卻覺得，這老恭親王真正的是絕頂聰明之人。

    蘇氏一心想把女兒留在京城，這會兒臉色已經(jīng)變得煞白。

    蘇氏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不安的看向高寧大長公主。

    高寧大長公主心里猜度著，如果恭親王說的是真的，只怕這一次，芙姐兒是逃不過了。

    早知今日，也該早點(diǎn)兒把芙姐兒的婚事給定下的，之前總想挑挑更好的，穩(wěn)妥些，現(xiàn)在倒是麻煩了。

    殷錦芙原先臉色也蒼白蒼白的，可想著自個兒如今已成了京城貴族圈子里的笑話，即便現(xiàn)在真有人愿意娶她，嫁過去還能落著什么好。如此，倒不如外嫁。

    她這句話一出口，蘇氏險些暈厥過去，她不由哽咽道：“芙兒，你怎的能如此草率。你知離開了京城，日后還能回京幾次?！?/br>
    許姝不由有些發(fā)愣，這次萬壽節(jié)，奉詔入京的藩、王，靖南王世子爺自是不再考慮之內(nèi)，她私下里已聽說了，大伯母早已屬意讓三jiejie嫁給大姐夫做妾，日后若有個萬一，三jiejie留了子嗣，許家和靖南王的結(jié)盟起碼還能繼續(xù)維系。

    而鎮(zhèn)北王傅祈鈺，成元帝能放心殷家和鎮(zhèn)北王結(jié)親嗎？日后，他豈不更睡不安穩(wěn)了。

    至于東北的遼東王，去年成元帝已給遼東王世子指了督察員左都御史宋家的女兒，人世子妃剛得了兒子，成元帝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今年再給遼東王世子屋里塞人。

    那么，就只剩下了漢中的昱王世子了。

    許姝想到這些，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高寧大長公主也意識到了。

    蘇氏也捏緊了殷錦芙的手。

    殷錦芙笑笑：“祖母，母親，其實(shí)這幾日芙兒也想過了，芙兒不能只顧著自個兒，如今因?yàn)檐絻?，已?jīng)很讓殷家沒臉面了，若是一直都不嫁，于府邸名聲更是不好。即便祖母肯縱著我，我也斷然不能這么自私的?！?/br>
    “若能嫁給昱王世子，未嘗就是壞事。漢中雖說遠(yuǎn)離京城，卻也天高皇帝遠(yuǎn)。加之芙兒早就耳聞，昱王世子溫婉爾雅，頗有當(dāng)年昱王爺?shù)娘L(fēng)范，嫁給這樣的人，芙兒不算委屈。”

    “可芙兒若是留在京城，不管嫁給哪家，不也抬不起頭來嗎？”

    “昱王府雖說不得太后喜歡，可這些年，眾人都看得到圣上還是厚待昱王的。何況，宮里還有婉太妃在，之前在宮里，芙兒也常陪婉太妃聊天吃茶，昱王世子便是念著這個，也不會苛責(zé)芙兒的?！?/br>
    殷錦芙一席話說的眾人一陣沉默。

    唯許姝，突然想起了些什么。是啊，她怎么忘了這位漢中的昱王了。當(dāng)時她被圈禁禁宮，新帝登基，聽說新冊封的貴妃娘娘自小就住在宮中，當(dāng)時許姝也沒多想，可現(xiàn)在想來，宮中居住的女子除了太后，太妃，還有幾位公主，不就只剩下昱王所出的柔安郡主了？

    第32章 婉太妃

    殷錦芙自然知道母親的不舍和掙扎，她輕輕覆上母親的手，寬慰道：“母親莫要太過擔(dān)心了，這不旨意還沒下來嗎，說不準(zhǔn)，還有什么變數(shù)也不一定呢?！?/br>
    話雖這么說著，可既然圣上已經(jīng)和恭親王說她蕙質(zhì)蘭心，這怕是已經(jīng)定了。

    知道女兒是在寬慰她，蘇氏也不好哭哭啼啼的更惹女兒心酸，她緊緊握緊了女兒的手，露出個牽強(qiáng)的微笑來。

    可心里又如何能像面上那樣鎮(zhèn)定。女兒本就因?yàn)猷嵦蟮臄嚭贤侠哿嘶槭拢拇_是，如果再守上兩年，也不敢保證能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出路。到時候，怕是更不好婚配。想著這些，她不免覺得若是女兒真能嫁給昱王世子，也不算差。

    畢竟昱王世子還得稱婆婆一聲姑祖母，世子爺便是念著這個，也不好讓女兒受了委屈。再說了，圣上這些年對昱王倒也算寬厚，昱王爺也一如既往的謙卑隱忍，應(yīng)該能保住眼前這太平。

    而且昱王世子爺娶了女兒，身后還有定國公府這個倚仗，哪怕是真有一日成元帝不想繼續(xù)這兄友弟恭了，定國公府總能幫襯著些。

    可蘇氏還是覺得有些心疼女兒，前幾年萬壽節(jié)宮宴上，她也曾偶爾見過這昱親王世子一面。人長確實(shí)是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可惜啊，就是名聲太差了。

    人都說昱王世子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被昱王妃寵壞了。平日里只知道斗雞遛狗，比京城那些紈绔子弟還要荒唐。現(xiàn)在說不準(zhǔn)房里都有人侍奉了，女兒嫁過去，總是有些委屈的。

    見蘇氏緊蹙眉頭，許姝低聲道：“大舅母，姝兒知道您憂心昱王世子名聲在外，可您再細(xì)細(xì)想想，如果不是昱王世子這般懶散，不長進(jìn)，昱王府能安穩(wěn)這么些年。可見，傳聞也未必是真?！?/br>
    “而且，姝兒記得去年太后千秋節(jié)，昱王世子爺入宮拜壽，當(dāng)時太后娘娘很是故意給了昱王世子難堪，可昱王世子竟是不動聲色，那般沉得住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