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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應(yīng)了一句俗爛的老話——給人家提鞋也不配。簡云琛雖然也只有十七歲,但自小練武在軍中長大,警覺性要比尋常人高出許多,自然是能聽見有人走進(jìn)來的腳步聲,因此便不緊不慢地合上書抬起頭來,卻看到了一張口水直流的花癡臉。不由輕慢冷笑,“怎么,聽說你摔了頭,該不會把人也摔傻了吧?”齊慕安當(dāng)然聽出了他口氣里的不滿,也意識到自己方才失態(tài)了,忙補(bǔ)救似的大方一笑,“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勞煩你跑一趟,有心了,快請坐?!?/br>這話說得極有分寸也不過分熱絡(luò),倒讓簡云琛心里微微一愣,這廝什么時候開始說話行事能這般有條有理了?他眼里一閃而過的錯愕并沒有逃過齊慕安的眼睛,所謂窈窕淑男君子好逑,這么好看的男人要說他一點(diǎn)兒不動心那是騙人的,自然下意識地想留給他一個好印象。再說這皇后保媒,雖然沒有皇帝下旨指婚來得厲害,但只要兩家不是傻子,怎么也不可能悔婚不是?既然注定了要在一起過一輩子,舒舒服服相敬如賓的,總比劍拔弩張不理不睬的好吧。齊慕安這個人吧,就是偶爾嘴賤,其實(shí)他真是個什么都能湊合的大好人。心里正夸自己呢,就聽見簡云琛朝門外招呼了一身,“你進(jìn)來。”扭過頭朝外頭一看,只見走進(jìn)來一個約莫十五六歲、唇紅齒白眉眼嫵媚的美少年來。要說簡云琛美得俊朗英氣令人忍不住心生戀慕,那這少年的美就是那種纖柔嬌媚弱不勝衣的姿態(tài),要讓齊慕安再嘴賤一次吧,那就是個小娘炮。那少年一進(jìn)來便徑直走到齊慕安面前跪下了,“奴給齊大爺請安,從今往后一定小心服侍,聽任驅(qū)使。”說完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著他,一張白嫩的臉蛋幾乎可以掐出水來。齊慕安愣了,抬起頭看向他的未婚妻,“你這是什么意思?”簡云琛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手里的茶盞,眼里閃過一抹戲謔。“最近家父常跟在下嘮叨,將來入了齊家的門,就要以夫?yàn)榫V、以你為天。我私心想著你既在家這么不如意,不如送個好的過來伺候你,叫你不用到外頭去胡闖亂撞了不是?”言下之意,你在家里再怎么荒唐隨便你,別出去連帶我都跟著你丟人現(xiàn)眼!喝!齊慕安這下總算明白過來了,他這是在譏諷自己在外頭跟人爭搶戲子打破了頭呢!艾瑪,這哪里是探病,分明就是興師問罪來了呀。心里少不得又把阮夫人給拉出來又恨上了幾個大洞,她這善后工作做得真好,確實(shí)街頭巷尾沒人敢議論了,只不過直接把消息給捅到簡家去了罷了!因此少不得稍作思量,“焚香進(jìn)來,把這位小公子帶出去吃茶,回頭還叫他跟簡公子回去。”“誒?!?/br>夾在兩位主子詭異的氣場中間,焚香哪里敢多話,頭也不敢抬就拉扯著那少年的胳膊來請帶拽地給弄走了。簡云琛見齊慕安拒絕要人倒沒什么不高興,反正他這么做就是想照他的臉打一巴掌出出氣罷了。齊慕安看著他似笑非笑的俊臉心里嘆氣,走到他面前親自給他添了一回?zé)岵琛?/br>“你既什么都能打聽到,難道就沒聽說,我這一夢醒來已經(jīng)什么都不記得了?”簡云琛幾乎失笑,“記不記得又有什么打緊?所謂江山易該、本性難移?!?/br>其實(shí)他心里更想說的是狗改不了吃屎,不過從小受的教育和他的自身修養(yǎng)不允許他說得這么直白罷了。齊慕安何嘗聽不懂他的意思,想想以他這樣神仙似的人品,而自己過去又是那般行徑,要想讓人心甘情愿下嫁,恐怕也是癡人說夢。因此本著和平共處太平度日的原則,他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解說。“簡公子,你我還有兩個多月就要成親,到時候一個屋檐下朝夕共處,難道你不想日子過得省心些?我齊慕安今天當(dāng)著你的面兒對天起誓,將來敬你重你,不再眠花臥柳渾噩度日,你看可好?”這話倒把簡云琛給問住了。他雖然跟著他爹在外頭打了不少硬仗,抵御敵寇奪人首級什么的從來不會眨一眨眼皮,可情愛之事卻是從來不曾經(jīng)歷過的,就連與人坦誠交心說幾句知心的話,也不曾有過。他從會走路開始就學(xué)著拿劍,每天天不亮就睜眼習(xí)武,完了讀書,完了再習(xí)武,再讀書,每天從雞叫練到鬼叫。八歲那年被選入宮中為大皇子伴讀,十三歲隨父參軍,四年來平亂無數(shù)。但不論是在宮里日夜提心吊膽還是在戰(zhàn)場上終日刀尖舔血,他都從來沒有機(jī)會也沒有時間與人交心。他本以為自己的一生會和父親一樣,在戰(zhàn)場上一輩子殺敵,將來也做個兵馬大元帥,老來軍功累累、受人敬重。卻沒想到蒼天弄人,大皇子在幾位皇子的奪嫡戰(zhàn)中敗下陣來,而他雖在成年后便已與宮中毫無往來,可他卻是大皇子所有伴讀中最有出息、最有君威、甚至還握有兵權(quán)的一個。隨著二皇子被擁立太子,昔日大皇子身邊的人被一一肅清,要不是他父親用一輩子的軍功放下老臉在御書房外跪了三天三夜,而他的親姨媽皇后娘娘費(fèi)心周旋,以將他嫁人從此退出朝廷為條件來保下他,恐怕這會兒他的尸骨都已經(jīng)爛了。他本是男兒漢,并不是女嬌娘,卻要委身一個比市井流氓還要下作的男人為妻,這叫他怎么能不恨?因此面對齊慕安,他總是本能地豎起渾身的刺來冷嘲熱諷,而面對他的坦誠示好,他反而有些無所適從了。第7章親舅父倒冷淡“云琛,你說怎么樣?恩?”見對方有那么一瞬的失神,齊慕安趁機(jī)朝他面前又挪動了幾分,并無恥地將稱呼由規(guī)規(guī)矩矩的“簡公子”三個字改成了略帶曖昧的“云琛”二字。簡云琛顯然不習(xí)慣有人與自己這般親近,臉上略顯尷尬,不動聲色地朝后躲了兩寸方垂下眼瞼掃了一眼齊慕安湊過來的鼻尖,冷哼一聲道:“所謂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倘若齊公子自認(rèn)當(dāng)?shù)镁佣?,又何須對簡某起誓??/br>言下之意,你這種紈绔子弟發(fā)誓還不是跟吃飯一樣尋常,做做樣子而已。齊慕安倒也沒指望他這么容易就能相信自己,不過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比剛見面時略有松弛還是真的。只是一下子不知道下一個話題說什么好了。還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