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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地發(fā)現(xiàn)了在上一輩子被云連行藏好的真相,又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去查證,勉強拼湊出了整個來龍去脈,這才知曉自己還有個親生父親,身上背著葉家莊三十六條人命。可她對她的‘爹’以及什么葉家莊半點印象都沒有。那些蟄伏多年,卻偏偏又讓她莫名其妙的,上一代人的恩怨,卻這樣兇殘地籠罩了她,要吸干她最后一滴血。她的殺父仇人沒死,殺她那個不知道長什么樣子的全家的人還沒死,因果也不會停止,她必須承擔起讓死去的人死得瞑目的責任,畢竟他們給了她生命。這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非她去做不可,無關(guān)她是否想做。葉無憂突然覺得累極了,不知道是為那突然出現(xiàn)的‘血海深仇’所累,還是為不清不楚地活了兩輩子所累。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不明不白的心累。葉無憂在半清醒半昏沉間半睜開了眼,嗅到一陣暖融融的,好像冬天燃燒的炭火那樣溫暖的味道。像是兒時記憶之中男人干燥溫暖的掌心,握著她的手走過了茫茫的四季。熨帖得讓人哭泣。葉無憂不做聲地憑著本能摟緊了葉瀟的脖頸,冰涼的嘴唇貼在她的耳邊,隨著呼吸而涌動的氣流細細地拂過葉瀟的側(cè)頸。葉瀟渾然不覺,只以為是微風。她走得太久,熱得很了,皮膚上都裹著一層薄汗。葉無憂懵了半晌,遲鈍的神經(jīng)這才終于屈尊地回位了。她拽著昏迷之前的記憶好生地想了想,忽然渾身一僵,發(fā)現(xiàn)自己在某個人的背上。葉無憂終于舍得把眼睛睜大了一點,盯著貼著她側(cè)臉的毛毛躁躁的狗毛,分辨出那是葉瀟的。她頓時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長而密的眼睫微微向下,掩住了眼中的異色。葉無憂抿了抿唇,使勁把又想要哭的沖動給憋了回去。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這一世是怎么了,竟然變得這樣愛哭,更覺得在葉瀟面前哭哭啼啼的樣子實在是丟臉得很。好一會兒,葉無憂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才輕輕開口:“師父……”背上的人忽然發(fā)聲,把專心致志走路的葉瀟嚇得不輕,背脊頃刻就繃了起來,手也抖了一下,好歹控制住了沒把葉無憂給甩出去。葉瀟只用了兩秒就又放松下了身體,面上維持得分毫不動的冷靜很好地掩飾了她之前受到嚴重驚嚇的事實,十分簡單地應了一聲:“嗯?!?/br>“……”葉無憂沉默了一會兒,葉瀟也不知道這熊孩子到底醞釀出了什么東西,下一句開口就是:“師父,你回去吧。”狗崽子!葉瀟眼巴巴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一句誠心實意的道歉,偏生還要攆她走,頓時臉上一冷,差點真把葉無憂給甩出去了。她被氣得動了真怒,覺得徒弟果然還是小時候胖胖的才討人喜愛,這下瘦得沒個人樣,也越發(fā)喜歡惹人生氣了。葉瀟按耐不住地挑起眉,又怕自己一張口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給這身上傷都沒結(jié)疤的智障玩意兒造成了精神打擊。于是干脆眼不見心不煩,假裝自己什么都沒聽見,完全地無視了葉無憂。“……”葉無憂默不作聲地又摟緊了葉瀟的脖頸,掩在眼睫之下的眼神不覺生出了些許本人也沒有意識到的委屈,像是對葉瀟刻意的無視而賭氣一樣,她再次重復道:“你回去吧?!?/br>辣雞!回去個鬼!葉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再一次把葉無憂的話當耳邊風一樣略過。葉瀟咬牙地發(fā)誓這幾天絕對不理這狗崽子,還手癢得十分想要掐葉無憂的屁股rou……不過她還是勉強控制住了自己,沒真的去掐。感受到背上這‘狗崽子’暗搓搓的小舉動,葉瀟驀地又在心底冷哼了一聲,一臉冷漠地想你他媽這么想老子走,有種把手松開啊,纏這么緊做什么,都要被你勒死了!288默默圍觀了這倆人,還被這樣傲嬌師父×口嫌體正直徒弟的組合萌出了一臉血,等到它回過神來,只覺自己狗生無望,不禁流下了悲傷的眼淚。本章全是葉瀟和葉無憂葉無憂剛醒,思緒仍然黏糊得厲害,聲音也難得的‘弱氣’。她見葉瀟話都不說一句,擺明了不想理她,鼻子又是一酸,好半晌才忍住了淚意,咬了咬牙,又說:“師父,你別管我了,你回……”“閉嘴?!比~瀟忍無可忍地打斷她,實在是搞不懂葉無憂怎么會這么執(zhí)拗,聲音里不覺也帶上了幾分火氣,“你鬧騰完了沒有!自己莫名其妙地發(fā)酒瘋,發(fā)了就算了,一句話不說又莫名其妙地失蹤,我找你半天,找到的時候你還就他媽剩下半口氣,你現(xiàn)在是翅膀硬了是吧,是不是要飛上天了?!”葉瀟一想起來就氣,真是想把這熊孩子吊起來花樣吊打。那本破書也是坑她不慘,什么惡毒女配,這貨哪里惡毒了,又愛哭又別扭還喜歡逞強,沒見過她這樣的‘惡毒’,怪不得最后被葉琉璃那個女主弄死了。葉瀟一陣鬼火冒,心想當初不該來什么養(yǎng)歪反派,應該去養(yǎng)歪女主才對,怎么看,葉琉璃都要更壞一點啊。“這么傻逼也不知像誰?!比~瀟憤憤地對288倒苦水,“氣死我了?!?/br>288心想是啊不像爸也不像媽,多半是像師父。不過給它十個膽子它也不敢說,只好咳了幾聲,假惺惺道:“淡定啊宿主,不要氣壞了身子。”葉瀟哼了一聲,不想再給自己找心煩,撇著嘴繼續(xù)趕路。“……”葉無憂頭一次見葉瀟生氣,罪魁禍首還是自己,腦袋登時一懵,訥訥地閉了嘴。她死命地咬著唇,不讓眼淚流出來,無措地呆了半晌,等到終于緩過神來,整個人便失魂落魄的,附在葉瀟耳邊,失落地低聲道:“……對不起?!?/br>葉瀟微微一頓,因著這么一句話,這難得竄上來的鬼火呼啦一下,就跟流年不利突逢大雨一樣,消失得干干凈凈,一點火苗子也尋不著。她略略眨了一下眼,不由皺緊了眉,覺得好像某一處已經(jīng)很久不曾打開的,被她牢牢鎖死而護著的柔軟的心門,被人輕輕地,耐心又溫柔地敲了敲。更要命的是,她明知那是絕不可以的,卻還是因著那或許是錯覺,或許短暫的,十分微末的觸動而遲疑地打開了一條縫。可誰知溫柔和耐心只是門外這位不速之客的偽裝,憑著那縫隙展開的一瞬,趁著她遲疑的那一瞬間,那東西已經(jīng)狂風一樣地全數(shù)席卷進來,把她兜頭一股腦給裹住了,糾纏得她無法掙脫。葉瀟極小幅度地打了個冷顫,手指忍不住蜷緊,眼眸在驟然間神經(jīng)質(zhì)地縮小。心上忽然涌上來的,那份被人吃得死死的那份不安的情緒,甚至讓她本能地感到茫然和恐懼。好一會兒,她垂下眼瞼,濃密的眼睫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