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無表情，一言不吭。

    妖妖終于說出了她的重點：“我把你的電話號碼給了他。”

    我一個深呼吸，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你那天相親的——早一天?！?/br>
    “你為什么不早說？” 我從柔軟的沙發(fā)上立了起來。

    我絕望，想著那天自己要過去與葉晟打招呼的出丑表演。

    妖妖訕訕地解釋：“我本來想要告訴你的，那天你說要相親，我就咽了下去。他要你的電話號碼，也并不代表著什么。為了你的前途著想，我想等你相親好了，再告訴你?！?/br>
    我突然想起她那天打電話來說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原來就是這事。

    “可是為什么今天才說？”前幾日，多么糟蹋我的淚水。

    “之后我就把這件事情忘掉了，今天才想起來，所以急忙忙跑你家去了?！彼磉_著她的好意。

    我無語。這做事從來不求效率，只論章法的——妖妖。

    我低沉地說： “他不會再打電話過來了?！蔽矣种匦孪萑肴彳浀纳嘲l(fā)，深陷進去。

    “為什么？”

    “不為什么，緣分已盡?！蔽业欢挚斩?。我依然清晰地記著當我與高景行舉杯相觸時，葉晟坐在角落處，射過來的冷冷的目光。

    妖妖斜著眼看我，一臉狐疑。

    我莞爾一笑：“妖妖，你這套禮服穿起來倒真覺得是個美娘子?！?/br>
    “難道平常就不是個美嬌娥？”妖妖搔首弄姿。

    我們一如往常地打笑。只是我本已成灰的心，又被□□了一次。

    ☆、出游

    當我們從禮服店里出來，妖妖又開始表現(xiàn)她的多愁善感。

    “你說大陸現(xiàn)在對我的好，會不會是套路？”她幽幽地說。

    大陸是她即將要嫁的老公。

    這妖妖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前幾秒臉上還呈現(xiàn)試婚紗的喜悅。

    “小韻，我現(xiàn)在心里虛得很。萬一他結(jié)婚后，所有惡劣的本性都顯露出來，我怎么辦？”

    “有這么夸張嗎？”我說著。我看到她心里的掙扎。

    “江湖險惡啊。他對我殷勤的背后，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真心實意地對我好。我們結(jié)婚后，他還會不會一直對我忠貞不渝。就像電視劇里播放的夜華君——深情款款?！?/br>
    我嘆氣：“妖妖，你要分得清夢境和現(xiàn)實。”

    “什么夢境？夜華君現(xiàn)實中就是高圓圓的老公——一個忠貞不渝的男人。”

    我想，妖妖可能只是發(fā)泄她婚前的一絲不安，不是有個名詞叫——婚前焦慮。我不再打擊，便順著她的話說：“那你還是去找夜華君的朋友嫁了吧。”

    “為什么？”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臭味相投，嫁個單身青年，總比好過去搶別人的老公。而他就是另一個夜華君，對你深情款款……”

    妖妖大笑：“這句話說得有道理?！?/br>
    我正搖頭興嘆時，手機響了。我拿出來一看，驚道：“高景行。”我接了，放低了音量，也或著為了彌補上次失態(tài)的歉意，語調(diào)柔和了些。

    “小韻，準備好了沒有”他說。

    “什么？”我腦中空白一片。

    “今天不是已經(jīng)約好的。我們?nèi)⒂^一個有趣的宅院。”他的語氣溫柔，但很篤定。

    我愕然。腦袋瓜子飛快地回憶那天談話的蛛絲馬跡，我怎么不知道他跟我說過這回事，問題是當時我答應(yīng)了他的嗎？一起約好的？那天腦子完全不在狀態(tài)。

    “我……剛才朋友找我，我還在外面。”我搜刮著詞匯。

    “發(fā)個地址給我，我去接你?！?/br>
    已經(jīng)無言以對了。如果我不去，算失約嗎？一瞬間頭昏腦漲。我只乖乖地發(fā)了地址。

    我放下了手機。妖妖倒興奮起來，要我從實招來。我確實不知道要招些什么東西，只說上次相親的對象。

    妖妖連說有戲，一副看戲的樣子。追問做什么工作的？

    我竟不知道他做什么工作！我如實回答。

    妖妖已經(jīng)蔫了。搖頭嘆氣地離去。

    妖妖做事的毫無效率也同樣適用在我身上，誰說我們不也是臭味相投呢！

    一輛黑色的奧迪A6停在我的面前，高景行從車上下來。他看我時，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透著柔和的光芒，仿佛看到一個熟識的舊人。

    一瞬間，我還是有點恍惚。

    他為我打開了車門，然后又落落大方地轉(zhuǎn)身回駕駛位置。

    他穿著白底的深藍色布鞋，牛仔褲，毛線衫，有種溫柔的質(zhì)感，青春的活力。而我被妖妖拉出來，匆忙間在薄衛(wèi)衣外面套了條黑色的皮衣，下身配了條牛仔褲，更沒有任何妝容可言。我為今天的憔悴狀態(tài)而自慚形愧。

    我坐在副駕駛，側(cè)臉看他。他聚精會神地開車。陽光透過車窗，他的面部有著柔和的輪廓。他或許知道我在看他，扭過頭來。我慌忙轉(zhuǎn)移視線，看向車窗前平坦的大路上。為了打破尷尬，我說：“高景行，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看我一眼，只笑著：“這個問題，你問我第二次了?！?/br>
    我尷尬地笑。那天的大腦斷電，記憶全被抹去不剩殘渣了。

    “我是牙醫(yī)?！彼€是回答了一次。

    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牙齒特別潔白，那天我坐在他前面，看到他潔白的牙齒，是不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了。我也歡笑。

    我對一些一知半解的牙科知識向他請教。牙齒敏感是什么原因？牙齒是不是要經(jīng)常洗牙？齲齒是怎么回事？我甚至問到了牙膏的牌子。我的問題雜亂無章，而且還有不問明白不休止的好狀態(tài)。如果面對的是妖妖，她可能不耐煩地回我，張小韻，你今天牙痛了吧。但高景行卻非常耐心地為我解答，我第一次感到他外表透露出來的儒雅不是擺設(shè)。

    車子很快到了一處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前。我們參觀了一會。他看了下表，說可以去吃飯了。

    他帶我出了院子，拐了個彎，進了一家農(nóng)家小院，進了包廂。桌上已擺放了菜肴。

    我驚奇，他早就定好了。

    “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只點了平常的小菜?！彼S和地說。

    我想，如果我今天拒絕過來，是不是也就浪費了這一桌好菜。

    我真的是餓了，早上被妖妖拉出來，只隨便塞了幾口包子。此時看到菜肴，肚子也鬧騰起來。

    我邊往碗里夾菜，邊說：“跟你在一起的人，真的很輕松?！?/br>
    “我只是習慣早點做準備?！?/br>
    我想到了我們第一天見面時，他提早定好的玫瑰廳位置，問：“你總是提早把事情安排妥當？”

    “我有周計劃，月計劃和年計劃?！?/br>
    “那你的生活……豈不是很穩(wěn)妥？”

    “我只是希望在能夠掌控的范圍之內(nèi)，盡量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