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簡單地做了晚餐，吃完之后，施棋就回房泡了個澡。

晚上十點半，時間不早了，而且白天逛大半天后又忙了小半天，一整天都沒休息，施棋現(xiàn)在只想癱床上睡覺。

但想到呂空空的事需要盡快處理了，還是窩到躺椅里面，撥出了通訊錄里她的電話。

響鈴五聲之后，施棋準備掐斷直接發(fā)個語音過去就算了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你好，這邊是施棋，呂空空是吧？”施棋說了千篇一律的電話開場白，因為又累又困，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不耐煩。

‘是，我是呂空空，我終于等到你的電話了?！瘜γ骐娫捓锏穆曇粲行┌г?。‘從聽到你歸國消息的時候，我就在等這通電話，現(xiàn)在我終于等到了?！?/br>
這哀怨的語氣，這曖昧的措辭，差點讓施棋誤認為自己是不是沒有和她說分手，他們是不是前幾天還在‘交往’，可明明已經(jīng)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且回來之后他們也卻是沒有什么交集。

施棋：……

這話他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呂空空：‘怎么？不知道說什么了？’

對面興師問罪的語氣……施棋覺得他完全跟不上對面人的思路。

施棋：“呂小姐，不算上節(jié)目里面的場合話，這是我們十多年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話吧？所以，你這種興師問罪的語氣、熟稔曖昧的對話態(tài)度，究竟是從何而來？”

對面有兩三秒時間的沉默，‘施棋，你……’

施棋不喜歡玩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這一套，最喜歡打直球。

“呂小姐，十多面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們都不過是懵懂無知的少年少女，如果真的仔細地去分析、定義我們當時的關(guān)系，可能也就和幼兒園時期玩‘新郎新娘過家家’的性質(zhì)差不多?！?/br>
施棋：“而且，我當時的確有面對面和你說過‘分手’的。至于歸國的原因，雖然覺得你不太可能會誤會，但我還是要解釋一下，真不是像你們的那篇軟文里寫得那樣，是‘為愛歸國’、‘期盼重續(xù)前緣’之類的，而是想歇歇以及回國陪陪我媽?！?/br>
電話對面沉默不言，但聽筒里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證明對方還在聽。

施棋現(xiàn)在困意洶涌來襲，只想馬上去睡一覺，于是決定速戰(zhàn)速決。

“你上上次給我發(fā)的文字消息，和今天下午給我發(fā)的語音消息，我不是特別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不過仔細想想，又大概明白了。不知道你究竟是基于所謂的‘舊情難忘’，想重續(xù)前緣，還是只是因為我所代表的娛樂圈資源和熱度，想用‘舊愛難忘’的名義做遮羞布從而炒作，我都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沒有可能?！?/br>
“還有，請你不要聯(lián)想太多，我這些話都是實話，絕對不是霸道總裁的毒舌。至于你們強行拉我炒作的事情，我不想多做追究，你該怎樣就怎樣吧。呂小姐，你還有什么疑問嗎？”

沉默幾秒之后，電話對面?zhèn)鱽聿恢朗莻倪€是憤怒的顫抖聲音，“沒有了……我已經(jīng)、很明白、你表達的意思了?！?/br>
在準備掛電話前，施棋想到下午說的保留證據(jù)的事，“對了，電話我有錄音，你們不用想著剪輯之后放出去，只要不再招惹我，我也不會對你們采取手段。這種時候，呂小姐的經(jīng)紀人也在你旁邊吧，那我就不用特意再去和章先生說一遍了?！?/br>
電話對面?zhèn)鱽聿粚こ５捻憚?，施棋知道他猜對了。對面也電話錄音了，呂空空的?jīng)紀人章運也在旁邊。“那就這樣，再見?！?/br>
施棋干脆地掛斷電話，把錄音保存好之后，就從躺椅里站起來，一個虎撲把自己拋到軟乎乎的床上，沒用到三分鐘就睡過去了。

施棋這邊快速地進入睡夢中了，還有些人卻不能也這樣安心地睡過去。

首先是畢維斯。他打開電腦，通過預(yù)留在施棋手機里的端口，把施棋和呂空空的通話錄音復(fù)制一份，從頭播放聽完之后，才嘴角帶笑地站起身去浴室。

布丁作為‘網(wǎng)絡(luò)世界的king’，自然發(fā)現(xiàn)了、并且可以輕易阻止畢維斯入侵自己宿主手機的行為，但它通過十多年間他們兩個人的相處行為模式的分析，最終得出答案：這樣的小事，以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強度，完全符合不攔截的全部條件。

然后就是電話那邊的呂空空和她的經(jīng)紀人。

呂空空此刻的臉色紅白青紫交加，表情豐富，竟然實力地駁斥了她身上‘表情寡淡’的標簽。

經(jīng)紀人章運怔怔地看著玻璃小幾上的手機，表情尷尬難言。

心里不禁感嘆，到底是國際導(dǎo)演巨星，能取得這樣的成就，果然不是可以小覷和糊弄的人物。

再看看自家藝人呂空空，被說中了心里的隱秘算計而羞惱得無地自容，被看上的目標殘酷拒絕而哀怨不甘……章運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了。

“空空，想開點吧。幸好沒到最壞的情況，施棋說了不計較我們拿他炒作的事，只要以后我們不去招惹他，照樣還能在娛樂圈生存下去。而且，通過這次的炒作，我們也收獲了不錯的知名度?！?/br>
雖然這個‘知名度’中爭議占絕大部分，至少不是涉及道德倫理底線的黑料，不用擔心因此被封殺。這樣算是擦著界限的‘黑紅’了，對呂空空的未來發(fā)展來說，的確不虧。

雖然章運說的是實話，但實話有時候也最赤/裸/裸的傷人，特別是對自尊心強、自詡清高出淤泥而不染的呂空空來說，尤其傷她自尊。

“你走！你給我走！”

呂空空狀若瘋狂地尖叫著，把玻璃小幾上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掃了出去！

章運險險避開了朝他膝蓋砸過來的水杯，站起身俯視著呂空空的頭頂?！笆鞘牵疫@就走這就走，你好好休息吧。”

想起下午被漢盛的CEO叫到辦公室時，挨的那一頓臭罵，就深深地覺得生活真的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到遠方的一路上都是茍且！

不過，生活嘛，不就是到處充滿茍且？！

他的父母需要他這份工資，他自己也需要這份工資，那他就只能忍、只能繼續(xù)茍且！幸好的是，施棋沒有多追究，這樣他也能和老板交代了。

最后，這套藝人公寓里，就只剩下了客廳里跪坐在地上的呂空空，蓬著頭發(fā)，喘著粗氣……

直到被人揭下戴了幾十年的面具，露出面具后面那張丑陋嘴臉，才知道她終于也變成了自己曾經(jīng)最討厭的那類人。

愚蠢而不自知，還笨拙地賣弄聰明。天真愛幻想而不自知，只是一味地自作多情。明明抱著炒作的目的，卻標榜以‘深情難忘’。

真丑陋啊。

第31章

到如今的2038年，世界上的強國、大國及發(fā)達國家和知名國家眾，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