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

    葉晟穿著黑色的衣裳，站在街角的黑暗角落，風起時，衣角輕輕擺動。

    我想掙脫高景行的臂膀，高景行卻抓著我，一雙眼睛透露出從來沒有的炙熱。

    這情景似曾相識，雖然過去了很多年，但上演的歷史卻驚人地相似。我和葉晟雖近在咫尺，當中卻依然隔了個他人。而我依然是如此無助，如此無奈。

    此時從黑暗的角落，傳來葉晟冷冷的聲音：“我在前面的咖餐廳等你?！闭f完，朝前而去。

    在霓虹燈閃動，街燈照耀的光影中，葉晟瘦高的黑色背影有著遙遠的孤立感，這背影讓我感到心慌。

    我安撫著高景行：“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下打電話給你?！?/br>
    我向高景行揮手告別，奔著葉晟的方向，快速而去。

    我趕上了他，站在他身旁，呼吸還有著奔跑之后的急促。

    葉晟瞄了我一眼，一副淡然而又冷漠的表情。

    我和他并排走著，一同進了咖餐廳。我想解釋剛才的誤會，思慮時，看到有幾個人從里面出來，我順勢站到了葉晟后面，慌亂之余，膝蓋不小心撞到了拐角處的桌角。我疼地彎下腰來，看看膝蓋，紅了一片，用手揉搓著。

    葉晟已走到前面，返過身來，看到我揉搓著膝蓋，卻緩緩地說：

    “你怎么不說，那桌子被你一幢，桌子立馬凹陷了下去，你如鋼鐵般站立？”

    我啞口無言，立了起來，憤憤地朝前，在他的對面坐下。

    我倒了茶，涼了涼。

    “剛才……他受了驚嚇?！蔽医忉?。

    “我相信你說的?！比~晟淡然地出乎我的意料。

    他突然用炙熱的目光望著我，堅定地說：“因為，我百分百相信，你——會是我的?！?/br>
    我心神激蕩之余，喝了口水壓驚。

    我不知道，我的嘴角是不是泄露了心里的秘密，葉晟的一張臉蕩漾開來，笑意彌漫。

    我們從咖餐廳出來。我看到高景行還沒有回去，站在路口。他看到我，上前說：

    “小韻，你剛才說了你的答案，可我還沒有給你我的答案。我可以跟你說幾句話嗎？”

    “……嗯，好?！?/br>
    “我送你回去，在車上等你?！比~晟說。

    我和高景行站在路邊，吹著涼涼地風。他開了口：

    “你說，我前女友雖然過世了，但我的內心一定會有她的位置。我早就跟你說，不知你記不記得一句話，因為你而忘記她，是件幸福的事。”

    “還有，你說，你一直忘不了葉晟，是因為葉晟在你生命中出現得比我要早。如果七年前，你認識的是我，而不是葉晟，那今天，是不是又有不一樣的選擇？”

    我不知如何回答。

    “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跑馬拉松嗎？因為跑完后酣暢淋漓，很有成就感?！?/br>
    “事業(yè)是一場馬拉松。和公立醫(yī)院比起來，我們私立的牙科醫(yī)院不能免稅，也不能使用醫(yī)保。我們的經營策略就是和公立醫(yī)院拼“長跑”，用優(yōu)質服務來吸引高端客戶。”

    “愛情更是一場馬拉松……葉晟七年前就已經開跑。小韻，你不要在比賽開始就宣判了我的出局，請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我找不到確切的詞語表達，語無倫次：“可是，我們也有……很長的時間接觸了……我……知道自己的選擇?！?/br>
    我不知怎樣說，才是確切的，此時更多的言語，只會造成更多的傷害，更多的糾纏不清，我快刀斬亂麻：

    “我累了，先回去，明天再說吧。”

    我轉身，轉身的那一刻，手腕被高景行緊緊地拉住了。

    我詫異地看他。路旁的車輛燈光由遠及近，而又呼嘯著從我們身旁而過。在這光影交錯，燈光迷離的街頭，高景行的眼中有著炙熱的光芒。

    此時葉晟的路虎車，停在不遠處，亮著車燈，一閃一閃。

    高景行抓我的手漸漸松了開，眼底卻柔情萬般：“我等你?！?/br>
    站在原地，我有種頹敗感。我真是始作俑者，自欺欺人地開始了這出劇，卻不知道怎樣讓它落幕。

    ☆、注定

    我坐上葉晟的車，車上放著輕緩的音樂，葉晟看我一眼，叫我系好安全帶。他沒有問為什么，而我，似乎也不需要解釋。

    他專心地開車，車輛平穩(wěn)地前進。我專心地坐車，風景別致。我坐在車中，坐在他的旁邊，如同一個很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他給了我足夠大的空間，背后卻是他包容的力量。信任，一個眼神就已足夠，從來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車子行駛到一半，我想到了高景行說的七年長跑的問題，說：

    “如果，七年前，你沒有認識我，而我們現在只因工作才相識，你會喜歡我嗎？”

    “這倒是個有趣的問題……不過，現在的你，站在人群中還是顯得那么有趣而特別，可能……還是會喜歡?！?/br>
    這是他真實的想法嗎？但他也只是說可能。

    “那么你呢？”他問。

    “什么？”

    “如果，七年前，你不認識我，你會喜歡我嗎？”

    “……”我竟然給不了確切的答案，“我想一下?！?/br>
    車子停了下來，還沒到目的地。葉晟下了車，我看著他繞過車子，跑到路邊一家冰激凌小店，買了兩個甜筒，回來坐到車上，遞給我一個，說：“想到我們以前吃冰激凌的日子?！?/br>
    我接過冰激凌，想起以前的時光，回憶中帶著冰激凌的甜味。

    我記得那時是初春，天氣還有著冷峭，早上出門披了條羽絨服，但中午的陽光熱情地讓人身上冒了一團火，我們兩個買了冰激凌來解渴。

    我看著我們穿著羽絨服，拿著冰激凌的樣子，突然靈感一現，說：“陽光吹拂，微風照耀，穿著冰激凌，啃著羽絨服的美好時光?！?/br>
    “你這話怎么前后顛倒，邏輯不通？”葉晟不解地問。

    我在他的前面跳著，轉過身來說：“臺灣有個知名的廣告人，叫許舜英，她有一句經典的廣告語：到服裝店培養(yǎng)氣質，到書店展示服裝。我很欣賞她異常有個性的廣告文案。你不覺得我剛才這句廣告語也很有個性，同時也很應景嗎？”我示意他看身上的羽絨服和手中的冰激凌。

    葉晟無可奈何地一笑，敲了敲我的腦袋說：“我看也只有你能想出這稀奇古怪的廣告語了。”

    雖然時間過去這么多年，現在想起來卻仍舊歷歷在目。

    “現在看起來，你還是這么特別。”他說。

    原來，他還在交答卷，可能……還是會喜歡。

    “怎么特別呢？”我逗趣地問。

    “我的意思是說，你吃冰激凌樣子很特別?！?/br>
    他說時，我正尖著牙齒，像個小白兔啃蘿卜一樣啃著冰激凌，聽完話，我轉過頭來拿眼瞪他，下巴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