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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而變得膽小如鼠,以至于對于獸人的失利也不敢相信了??墒菬o論怎么推測,他都覺得獸人并不是因為愛好和平所以才對人類一再退讓的。有一個很明顯的事實,獸人至今的傷亡都很小。他沒有機會去統(tǒng)計,但以眼所見,至今他見過受了輕傷的,卻還沒見過一個死亡者。從常理推測,這怎么看都不像是潰退的一方吧。那次獸人的聚會,最終來了三十一個部落,聲勢相當(dāng)驚人。而阿希禮聽到的內(nèi)容,不過是這些部落之間訂立了和平友好相處的同盟條約而已。這是在他預(yù)料之中的。受到外界威脅,內(nèi)部團結(jié)起來這是生物本能。但除此之外,另外還有什么具體計劃,阿希禮卻沒能知道——也可能根本什么都沒有——這幫獸人一點都不靠譜,阿希禮從感性認識來講,完全愿意相信他們毫無計劃。部落聚會之后,獸人們再度各自分散。惴惴不安中,眨眼幾個月過去了。獸人和他們的俘虜在清涼的森林深處度過了整個美好的夏天。那里有清澈的泉水,乳白的晨霧,甜美的漿果,肥美的獵物,還有叫聲如同撥動豎琴光弦的極樂鳥——每當(dāng)他被迫發(fā)出難堪的“吟唱”時,那該死的畜牲也會開始以華麗的鳴叫來和音。雖然他一直試圖減少盧特索要他的次數(shù),但可惜,他一直在努力,從來沒成功。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這么久了,他的身體并沒有出現(xiàn)那方面的變化。不光是他自己。他留意觀察了盧特部落里其他的難友,似乎都還沒有出現(xiàn)這種可怕的轉(zhuǎn)變。阿希禮猜測馬克西米安和維克多大概是被迫服用了什么奇怪的食物,這才產(chǎn)生變異。落在盧特部落的他們比較幸運,還沒有吃到。在部落聚會之后,他們就沒再遠途遷徙,而是在附近的幾個樹林里游獵。樹葉依然是青綠的,但阿希禮能感覺到,天氣漸漸的不再那么炎熱了。秋天不知不覺的,已經(jīng)臨近。他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當(dāng)初剛剛砍倒最后一棵神杉,露出大陸內(nèi)部全貌的一刻。冬天的末尾還有殘雪未曾消融,地上的新綠卻已經(jīng)冒頭。奴隸們喊著號子搬運木材,監(jiān)工的騎士們很高興即將輪班,而工程兵正在做最后的努力清理前進的障礙。那些獸人好像魔鬼般出現(xiàn)……隨后,就一直在惡夢之中。俘虜中的一些人不是沒有嘗試過逃跑,可是陷入了這個腹地密林,要逃過獸人的追蹤,實在太難了。獸人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他們了解一切,鳥叫蟲鳴,風(fēng)聲流動,自然的聲音輕易就暴露了逃亡者的蹤跡。他試著以盧特為對手練習(xí),希望找出獸人的特點。盧特似乎以為這是陪他玩耍,倒是很愿意奉陪。可惜這么長時間,他都只有挫敗感。人類體能和獸人的差距太大了。盧特一直都是逗貓似的漫不經(jīng)心,故意輸給自家寵物的那種態(tài)度,實在讓人火大。苦惱的事情太多,不知道該怎么解決。思索著,阿希禮索性閉上了眼睛,靠在一棵橡樹下,咬著草根,打算歇個午覺。將要入睡的時候,他忽然聽到盧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希,醒來吧。你的朋友來了。”阿希禮睜開眼,看到盧特蹲在他身邊,看著他,眼神里有點無奈和委屈。等跟著盧特走回部落營區(qū),他才知道為什么這個獸人會露出如此的表情。馬克西米安臉色蒼白的靠在好幾層獸皮墊子上,卡爾托一臉諂媚而期待的表情,熱切地凝視著他。%%洗干凈幾個綠色奇異果,阿希禮默默遞給了蜷坐在樹屋角落的男人。對方機械地伸手接過,蒼白干裂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這個可憐的人在想什么,他大概能猜到。絕望,無邊無際的絕望而已。那一天。聽到卡爾多又驕傲又得意地恬著大臉說他快要做爸爸的時候,阿希禮第一時間的反應(yīng)是茫然。這個獸人要做爸爸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而后他似乎有些領(lǐng)悟,大概是要和哪個雌性獸人奉子成婚了,所以將馬克西米安交給他嗎?這樣的話倒也不錯。不過他直覺此事仍然透著怪異,雌性獸人他從來沒遇見過,難道她們的外表和雄性獸人并無區(qū)別?他還沒來得及做更多推測,卡爾多就自顧自地繼續(xù)提出了請求:“可是寶貝兒一直在鬧情緒,我實在是搞不懂,你們都是一個部落來的,能不能請你陪陪他?”阿希禮聞言,腦海中瞬間將某兩個獨立事件聯(lián)系到了一起,但因為太過微妙,他的自我保護本能仍然在拒絕承認中。卡爾多說完請求,還不忘瞧了盧特一眼,眼神中滿是“你能嗎你能嗎”那種挑釁的得意。盧特被他這么一瞅,內(nèi)心極度不甘,可是在事實面前又不能不低頭,只好委屈地看了阿希禮一眼,什么也沒說。“這……你要有孩子了?”阿希禮為了確定,只能再問一遍。“是??!很快吧!”獸人顯然被即將當(dāng)爸爸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完全沒聽出對方問話的重點。“所以他不高興?”準(zhǔn)將無法理解。盧特如果找了雌性獸人去生兒育女,不再成天欲求不滿弄得他死去活來,他當(dāng)真求之不得。而馬克西米安,也絕對不是那種被虐待時間長了就會因為某些契機對施虐者產(chǎn)生依賴心理的人。不過,準(zhǔn)將這話問得戳到了卡爾多的軟肋。傻爸爸笑容稍微褪色,獸人有點郁悶地給對方也是給自己解釋:“可能是因為第一個孩子的緣故吧,寶貝兒也許需要時間適應(yīng)……”“第一個孩子”……“寶貝兒需要時間適應(yīng)”……阿希禮的腦海里從此刻開始到一同吃晚飯前都只有這些話在斷斷續(xù)續(xù)地回響。這是什么意思,這是再明白不過的意思!馬克西米安懷了這個獸人的種。獸人竟然認為男人也會懷孕!卡爾多就此安賴在盧特部落的暫居地,當(dāng)然,還有安靜得異常的馬克西米安。吃完晚飯,盧特大概對卡爾多的炫耀懷恨已久,于是邀請他下場摔跤,借機揍人出氣。阿希禮顧不上去偷師學(xué)藝觀察記錄,坐到馬克西米安的身邊,卻是千頭萬緒,一時不知從何問起。馬克西米安跟從他很多年,一向忠心耿耿,機敏貼心,深解他意。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說是上下級,卻也有些友情。如果獸人說的是真的,阿希禮真不知道自己的知情對他是否又是一次折磨。而且,他的眼神不太對勁。這種眼神,阿希禮以前曾經(jīng)見過一次。瘟疫開始大面積流傳,終于連王都附近的城市都失陷了。王都這個暫時安全的孤島,為了杜絕瘟疫的傳染,立下只出不進的規(guī)定。而他們做為戍衛(wèi)王都的軍隊,從那一刻起不再允許任何理由的離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