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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雙腳,盡量不牽扯腳上的傷口。 見她眉頭緊皺,他問:“很痛?”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坐一會兒就好了?!?/br> 謝聞聳聳肩。 正是飯點,餐廳里多是外出聚餐的家庭,爸媽帶著孩子氣氛溫馨非凡。若是除去謝聞和鄧芮茗時不時向?qū)Ψ秸宫F(xiàn)的蔑視,他們這桌也和普通的三口之家無差。 甚至店員在上菜時,對坐在外側(cè)的鄧芮茗說,太太小心被鐵盤燙到。 被稱呼為太太,她的內(nèi)心是拒絕的。看著對座始終帶著嘲弄笑容面對她的謝聞,覺得如果誰當(dāng)了他的太太真是倒八輩子霉。 不過—— 誰要是當(dāng)他的孩子,可謂是投了個好胎。 謝聞對孩童的照顧,她是相當(dāng)服氣的。她這個整天和孩子打交道的人有時也不愿在工作之外摻和關(guān)照小朋友,可他不一樣,明明是單身卻像一個資格老道的父親。第一次和他吃飯時,她就發(fā)現(xiàn)了,他對孩子實在是太寵愛。 不僅幫謝皇上將披薩切成小塊,還把烤翅的骨頭拆去,留下夠其大口咀嚼的食物。接著,他又幫謝皇上拭去下巴上沾到的醬料,確定孩子無礙,才開吃自己那份。 在這之前,先不忘給她拿了塊披薩和雞翅。 鄧芮茗瞧著他放進(jìn)盤里的食物,愣了半天才小聲說句“謝謝”。 后者喝了口水,不以為然。 嘁,真裝逼。 她暗暗吐槽,叉起雞翅就往嘴里啃。也不知是不是烤翅味美的原因,心情莫名大好。 特別是當(dāng)她看見夕陽穿過玻璃窗戶,在淡定吃著食物的他身上籠罩一層柔和的金光時,目光好似被定住一般,怎么都轉(zhuǎn)移不了。 有時候外表是萬能藥,能美化一切內(nèi)心的膚淺。 就像當(dāng)初她那么迷戀陳睦,顏值是重要因素之一,很多小毛病都被忽略。分手以后,她才看清那些被自己無視的毛病實際嚴(yán)重得很。 所以不要光看表面就被蒙蔽,更不要被自己蒙蔽。這是她現(xiàn)在時刻提醒自己的。 鄧芮茗回過神,將注意力投向盤里的餐食。 可惜還沒吃幾口,她就被嗆了好大一口,拍著胸口猛勁咳嗽。邊咳,邊用空出的手捂住額角,頭恨不得垂到桌子底下。 “哎哎哎,你干嘛?”謝聞好奇地湊上前,“別這次是看見陳睦了吧?” 她豎起指頭擺在唇邊,用氣音說:“別吵,我從前的同事在這!”說完,頭又低了一點。 他倒也十分配合,像看戲一樣看她當(dāng)了好久的鴕鳥。待她總算心有余悸地坐正身子,又調(diào)侃說:“看不出你仇家還挺多?!?/br> 鄧芮茗用紙巾擋住半張臉,往遠(yuǎn)處某個方向看看,確定同事背對發(fā)現(xiàn)不了她,這才徹底安心。 她沒了胃口,叉子隨意撥動盤子,“總之在被陳睦戴上綠帽子以后,就沒發(fā)生過什么好事?!?/br> 將奇葩同事的事情簡要告訴謝聞后,卻得到后者的輕視。 “所以你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拒絕跟她吃飯呢?”他一本正經(jīng)地問。 鄧芮茗一懵,“我那時候剛進(jìn)去,不好意思拒絕嘛?!倍蚁氡M辦法避開,卻總能被她以各種方式纏上。 “你不好意思有什么用,正好著了人家的道?!彼柤?,“是你自己膽子小,那就怪不得別人了?!?/br> “這叫什么話?”她瞪眼,“我可是被欺負(fù)的誒,居然還是我的錯?” 謝聞理之應(yīng)當(dāng)接話:“她耍心機確實是她不對,可前提是你也給了她機會。如果你最初就態(tài)度明確,她還會找上你?” 她把叉子放下,金屬撞擊盤子發(fā)出聲響,“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我拉不下臉拒絕有什么辦法!” 他看出她不樂意,宛如受到批評后耍性子的小孩。 他對小朋友一向很有耐心。當(dāng)下也沒被惹惱,反倒把最后一塊雞翅給她,半開玩笑說:“我發(fā)覺你這人挺有意思。老是跟我對著干,怎么見著別人就像個慫包?” 鄧芮茗一癟嘴,剛想反駁,見謝皇上眼巴巴地盯著她盤里的雞翅膀。再看看謝聞托腮微笑的臉,脾氣頓消。 看在他此刻沒發(fā)神經(jīng)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她把雞翅給了饞嘴的謝皇上,好笑地對他說:“我瞧你也挺有意思,一會兒看我不順眼,一會兒又像知心姐妹??磥砟悴恢棺億態(tài),你還精分?!?/br> “誒,鄧?yán)蠋?,這話可就不對了?!焙笳呒m正她,“麻煩你把‘姐妹\'改成‘兄弟\',謝謝。而且——” 他話鋒一轉(zhuǎn),又逗弄起來,“我看你不順眼,你是不是特別委屈?是的話就對我態(tài)度好點唄,把我伺候高興了,我自然看你順眼。” “呸,不要臉!誰稀罕你順眼!”嘴上這么說,她還是替他滿上了杯子。 鄧芮茗不再嘴硬,也手肘撐桌,托腮嘆道:“我有時候確實顧慮太多,但真的沒辦法。喏,譬如當(dāng)這群小兔崽子的班主任,光是和家長聯(lián)系就很頭大。碰上某些討人嫌的,真是多說多錯,不說又不行。就好比那個高澤……” 她忽然記起謝聞還不曉得高澤天的mama拒不承認(rèn)自家兒子傷了謝皇上,急忙住嘴不再說下去。 謝聞納悶,“高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 謝皇上剛啃完雞翅,抹著油光锃亮的嘴說:“高澤天。” 謝聞抽取紙巾幫他擦拭,隨口問:“有點耳熟啊,是拐走你那個小姑娘的家伙?” “沒有拐走……”小朋友的臉微微泛紅,清咳一聲,順著剛才的話題說下去,“他mama很兇的?!?/br> 鄧芮茗一聽,可勁咳嗽,擠眉弄眼示意他閉嘴。 可小孩子看不懂,繼續(xù)抱怨:“他跟他mama一樣,兇得一塌糊涂。上次明明是他推的我,他還不承認(rèn)。鄧?yán)蠋煵蛔屗象w育課,他才肯寫檢查。” 說這話時,謝皇上的五官皺成一團,寫滿對高澤天的討厭。 謝聞轉(zhuǎn)頭問尷尬中的鄧芮茗:“你不是說家長教育過了么?” “我是說過……” 謝皇上又插話:“他mama很寵他的,不會罵他的!而且上次在醫(yī)院是鄧?yán)蠋煾兜缅X?!?/br> 謝聞?wù)矍葡蛩?/br> 被揭穿的鄧?yán)蠋熤坏锰拱祝骸案邼商斓膍ama確實不太配合,我也很苦惱。不過你放心,高澤天這家伙我已經(jīng)罵過了,他mama寵他不代表我也會任他胡鬧?!?/br> “所以,大哥,我求求你?!彼裏o力捂臉,“千萬克制住自己的脾氣別去揍他家長好么,我怕他mama一惹急,我們誰都沒好日子過?!?/br> 對小孩可以偷偷兇,但對家長沒法甩臉色,否則一言不合就能把鍋全甩到老師身上。 謝聞很不滿,“我是那種會一言不合就揍人的人嗎?你就是這樣看我的?我們文化人當(dāng)然是用言語去解決啦,你把我想得太暴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