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4
進去陪簡云琛,那劉大夫不愧是宮里出來的,才一副藥下去便破了水,真正的產(chǎn)程總算是開始了。簡云琛見他進來便推他,“你出去等吧,血房不干凈?!?/br>齊慕安俯下身在他鼻尖上輕輕敲了一記道:“臭小子是咱們倆的骨血變的,我這個當老子的還得避忌他?做夢!你且寬心,萬事有我?!?/br>簡云琛本來并不是個話多的人,這會兒也著實痛得緊了,便又閉上眼對付一陣陣上來的陣痛,劉大夫見他使勁兒忙一面用力給他推揉腰部一面阻止道:“少君且忍耐,為了孩子好,這會兒還不是能使勁兒的時候啊!”簡云琛一聽這話忙屏住氣強忍住腹中猛烈的墜勢,一張白皙的俊面憋得跟喝醉了酒似的通紅一片。齊慕安坐在床邊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并緊緊握住他的手,見他雖然并沒有留指甲,可手心里已經(jīng)被自己抓出了血痕,心里不由驀地一顫。這到底得有多疼?。?/br>“要不,要不你就嚷嚷出來吧,喊出來就不疼了?!?/br>他努力維持著平時嬉皮笑臉的語氣,可并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這會兒笑臉已經(jīng)有點像哭臉了。簡云琛無力地白了他一眼沒吭氣,趁著一撥陣痛間隙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一把握住劉大夫的手道:“劉大人,聽說早產(chǎn)的孩子七活八不活,可是有這話?”雖然他不會承認,但何青硯這句話給他所造成的恐懼和憂慮卻是真是存在并影響巨大的。劉大夫一愣,等反應(yīng)過來時忙陪笑寬慰他,“并不都是這么說,看孩子長得如何,也看產(chǎn)夫的體質(zhì),還看接生的人。下官方才給少君請過脈,胎息強健得很,你底子又壯,下官雖然斷手折腳的也混了幾十年的飯吃,還怕什么?”這話說得實在,齊慕安頓時對這山羊胡子的精瘦小老頭生出了一兩分好感。簡云琛吃了這么一顆定心丸后更加舒了口氣,他并不怕痛,甚至也不怕死,只要痛過、死了之后孩子能好好地生出來,他心里就一點兒負擔也沒有了。想到這里,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嚇了一跳。不是一直都覺得生孩子是件不情愿而又不得不完成的任務(wù)么?從什么時候開始竟是如此心甘情愿甚至死而后已了?或許是因為心理上放松了,正如劉大夫所說,他的身體底子比別人壯,有了身子之后只要身體無恙還保持著日常的練劍,晚上更和齊慕安那沒臉沒皮的家伙勤于cao練,這會兒產(chǎn)門開得倒快,到一輪明月高高掛上中天的時候,產(chǎn)門已經(jīng)大開了十指。其間諸多痛楚不消細說,他本不是個嬌弱之人,始終保持著一絲清明在涔涔汗水中不斷使勁兒,最后總算在聽見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后方肯松下一口氣來。這一松氣倒了不得,頓時整個人便沒了意識不說,地下更是血流如注怎么也止不下來。這可把齊慕安給急得慌了手腳,忙拉著劉大夫只知道瞪大眼,上下嘴唇哆哆嗦嗦的話都不會說了。劉大夫也急啊,本以為以自己多年的經(jīng)驗簡云琛這胎雖然是早產(chǎn)可并不算兇險,卻沒想到自己猜著了前頭卻沒顧著后頭,孩子是安然出來了,可大人卻跟個血山崩似的令人束手無策。不光是他,連同傅修帶來的石先生也是一樣一籌莫展。湯藥、丸藥、人參……全跟什么似的拼命往下灌,可有大半都順著簡云琛緊扣的牙關(guān)淌了下來,就是勉強灌下去的那些,也沒有起到分毫的作用。齊慕安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大夫的臉色越來越青,而昏迷中的人臉上也越來越蒼白,他身下鮮紅的褥子卻被人換過了一張又一張,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搓著他微涼的手掌不讓它繼續(xù)涼下去。他急得一雙眼睛幾乎要紅得噴出血來。一直守在外頭的簡將軍和才趕來不久的薛淮也忍不住進來了,薛淮看自家外甥這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唯有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簡老將軍還是一張撲克臉,只不過從一進屋起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不省人事的兒子。“老將軍,小侯爺,恕下官直言,少君要是一直這樣恐怕熬不到天光,得趕緊想想辦法??!或許請一請孫大人還有一線生機,早年皇上身邊曾有一位小君也是這么個產(chǎn)后失血的癥候,就是他的金針給治好的?!?/br>一句話算是點醒了夢中人,薛淮二話不說對簡將軍施禮道:“老師,學(xué)生這就去孫家走一趟?!?/br>齊慕安忙啞著嗓子搶道:“勞煩舅舅,再派人上一趟襄王府上去請衛(wèi)先生?!?/br>薛淮點點頭,“你放心?!?/br>這時候吳mama抱著拾掇得整整齊齊的小嬰兒走了進來,雖說添了口人是喜事,可產(chǎn)夫這會兒這情形,叫人如何能把恭喜大爺,或者是恭喜親家老爺這幾個字說得出口呢?因此只好紅著眼向背對著眾人的齊慕安輕道:“姐兒生得白白胖胖,一雙眼睛天生會笑似的,像足了大爺你。”齊慕安卻跟置若罔聞似的一點兒反應(yīng)也沒有,這會兒他顧不上孩子,也不想去顧孩子。簡云琛就是為了給他生孩子才這么毫無生氣地躺在了他的面前!吳mama抱著孩子的胳膊懸在空中半晌,還是孩子的外公給接了過去,并默默將熟睡中的嬰兒放在了簡云琛的枕邊。見齊慕安仍捧著簡云琛的手把臉埋在里頭一聲不吭,便嘆了口氣道:“這可是我兒拼了性命生下來的孩子,你要是不要她,不如我這個老不死的帶回去養(yǎng)吧。”一句話說得齊慕安心頭一顫,是啊,這是簡云琛拼了命都要保住的小生命,自己理應(yīng)也視如生命,怎么能這樣混賬?忙感激地看向和他一樣心急如焚的老岳父,又抬起手顫巍巍地、不敢太用力地輕輕拍了拍那乖巧的小東西。或許真有傳說中強大的主角光環(huán)籠罩,也或許是簡云琛這樣的人本來就命不該絕,不多時之后薛淮還是帶著孫大人和衛(wèi)凌一道來了。衛(wèi)凌在給簡云琛詳細檢查過一遍后方對齊慕安道:“大爺還是先出去歇會兒,別回頭簡將軍醒了就該笑話你才熬了一個晚上就憔悴成什么樣了!”孫大人手執(zhí)金針仔細地在簡云琛胳膊上摸著xue位,聽見這話也沉穩(wěn)點頭,“老將軍和小侯爺請寬心,少君但有閃失,下官親自把太醫(yī)院的招牌拆下來由二位打砸。”有了他兩個這兩句話,齊慕安一口在嗓子眼里回旋了整整一晚上的老血總算又咽了回去,可是哪里肯離開他老婆半步,非要死守著等他這里穩(wěn)定下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