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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透了,他的腳步時沉時浮,好像隨時都可能會倒下。他原以為自己承受疼痛的能力經過戰(zhàn)爭的洗禮已經到達了一個新高度,但是不行,看樣子,果然自己還是無法對子彈造成的傷害毫無反應。 “跟著我!” 若小澍不想聽他說任何話。這種時候,稍微猶豫一下就可能會送命。她是在明白這件事以后才丟下兔子先生獨自帶著林染跑出來的。 要是掉頭折返,就白費了兔子先生做出的犧牲。 不過,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兔子先生的超級聽力甚至能預判子彈的軌道,只要對方發(fā)射出了子彈,他就能在子彈抵達自己的身體表面之前躲開它——只要他們之間的距離還不至于近到他無法做出反應的地步,就沒問題。 “怎么,怎么,年輕人,你的槍法似乎不太準呢?” 他優(yōu)雅地避開了黑發(fā)男子的好幾發(fā)子彈,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該注意到其中的貓膩了。于是,不愿與他糾纏的黑發(fā)男子緩緩地放下了手槍,目送兔子先生揚長而去。 “……” 他決定今天暫時罷手。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戴兔子面具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以那種敏捷程度擦過他發(fā)射的子彈,而且不止一次,這絕不是什么偶然?;蛘哒f,他其實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上存在偶然。 一切事物皆有其根源。 同時,一切難以破解的謎題也都有解開的策略。 他就不信,下次遇到他的時候他們還能這樣輕松離開。 “……看來有必要再往追捕名單上增加一個名字了。” 黑發(fā)男子自言自語了一句,收起手槍,回頭望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寺廟,佛像的碎片還在地面上,被香灰的粉末覆蓋,充滿了神跡崩潰的末日寓意。隨后,他不再留戀,轉身向外走去。月光被云層遮擋,他的身影再一次沉浸于黑暗之中。 夜色恢復了最初的平靜。 片刻后,停在沙坑里的夜航船旁。 若小澍使出了吃奶的勁馱著后背上的人,十分艱辛地把他弄上了甲板,林染的意識不太清醒,只慢慢地伸手打開了船艙的門鎖,就再也發(fā)不出別的聲音。他的嘴唇白得嚇人,手臂上全是血,呼吸頻率增加,渾身都是冷汗,四肢溫度開始下降,若小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到了動脈,但她覺得要是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因失血過多而休克。 “林染!”她靠近他的耳朵嘶吼起來,“你還好嗎?疼不疼?稍微忍耐一下,馬上就到了!” 她不能讓他失去意識。 要是他因休克而窒息了,她還得幫忙做人工呼吸,在此之上萬一出了什么亂子…… “把他放到床上。” 是兔子先生的聲音。是他回來了。 第二十八章 縫合生命 聽到他的話語,若小澍的臉上全是見到救世主一般的狂喜和欣慰:“兔子先生!你沒事!太好了!” “抬高他的頭和軀干,大概20度就行,這有利于幫助他呼吸并增強下肢靜脈回流,以保證腦灌注壓力。” 兔子先生沒有任何寒暄的意思,他馬上進入了一名職業(yè)醫(yī)生的狀態(tài)。印象中,他還是第一次在若小澍面前表現出如此嚴肅的一面,這讓她安心極了。一個可靠的醫(yī)生能讓林染痊愈的幾率增大好幾倍。 “好!” 她連忙按他說的做了。他們一起合力把林染搬到了樓下的床鋪上,若小澍坐在床頭,扶起他的肩膀,并往后塞了一塊枕頭。床單立刻被林染身上的血染紅了。她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有些觸目驚心,但她努力壓制住了身體的顫抖——她還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務要去做。她必須得保持冷靜從容。這不是為了她自己,是為了救林染。 “我需要開水,干凈的紗布,酒精,和足夠明亮的燈光?!蓖米酉壬硭尼t(yī)療箱,將里面盛放的手術工具擺在桌面上的白布上,頭也不抬地說,“能麻煩你準備一下嗎?!?/br> “開水,紗布,酒精……好的!” 若小澍記下這些,就急急忙忙地跑走了。躺在床上的林染稍微睜開了一邊的眼睛,像在尋找什么東西的蹤跡。 “小澍……” 他的呼喚有氣無力。兔子先生馬上示意他別耗費多余的元氣,同時往他的傷口附近注射了麻醉劑。 “你很能忍嘛,染染?!?/br> “別那么……叫我……” 盡管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態(tài)中,他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了反駁的話語。這一表現讓兔子先生發(fā)出了短短的嗤笑聲。 “這不是還精神著嘛,行了,別亂動,我是醫(yī)生,你現在得聽我的?!?/br> 另一邊,若小澍正四處翻箱倒柜地尋找著兔子先生要她準備的材料。 “紗布……紗布……” 開水正在鍋爐上燒著;紗布只能用她之前買來做濾網的棉布替代一下,要是用高溫消過毒的話應該沒什么大問題;酒精在倉庫里有,她見過一次,雖然不知道在哪兒放了多久……但多少能派上用場。 最后的問題在于燈光。若小澍抱著新買的蠟燭跑回房間里,在四周點燃了一個光陣,但僅憑這些光源似乎并不能讓兔子先生滿意。 “蠟燭只有這些了嗎?” “抱歉?!比粜′哪X子一片混亂,她在點完蠟燭之后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照明魔法!對了,還有照明魔法!但是只靠我的照明術撐不了太久,可以嗎?” “好吧……”兔子先生揮了揮手,讓她在旁邊用魔法候著,“有總比沒有好,我們得開始手術了。” 隨后,他就舉起手術刀,切開了林染手臂上的傷口。他的動作老練而果斷,因為他早就適應了面對血rou模糊的人體,但若小澍做不到。聞著這股濃郁的血腥的味道,她就覺得有點反胃,但對林染的狀況的關注又讓她怎么也不肯別過頭去。 “早知道就該存儲些血袋的?!蓖米酉壬f,“事出突然,又不知道血型,情況可能有點糟糕啊……” “會死嗎?” 若小澍心急如焚地問。 “不至于。” “那他的手會怎么樣?” “取出子彈之后,好好休息的話不會留下后遺癥,但是……”兔子先生嘆了口氣,“僅憑這里的醫(yī)療條件,我不確信他能以最好的狀態(tài)恢復?!?/br> 在他們的對話進行時,意識不明的林染依舊呢喃著她的名字。 “小澍……” “我在!”若小澍趴到他耳邊,撞歪了桌上的燭臺,“你別急,只要做完手術,你就會好起來的!” 她以前想不明白為什么面對病人時親屬們總愛說些套話。現在她明白了,因為這些套話就是她最本真的心情。對他順利康復的渴望壓倒了組織語言的邏輯思維,一遍又一遍地噴薄而出,這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事。 突然,兔子先生的手僵在了某處。他為林染縫合了傷口,但是,在他檢查對方身上是否還有別的傷痕之時,他帶著手套的手指觸碰到了一件硬質的金屬殼一樣的東西。他的目光里寫滿了疑惑,林染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但兔子先生的表情卻越來越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