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腿一軟，坐在地上，腦子一片混亂，耳邊是外面的叫囂聲，忽的一下眼淚不自覺就下來了，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打電話。

    還好手機(jī)在褲子口袋里。

    拿出手機(jī)打開最近通話，手一抖，按到了姜宴，連忙掛斷，給爸爸打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

    “爸爸！”姜煙真的慌了，她一個人在家，眼淚簌簌往下掉，電話一接通，聲音都在打顫。

    電話那邊的姜明也嚇了一跳，“慢點(diǎn)說，說清楚，煙煙別著急?！?/br>
    “我……我在mama家，剛剛有人敲門，我開了，”姜煙努力理清思緒，擦了擦眼淚，“一個阿姨過來了，帶了好多人，我關(guān)門了，他們在外邊，還在敲門。”

    門隔音效果不好，男人的叫罵聲和拍門聲傳過來，姜明氣得要瘋，盡力鎮(zhèn)靜下來，安撫女兒。

    “煙煙別怕，電話別掛斷，爸爸在w市，我打個電話給朋友，讓他去看看?！苯髡f著，一邊聯(lián)系人，很快又跟姜煙說，“陳叔叔和劉阿姨在北京，離得比較近，半個小時就能到，爸爸訂機(jī)票，你再等等，爸爸馬上就到?！?/br>
    聲音讓她頭皮發(fā)麻，蜷成一團(tuán)，也不覺得地上冷，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嗯嗯，我知道了?！?/br>
    “等爸爸，要是怕，就回臥室，鎖好門窗?！苯鹘淮?，終于冷靜下來。

    “爸爸，”姜煙說，“我要不要報警？”

    姜明沉默了會，說，“別了，這事不好處理，叫警察容易激化矛盾，你mama還要在那里住，這事交給爸爸就行。”

    姜煙嗯了聲，掛斷電話，剛打算起身，全身都沒力氣，只能坐著緩緩。

    手機(jī)又響起來，是姜宴。

    調(diào)整呼吸，姜煙帶著手機(jī)回臥室，鎖好門，聽不見外邊的聲音了才接通電話。

    “嗯，有事嗎？”

    姜宴一秒就聽出她聲音不對勁，“哭了？”

    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對面?zhèn)鱽硪宦暋捌H?！?/br>
    “沒啊，剛剛看電視劇哭的?！?/br>
    “那部電視劇這么感人，說給我聽聽?！彼Z氣不善。

    姜煙：“……”

    “是不是誰欺負(fù)你了？你媽虐待你？”

    “你別瞎說，我媽上班去了?！?/br>
    正說著，忽然外邊一聲響，有人在撞門，把姜煙嚇了一跳，手機(jī)掉在地上。

    她下意識看門鎖好了沒，然后撿起手機(jī)。

    “握草，姜煙你家裝修呢？！”他嚷道，又想到什么，問她，“有人找事？報警了沒?！?/br>
    “報……報警了?！苯獰煴粐樀枚紟狭丝耷?。

    姜宴一聽這聲音就沒了氣，“你別慌，等著?！?/br>
    那邊傳來簌簌聲，姜煙抹了把淚，“你干嘛？”

    “你別掛電話，我……”

    一句話還沒說話，電話就掛斷了。

    姜煙看著黑屏的手機(jī)，懵了。

    昨天晚上寫完作業(yè)忘記給手機(jī)充電，這會竟然沒電了。

    翻了半天找出充電器，等好不容易開機(jī)，再打過去，半天都沒人接。

    打了好幾次都是這樣，姜煙沒辦法，過了好一會，外邊的聲音停了，姜煙接到一個電話。

    是爸爸說的陳叔叔，已經(jīng)到門口了，讓她開下門。

    姜煙找了件羽絨服穿上，去開門。

    那女人還在，但明顯老實(shí)了很多，身后的一群人雖然看起來忍讓兇神惡煞模樣，但沒動手的跡象。

    姜煙看見兩人，有點(diǎn)眼熟。

    “陳叔叔，劉阿姨好。”

    阿姨看起來很和善，四十歲左右，穿著樸素，又帶著一股子嚴(yán)肅，但對姜煙，卻格外溫柔。

    “煙煙都這么大了啊，小時候看著還沒阿姨肩膀高呢。”她說著，攬著姜煙的肩，再看向那邊一群人，語氣微冷，“這房子都有攝像頭，剛剛你們做了什么都錄下來了，家里就一個小孩子都下得了手，怎么，當(dāng)法律沒用的嗎？”

    陳鋒站在兩人面前，一身灰色西裝，剛從工作室趕過來。

    “趙玲，姜明已經(jīng)在路上了?！?/br>
    女人臉色慘白，又掙扎著過來抓姜煙，被陳鋒攔住，“都是你！你打電話給他干嘛？我要是不好過你也別想安寧！”

    姜煙被嚇了一跳，還好有人護(hù)著。

    劉藝青皺著眉頭，“怎么，再鬧下去，想讓姜明看看你這樣子？”

    女人咬著牙沒說話，這兩人都不好惹的主，一個是國內(nèi)有名的律師，一個開著律師事務(wù)所，人脈廣。她要是今天真跟人動起手了，別說在北京，跑到哪都躲不過。

    想了半天，最后還是憤憤帶著人走了。

    看人離開，姜煙算是徹底松了口氣。

    “謝謝叔叔阿姨。”

    陳鋒笑笑，“沒事，這會她走了，別怕?！?/br>
    “你爸爸說了，他中午就能到，我陪你在家等著?！眲⑺嚽嗾f著，摟著姜煙進(jìn)屋，“陳鋒你先去忙吧?！?/br>
    “也行，要是有什么事你再打電話過來。”

    ***

    大早上出了這樣的事，姜煙年紀(jì)小，心還是沒安靜下來，還想著姜宴聯(lián)系不上，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劉藝青以為孩子是嚇到了，給她倒了杯熱水，坐在邊上。

    “你爸爸這人哪都好，就是眼光不好。”她嘆口氣，“當(dāng)初我們就說這個趙玲不好惹，性格又差，勸了好幾年都不聽。前幾個月突然跟人提了分手，我們還沒來得及高興，誰知道她這么不講理，還鬧到這來了?！?/br>
    姜煙手捂著杯子，暖和不少。

    “是我跟爸爸說的，讓他們分手。”

    劉藝青打趣道，“我說呢，他怎么就突然就開竅了。”

    姜煙勉強(qiáng)彎彎嘴角，想起什么，拿出手機(jī)跟人打電話，還是打不通。

    看她這樣子，劉藝青也不懂了。

    “跟爸爸打電話呢？他在飛機(jī)上，收不到的?！?/br>
    姜煙搖頭，“一個……朋友?！?/br>
    劉藝青看著她，了然，笑笑沒說話。

    忽然她又嘆口氣，“年輕就是好啊。”

    姜煙放下手機(jī)，喝口熱水，輕輕嗯了一聲。

    年輕很好啊，可是有時候.......又沒有那么好。

    劉藝青陪了她好一會，直到mama回來。

    舒婉接到電話嚇得慌了神，打了計(jì)程車回來，一看見姜煙，包都沒放，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抱著姜煙。

    “煙煙，沒事吧？都是mama的錯……”她抱得很緊，過了會，放開她，捧著她臉仔細(xì)看看。

    她臉上紅印還沒消，幾道紅痕很是明顯。

    舒婉心疼得厲害，眼淚簌簌往下掉。

    “都是mama……”

    劉藝青看她情緒不對，趕緊過來安慰，“好了，舒婉，孩子不在這呢，別哭了。”

    “mama，沒事的，就是看著嚇人，不疼?！苯獰煱阉饋碜?，抽了張紙給她擦眼淚。

    舒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