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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動,疏影橫斜,便如淡雅的水墨活了過來。 落地窗的窗臺低矮寬闊,上面設(shè)著小小茶案和兩個蒲團(tuán)。 紫砂茶具旁是一小包茶葉,沒有品牌,只拿紙包著,絲繩纏繞,上面用小篆寫龍井兩個字。 是酒店自制的歡迎茶。 木蘭洗了手,盤腿坐在蒲團(tuán)上,燒水泡茶。 蒸騰的霧氣熏白了一片玻璃,從窗戶望出去,是萬頃碧波,滿目翠色。 像李安里的場景,閉上眼便是章子怡一身白衣,素著一張臉,在竹林之中騰挪轉(zhuǎn)躍的畫面。 隔著玻璃細(xì)耳傾聽,隱有瀟湘颯颯之聲,使人心為之一靜。 喝了一口,茶香盈滿唇齒之間。 木蘭記得,她在導(dǎo)師的家里,喝過一種竹筒茶,是將茶葉裝在竹筒之中烘烤而成的。 她的導(dǎo)師是個極有生活意趣的人,尤其好酒好茶,如今身體不好,酒是喝不了了,于是便專注茶經(jīng),房子里專有一個房間放茶。 那竹筒茶也不是什么名貴茶葉,可她偏偏對此印象深刻,只記得剛?cè)肟跁r苦,再回味時,便嘗出淡淡竹香。 喝了這一泡茶,休息了一會,木蘭決定出門散散步。 她塞上耳機(jī),放空了頭腦,信步漫游 。 這一走,居然忘記了時間。 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她回過神來,一開手機(jī)定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已經(jīng)離酒店好遠(yuǎn)。 一路上,一直下著蒙蒙細(xì)雨,初時不覺得,現(xiàn)在,針織的薄外套潮濕了,亞麻的長裙子太薄。 雖然才十月初,但是一有風(fēng)吹過來居然也涼起來了。 木蘭抱臂打了個寒戰(zhàn),舉目四顧,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片竹林之中。 忽然,身邊有一個影子一竄,嚇的木蘭險些摔倒,定睛一看,是一只金毛犬,吐著舌頭,一雙烏溜溜的眼珠看著她。 金毛的表層毛也微微打濕了,看來也在外頭游蕩了半天了,四周不像有別人的樣子,木蘭試探的伸出手,摸了摸狗狗的脊背: “你是走丟了嗎?” 這只金毛似乎對她沒有敵意,低頭嗅了嗅,沒有叫,舔了舔她的手,然后自顧自的往前走,她擔(dān)心這只金毛亂走會碰見狗販子,于是跟在它身后。 七轉(zhuǎn)八轉(zhuǎn),九曲十八彎。 這片竹林顯然是人工種植的,但是面積不算小,應(yīng)該是布景綠化,也不知道是在裝點環(huán)境還是在故意刁難人,布局跟迷宮一樣。 走了好半天,終于柳暗花明。 前方是一排聯(lián)排別墅,那只金毛似乎立刻找到了路,直奔著其中一棟跑過去,可是那棟別墅的門關(guān)著,金毛在門外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木蘭走過去,按了幾下門鈴,沒有人響應(yīng),于是蹲下來,在金毛的脖子下方摸索。 果然,狗狗濃密的毛發(fā)下邊戴著個項圈,一塊小小的牌子上寫著lucky 和一串電話號碼。 木蘭照著號碼打過去,打了兩遍沒有人接,第三遍的時候終于接通,對方是個男聲: “你好?!?/br> “你好先生,你的狗是不是走失了?現(xiàn)在它自己找到了家,可是您家里沒人,我要把它給您拴在門口么?” “哎呀,對,我把它忘了?!?/br> 電話那頭的聲音里有微微的懊惱。 對方沉默了一會,要不是電話里的雜音,木蘭幾乎以為對方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只聽那個男聲再次響起: “不好意思,我人在外地,因為緊急的事情離開,沒顧上Lucky?!?/br> 男聲頓了一下: “現(xiàn)在是在下雨么?” 木蘭抬頭看看屋檐,果然雨下的大了,雨滴順著雨廊的邊緣滴答滴答的墜下來。 對方說:“恐怕會打雷,Lucky 不能一整天在院子里,小姐,可以幫我個忙么?幫我把Lucky 送進(jìn)屋里?!?/br> “???這樣不好吧?我一個陌生人?” “沒關(guān)系,房子還沒有裝修,里面什么都沒有。” 對方循循善誘。 木蘭隔著窗子往里看了看,好像確實是空的,沒有看見家具陳設(shè)什么的。 對方的聲音是男性的低沉,但是帶著種清朗之意,很能打動人心,木蘭答應(yīng)了,按照對方的說法,輸入了開鎖密碼。 大門應(yīng)聲而開。 Lucky 率先沖進(jìn)了房子,在自己的狗糧盆前很安逸的趴了下來,吐著舌頭看她。 木蘭站在原地環(huán)顧了一下,似乎一樓只有一個臥室和衛(wèi)生間裝修了,整個客廳空空如也,更顯的空曠。 她蹲下揉了揉金毛柔順的毛發(fā),對著電話問道: “狗糧在哪?” “狗糧在客廳門后?!?/br> 喬木蘭手腳麻利的把金毛的晚餐準(zhǔn)備好,正準(zhǔn)備要走了,卻聽對方說: “非常感謝,外面雨下的大,別墅那里不好打車,你先在屋里躲躲雨吧,我派車過去接你,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 喬木蘭話還沒說完,對方匆匆道歉掛斷了電話,好像確實是有很緊急的事情啊。 可是木蘭沒有在屋里等。 其實她從來是個謹(jǐn)慎的人,剛才的行為現(xiàn)在想來已經(jīng)有點后怕了,萬一這是個騙局怎么辦? 不管是出于對房主的尊重還是自身考慮,她都不會再進(jìn)屋了。 雨確實越下越大。 木蘭坐在雨廊下,聽著雨聲,金毛在屋里把狗糧嚼的咯嘣響。 雨廊的窗戶下方,有一幅畫。 畫的是竹子,側(cè)面留了白,只寫了一個“一”字就沒有了下文,也沒有落款,可是即使是外行也能看出有些功底。 旁邊的桌子上散亂的堆著筆墨紙硯,木蘭看到的那幅畫已經(jīng)簡單裱好一個畫框,只是沒鑲玻璃,這一陣雨吹進(jìn)來,恐怕畫就白畫了。 她站起來,繞著別墅走了一圈,最后在房子后身的欄桿上找到一件雨披,她將那幅畫嚴(yán)嚴(yán)實實的包裹起來,這才坐下來安心的等車。 木蘭以為,金毛的主人會給她叫一輛滴滴打車。 所以,當(dāng)眼下那輛奔馳商務(wù)停在門口的時候,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司機(jī)從車上下來,是個中年男人,為她打開了車門,恭聲道:“陸先生吩咐我來接您。” 第四章 司機(jī)是個好司機(jī),專注自己的工作,除了問她地址,一路上不說一句多余的廢話。 要不是車一直平穩(wěn)行駛,木蘭簡直要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 回到酒店,才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