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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徐進(jìn)經(jīng)常被她嘮叨,到了徐西臨這里,她就不說了,因?yàn)橹肋@是難為他。徐西臨叫了幾天外賣,發(fā)現(xiàn)外婆經(jīng)常是笑瞇瞇地說一句:“這個蠻好吃?!?/br>然后就不動筷子了。老太太越這樣,徐西臨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只好在網(wǎng)上查菜譜,磕磕絆絆地試著自己摸索。在這方面,多一個竇尋也無濟(jì)于事——他回來基本是來添亂的。竇尋周末過完了考試周,早早回家宅著,兩個人光是研究怎么不讓煮雞蛋在鍋里炸裂“吐白沫”,就探討了一早晨,然后竇仙兒不知從哪摸出了天平、溫度計、秒表量杯等一系列神物,聚精會神地對著雞蛋折騰了半天,第二天上交了一篇從水溫、壓強(qiáng)等幾個角度討論煮雞蛋完整性的論文。徐西臨拜讀以后笑得喘不上氣來,被竇尋按在起居室的沙發(fā)上咯吱,少年人不禁撩撥,鬧著鬧著又出火了。竇尋尷尬地爬起來,徐西臨本來也很尷尬,可是這種情況,兩個人總不能大眼瞪小眼地對著臉紅,徐西臨只好撐著臉皮,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屈指一彈竇尋的腦門:“這有什么?你生理衛(wèi)生課的時候肯定偷偷寫別的作業(yè)來著,晚上我給你補(bǔ)一課?!?/br>竇尋聽了這番話,不知腦補(bǔ)了些什么,驚恐地看了他一眼,跑了。徐西臨:“……”他只好默默平復(fù)了一下呼吸,下樓去實(shí)踐竇尋的論文,煮了一半,竇尋跟著來了,不吵不鬧地搬了個凳子,拖著兩條長腿坐在一邊等實(shí)驗(yàn)結(jié)果。兩個人方才鬧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尷尬,這會誰都沒吭聲,只有火聲和沸騰的水聲,一時靜謐極了。蛋殼果然就沒有裂,出鍋的時候還全須全尾地保持了原始器形。“有兩下子,我嘗嘗?!毙煳髋R矜持地夸了一句,同時小心地在鍋邊磕了一下,想剝出一個同樣完整的蛋。結(jié)果剛開了個口,蛋清就流了下來。徐西臨:“……”怪不得沒裂,原來是沒熟。倆人禍害完家里最后一個雞蛋,只好一起去買菜。徐西臨花了八十塊錢,從二手市場買了個平把帶變速的小賽車,克服了他出門就打車的臭毛病,不過小賽車外形炫酷,不怎么實(shí)用,前無車筐,后無后座,不能帶人,買了菜還只能掛在車把上。他們倆輪流騎車,剩下的那個跟著小跑,菜還好說,雞蛋卻是不肯跟著他們這樣顛沛流離的——徐西臨碰見紅綠燈忘了有雞蛋這碼事,瀟灑地一別車把,當(dāng)場甩出去一顆,竇尋騎車不看路,車飄逸地從一個淺坑里飛出來,又一顆粉身碎骨。“等等,等等!蛋黃都沾你褲子上了,呃……”“摘下來,別掛了,我手拿著。”然后塑料袋和別的袋子纏住了,徐西臨用力一拽,兩顆雞蛋撞了個對頭,雙雙殞命。竇尋看了看兩個人的狼狽樣,對徐西臨說:“你床頭上那本沒封皮的里有個青魔手,我看你肯定有一雙‘滅卵手’?!?/br>徐西臨順手把蛋黃抹在了竇尋雪白的襯衫上:“照樣行走江湖?!?/br>干完這缺德事,他抱著半袋雞蛋撒腿就跑,身后那死潔癖愣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怒吼一聲:“徐西臨!”死潔癖竇尋騎著掛滿了菜的“山地小跑”開始狂追,一捆芹菜隨著他的飛速行駛?cè)纪α⒅鲇L(fēng)舉翼狀,風(fēng)sao壞了。徐西臨被竇尋追殺了足足兩三站地,跑得快吐白沫了,終于被迫投降,他雙手按著竇尋的車把一通喘,話都說不清楚地連抱怨帶笑了一次。笑了一會,徐西臨緩過來了,就笑不出了。他伸長了胳膊,用力低下頭,用拳頭抵住了自己的額頭。“太難了?!毙煳髋R想。柴米油鹽的事太難為人了,這還只是無所事事的暑假,開學(xué)呢?將來呢?一個人自己過容易,可是撐起一個家哪有那么簡單。竇尋察覺到他情緒突變,輕輕地問:“怎么了?”徐西臨沉默了一會:“我在想……要不要還是請個人來?”竇尋沒發(fā)表意見,他很少考慮那么多物質(zhì)問題,反而覺得每天跟徐西臨這樣混在一起發(fā)愁各種雞毛蒜皮像過家家一樣,非常有意思。抹得到處都是的蛋液開始泛起腥味,徐西臨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問竇尋:“我是不是只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竇尋:“是啊?!?/br>徐西臨:“……”竇尋一不留神說了實(shí)話,自己也知道自己又棒槌了,連忙往回找補(bǔ),他說:“沒關(guān)系,我可以照顧你?!?/br>徐西臨聽了這番大言不慚,苦笑了一下,感覺自己像是被家貓投喂了一只死耗子的廢物主人,并沒有得到什么安慰。他走了幾步,覺得這條路有點(diǎn)熟,想了想,他想起再往前走一站就到蔡敬家了,徐西臨突然想去看看。兩個人推著自行車走到了蔡敬家的棚戶區(qū),臟兮兮的小孩蹲在地上,拖著鼻涕摳螞蟻洞玩,盛夏降臨,熱出了肅殺的意味。徐西臨在蔡敬家樓下轉(zhuǎn)了一會,一抬頭,發(fā)現(xiàn)小路口站了個熟人——老成也來了。三個人找了個陰涼地方并排坐在馬路牙子上,老成說:“你們倆真好,能作伴。將來畢了業(yè)也能一直在一起,不像我,每天只能跟我那更年期老媽大眼瞪小眼……”老成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這話跟徐西臨說不對勁,急忙訕訕地閉了嘴,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你說蔡敬還能出來嗎?”徐西臨肯定地說:“肯定能?!?/br>可是十年八年估計是免不了的,到時候等他出來,會不會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都面目全非了?老成說:“等我以后畢業(yè)有錢了,就在這附近開個什么店,起個名叫姥爺,他一出來就能看見?!?/br>竇尋:“賣烤串嗎?”徐西臨哭笑不得地想起竇尋小白鼠的冷笑話,伸手推了一把他腦袋:“就知道吃!”老成順手跟著學(xué)了:“就知道吃!”推完,他才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老成意識到自己竟然大逆不道地捻了竇仙兒的仙腦,嚇得整個人都結(jié)巴了起來:“我我我……我剁手!”三個人詭異地沉默了一會,然后一起笑了起來。他們仨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了烤串店的成本利潤和啟動資金,一直到太陽西沉才分開,竇尋車把上風(fēng)sao的芹菜挺立了半天,這會已經(jīng)蔫了下去。竇尋一路留心各種家政中心的廣告,偷偷用過目不忘的功能記住了,晚上回去挨個打了一遍,把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