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都不會！”

工作人員都忍不住色變，議論紛紛，總算看在大楊先生后臺硬，隨從一幫子的份上，都只敢悄聲私下嘀咕。

“太棒了！Perfect！”

金發(fā)碧眼的老外助理飛奔而上，將溫水遞給從牢籠背后轉(zhuǎn)出來的“武林高手”楊老大，一邊擠眉弄眼，悄聲在他耳邊嘀咕：“老大，老大！這是不是內(nèi)功外放的應(yīng)用？是‘移魂大法’還是星宿派的神功？”

楊祈北橫了興奮的小金毛一眼：“你少看點武俠吧！太不科學(xué)。還有，別叫我老大，別人會誤會我是‘黑社會’，叫我大楊?！?/br>
他這個非常不科學(xué)的“內(nèi)功高手”說這種話，顯然沒法讓迷信武功的歪果仁信服。

米特失望地耷拉下耳朵：“好的，大楊?！?/br>
如果不是對“功夫”愛得真切，他這個曾上過FBI網(wǎng)絡(luò)罪犯通緝令前十的“前”黑客，為什么要放棄俞BOSS那邊有大好前途、大好薪酬的美差不干，想不開，來為一個華國新人演員當(dāng)助理？

黃翰接過自家兄弟遞過來的干毛巾，用力把一頭汗津津的頭發(fā)胡亂擦了把，然后索性把毛巾圍脖子上，一聲不吭地蹲了下來。

“哎喲，這是……吃啞巴虧了？”

馬朝杰挺著肥肚也艱難地陪著他蹲下，摸出兩根煙，抽了一根遞過去，自個兒點著，美滋滋地吸起來。

黃翰惡狠狠地搶過煙，吞云吐霧好一陣，才啞聲道：“擦！我小看他了?！?/br>
這一場戲是“囚徒”被警察關(guān)押在囚車中，陰差陽錯讓“疤頭”和“肥三”兩個劫了，逃跑路上，趁著肥三去弄吃的，“囚徒”第一次離間兩人，并且試著用所謂的“寶藏”誘惑“疤頭”。

雖然沒有成功，卻在“疤頭”心底扎下一根刺。

兩人一小段對手戲，不算太難，本來就是老仇拿來讓“大楊”試試鏡頭感，和主角們練練配合度的，但是沒想到，走位對詞時一切正常，半點毛病沒有，應(yīng)該說是大楊連點表情都欠奉，一到動真格的，砰！爆了。

雖然“疤頭”表現(xiàn)非常到位，臺詞和動作表情沒有一點欠缺，但是黃翰自己知道，這場戲他演“崩”了。不是說演砸了，也不是被個菜鳥壓戲，而是完完全全被對方的情緒和表情引入了那個“真實”的環(huán)境，把自己當(dāng)作了被誘惑挑撥的笨賊。

他憤怒，他猶疑，他內(nèi)心掙扎著奮力抗拒背叛，那都是他——“疤頭”。

他徹底忘記了“黃翰”的存在。

從電影拍攝角度來說，也許這一場戲很精彩，很成功，雙方表現(xiàn)都極其到位，非常有感染力，但黃翰騙不過自己，他輸了。

特娘的，向來是自己帶著對手入“境”，怎么冷不丁的就讓個新人給引路了？

別人就算看不出來，自己還能不明白？

黃翰用力嘬了一口，隨手把煙屁股一丟，碾在腳底，咬牙發(fā)狠：“這是我輕敵了！大楊，是吧？瞧好了，我會讓他知道，演員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br>
馬朝杰嘿嘿嘿地笑，也丟了煙，撐著臉黑得跟炭底似的老伙計，站直了圓滾滾的身體，嘖嘖搖頭。

老仇翻來覆去，把剛才拍的那段看了又看，老花眼都快瞇成了縫，實在沒憋住心中的疑問，直著嗓門吼了一聲。

坐在一旁歇場的楊祈北立刻起身，快步走到老頭身邊。

對于敬業(yè)的專業(yè)人士，楊ET向來十分尊重，不管他是什么品種，什么等級的文明。

“……你，怎么做到的？”老頭摘下老花鏡，凝視著他。

“什么？”楊祈北眨眨眼，不是很理解這個問題。

仇導(dǎo)沖著拍攝的畫面努努嘴。

監(jiān)視器里正顯示著一個過肩近鏡，鏡頭越過背對著的“疤頭”的肩膀，正面直對“囚徒”，“疤頭”失焦的模糊黑色背影占了近三分之一畫面，昏黃的車頂燈作為主光，將柵欄的陰影投落在“囚徒”的頭頂，襯著背光和側(cè)光，在他臉上交織出一層陰霾。

“囚徒”正在開口說著臺詞，短短幾句話的交鋒，從平靜，略有些好奇，到悄無聲息的誘惑，微笑著嘆息，表面的失望，內(nèi)心隱藏的猙獰，一層又一層，像是剝開汁水四溢的辣洋蔥，表現(xiàn)得極為自然、酣暢淋漓，轉(zhuǎn)折之間分明似線卻又毫無斧鑿的痕跡。

讓人嘆而生畏。

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天賦”兩個字可以解釋的優(yōu)異表現(xiàn)了，而是……震怖。

“你是說表演？”楊祈北恍然，想了想，解釋道：“熟能生巧而已。”

望著老仇一瞬間快扭得要抽風(fēng)的嘴，他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對這個電影我非常上心，自己私下里做了很多角色的前期準(zhǔn)備、很多練習(xí)。并不是說我本人生活里就是這么個變態(tài)惡棍。”

對人類微表情的研究，讓楊ET越來越能理解人類語言背后的潛臺詞。

不過，他的表演確實只是熟能生巧而已。

人類臉部只有四十幾塊肌rou，就算排列組合，也就近萬種有效表情。

衪可是為了逃生，連近似地球人類幻想中那種“果凍”狀的史萊姆種族都迫不得已附身過，要在那一片滑溜溜的“肌理”上演出表情，演出真實……相較而言，演個變態(tài)人類的難度簡直易如反掌。

以前“演出”失敗，結(jié)果只有一個字——“死”；現(xiàn)在演出失敗，不過是導(dǎo)演一聲“NG”，他要是連個人類都演不好，那還不如去附身一只低等節(jié)肢動物，了此一生算了。

老仇眼神迷離地盯著楊祈北誠摯的臉龐，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他這“鬼”話。

過了會兒，他又皺著眉，指著屏幕上“囚徒”略有些扭曲的腰部問：“那這又是怎么回事？”

第22章體驗派

楊祈北渾身一僵，卡殼了。

怎么回事？咳，說來話長。

不管他在外宇宙吞食過多少智慧生物的情緒能，到達這個宇宙地球的短短幾個月，楊ET切實吸收到的人類情緒能并不多，一小半是趙青原、幾個流氓、俞BOSS，甚至還有幾個保鏢當(dāng)面“供應(yīng)”的新鮮情緒，還有一大半則來自網(wǎng)絡(luò)與wifi，通過電磁波等媒介傳遞，并且消耗了一部份情緒能量的，間接的網(wǎng)民情緒波。

無論是數(shù)量上，還是質(zhì)量上，對地球人類的情緒取樣實在是過少，尤其是類似于他扮演的“囚徒”——一個純粹以“邪惡”為靈魂的人類，現(xiàn)實人類當(dāng)中這種罪惡的化身實在是萬中無一，哪里能取得到合適的樣例？

衪能吞食情緒、感受情緒，甚至半點不差、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情緒，但他不可能無中生有。

如果套以地球人類的表演派系而言，他可以是完全讓自己成為“情緒源”的“體驗派”，也可以是部分替換角色或是情境的“方法派”，唯獨不可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