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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身,掏出塊帕子一邊擦著手,一邊說道:“燕子歸此人,輕功獨步江湖,若說能殺他的,不是沒有??墒侨粽f,有人能夠從他的正面出手,一劍穿心,叫他避無可避,恐怕,還沒有這樣的人。” 這話說出來,又是一片嘩然。芮央心中亦暗暗吃驚,她想不到樓語生一介文弱書生,竟然也會對江湖之事如此了如指掌。 人群之中有膽小怕事者應聲道:“如此說來,殺人者,莫不是這山中的孤魂野鬼么······” 當即便有幾名身背長劍,劍客模樣的人附和:“不錯,燕子歸輕功蓋世,追上他都難,誰能從面前將他殺死,若不是鬼魂殺人,便是這江湖之中,又出了我們不知道的能人高手!” “若真是出了這樣的高手,便是知道是何人,又能奈他何?”另一劍客嘆道,“此番怕是要請得蒼山派出面,才能解決此事了?!?/br> 彼時的江湖,風云變幻,門派眾多,而蒼山派則是武林之中公推的江湖至尊,武學魁首,數(shù)十年來占據(jù)著盟主之位。 那蒼山掌門谷陽據(jù)說已經(jīng)五六十歲了,終日里事務繁忙,除了cao心蒼山派內(nèi)的事務,只要遇到糾紛,還要被江湖中各個門派請去主持公道,真正是鞠躬盡瘁,就差死而后已了。 更有甚者,說得更為夸張:“若真是這樣厲害的角色,恐怕不止要請來谷門主,還要將他那師叔也一并請來才行!” 傳聞中,谷陽確實還有個更為高深的師叔墨云子。芮央心中嘆道:那谷陽都五六十歲了,墨云子估計至少已經(jīng)七八十歲了吧,也不知道還動不動得了。 “谷門主再厲害,也不是三頭六臂,”樓語生輕嘆了一下,他說的話倒是正中芮央的下懷,“他也不能于千里之外,而知此地發(fā)生的事吧?!?/br> “咦,你個小小書生,竟然敢質(zhì)疑谷門主,你真是不自量力??!”不知何人發(fā)難,一時間聲援者極眾。谷陽在江湖中聲望極高,哪由得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小書生在些妄言。 “都住口!”芮央大喝了一聲,下意識地一提大刀將樓語生護在了自己身后。這個書生雖然呆了些,可他此時說的話卻是句句在理,她由不得別人來欺負他!要欺負也只能是她來欺負。 接著,她又有些忐忑地回頭向樓語生問道:“依你之見,燕不歸究竟是怎么死的?” “八字胡”也接口問道:“而且,你還沒有回答我方才的問題,你怎知此地不是案發(fā)現(xiàn)場?” 樓語生鎮(zhèn)定答道:“首先,死者渾身鮮血淋漓,而其身邊的地面上卻干干凈凈,絲毫不見血跡,此其一?!?/br> 眾人紛紛向地面看去,果然只見遍地青草黃土,只有燕不歸的身上才有血跡。 “其二,殺他之人,并不是什么絕世的高手,當然,更不可能是鬼魂。他之所以能一擊得手,只是因為,燕不歸被殺之時,被困于一個竹陣之中,自顧不暇,根本分不出多的精力來閃避那迎面一擊?!?/br> 竹陣!芮央立即想到昨日她追趕樓語生之時,便發(fā)現(xiàn)那些竹林像是被人做過手腳,感覺甚是詭異,原來,那其中有一個竹陣。 她當時之所以會覺得那片竹林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是因為,有人想殺燕子歸,卻又不愿讓其他的人誤入陣中,因此才會在殺人竹陣的周圍設下迷陣,改變了山中的路徑。 看來,昨日跌入的那個陷阱真的不算什么,芮央此時方覺得腦子如一片漿糊,身陷沼澤之中,她猛然發(fā)現(xiàn),樓語生和那片竹林一樣,高深莫測,深不見底······ ☆、第二十六章小生有禮 一大群人, 用一種無比信服的目光看著一個文弱的書生, 日光照在樓語生的身上,他的眸底恍若流淌著琉璃的光芒。 他仍是用那種淡而從容的語氣緩緩地說著:“方才,我查看過燕子歸的身上, 四肢和全身均有不同程度的傷痕。那些傷痕呈直狀, 有的割破了皮膚,而有的,只留下淤青,應該是竹子的枝桿抽出來的。從傷口位置的分布看來, 這些竹子的分布內(nèi)藏玄機,殺人者不僅武功超群,而且應當是一個精通八卦術算之人?!?/br> “依差大哥之見, 牛老爺、張員外和劉寡婦可是這樣的人?”樓語生轉(zhuǎn)眼瞥向“八字胡”,“即便他們有這樣的能力,又豈會因為些雞毛蒜皮之事,費如此的功夫來殺他!” 一時鴉雀無聲, 樓語生行至芮央身邊, 待要離開時,他又轉(zhuǎn)身對著“八字胡”說了一句:“你們可上山尋找案發(fā)現(xiàn)場, 不過,竹陣應當已經(jīng)被毀去了,只能看看有沒有別的什么蛛絲馬跡?!?/br> “八字胡”如夢初醒地叫道:“尚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樓語生?!彼蝗畿茄氤跻姇r那般彬彬有禮地答道,復又轉(zhuǎn)過身說了句,“我們走吧?!?/br> 芮央與他并肩下山, 回想著他方才的樣子,忍不住贊道:“你方才的樣子,有點帥誒!” 被她一夸,他清亮的眸子愈發(fā)熠熠生輝,口中卻是謙虛地說道:“洛小姐謬贊了,小生只是······帥裂蒼穹!”說完,嘴角一勾,彎出一個扯也扯不回來的弧度。 真是給他點陽光他就燦爛! 芮央撇著嘴問道:“你看起來也不是那么傻,可為什么傳言中,你就成了個傻子呢?” “那是因為世人分不清何為傻,”樓語生輕笑著,笑起來花瓣似的唇勾了勾,露出向顆潔白的牙齒,“小生覺得,能達到目的的做法,便算不得傻?!?/br> “能達到目的······”芮央尚在默默思忖著這是何意,樓語生突然一臉認真地停在她的面前,說道:“我不想入朝為官,更不想娶那馬家小姐。小生,早有婚約?!?/br> 芮央素來自以為臉皮厚,此時冷不防地竟然有些臉紅起來。他那張皓齒明眸、唇紅齒白的玉臉此刻就停在她的面前,讓她沒防備地有些心慌。 “你如今問完了,是否該輪到小生發(fā)問了?”他用一種無比嚴肅地表情,問了一個在芮央看來委實有些八卦的問題,“方才被那些人發(fā)難的若是換了玉公子,你會不會挺身護他?” “玉公子武功那么好,用得著我護么?”芮央嘴角抽了抽,自己不過是昨日為玉公子說了句話而已,竟讓他記得這樣清楚,日后莫不是個醋壇子?有些誤會還是得早些說清楚的好。 于是,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與玉公子不過是自幼相識,自然感情好,他雖然長得好看,又很厲害,可我對他又沒什么想法。” “那你對誰有想法?”他聽到“自然感情好”的時候,臉上便有幾分不快,此時問得倒像是在賭氣,平常只覺得是文弱的書生氣質(zhì),此時卻是氣勢足了幾分。 芮央無語,怎么想都覺得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她不答,卻是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