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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才半年。 皇上放心,這一仗不會敗。杜燕綏說的凝重不己。 高宗莞爾一笑:敗了也沒什么,活著回來朕不會治你死罪,最多革了將軍之職罷了。一群刁民,給你練手而己。 這就是高宗和滕王最大的不同啊。君王能這樣說,做臣子的哪能不感動,情愿為之膽腦涂地。 杜燕綏配合的露出感動的笑容:臣寧可馬革裹尸,也不會丟皇上的臉。 高宗看著他,輕聲喟嘆:還記得咱倆小時候的約定么?那壇子酒等你得勝后,朕就挖出來和你共飲。 杜燕綏開心的笑了:真的……能喝? 高宗努力板著臉道:必須能喝。 兩人相視一笑。 杜燕綏要抓緊時間,君臣說完話就行禮出了殿。外面風(fēng)已蕭瑟,他深吸得一口,沁人肺腑的涼。他匆匆去兵部點(diǎn)兵,一路上滿腦子都是皇帝的話。 八歲那年帶著天策劍面見先帝后,和一群備選的孩子住在宮里。他不合群,喜歡獨(dú)自躲在假山背后呆著。遇到一個人悄悄溜出皇子府的晉王。 假山臨水處種著一棵桃樹。晉王抱著一壇子自己釀的酒埋在了樹下。告訴他,再過十年,酒會非常醇香。將來定請他飲上一杯。前提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當(dāng)然,晉王也威脅了他一把:我看到你帶著天策劍見父皇了。我認(rèn)得那柄劍。 這件事他沒有告訴太宗皇帝。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赡芨赣H教育的太嚴(yán),他沒有玩樂過。也許一個八歲的孩子童心未泯。晉王是他第一個朋友。 后來,杜燕綏跟了滕王,一直都在想,做了皇帝的晉王定笑得像只狐貍。他也開心,最不可能當(dāng)皇帝的晉王繼承了皇位。他只需要等待一個離開滕王的機(jī)會,回到長安的機(jī)會。他滅了馮鐘的長林軍余黨之后,高宗就借此功勞將他留在了千牛衛(wèi)。對一個曾跟在滕王身邊**年的人,高宗給了他無比的信任。 就如武昭儀猜測的,投靠幫助她和滕王是有所求。他其實(shí)是皇帝的人。 和滕王相處的時間再長,情誼再深。他終究是懷著目的留在滕王身邊的。他無時無刻不想念著回到長安,重新做杜家九郎。 高宗給了他信任,也愿意繼續(xù)相信著他。杜燕綏清醒的知道,兒時那一抹意外的友情只是君臣相處默契的前提。 皇帝就是皇帝。他只是個臣子。從小到大生活在一團(tuán)團(tuán)秘密中,努力求生存的臣子。皇帝再給他多少承諾。此次平叛,也只能勝,不能敗。 杜燕綏到了兵部,照規(guī)定去校場點(diǎn)五百士兵。他帶了兩名千牛衛(wèi)親兵,到了校場,心就沉了下去。老的老,小的小。十六至六十歲都要服兵役。給他準(zhǔn)備的人,青壯只占三分之一。老臣們肆無忌憚給他來了個下馬威。 他沒說什么,也沒時間讓他去找兵部尚書斡旋。點(diǎn)完兵去領(lǐng)甲胄武器馬匹等。任軍器監(jiān)丞的杜靜賢給了他最優(yōu)良的武器:九弟,一定要勝! 杜燕綏心頭一暖,有些愧疚:三哥,上次租院子的事…… 自家兄弟。親兄弟明算帳,租金該給的。哥知道國公府也難。杜靜賢笑道。他見左右無人,又悄聲說道,揚(yáng)州刺史是我家尚書的門生。 皇帝令洪州刺史揚(yáng)州刺史這兩名江南道的州衙長宮協(xié)助。知道了揚(yáng)州刺史和兵部尚書的關(guān)系,杜燕綏就提前了防備。他輕聲道:多謝三哥。 杜靜賢大力的拍著他的肩:三哥等著你得勝回朝喝我的喜酒。 韋小婉明年二月十八嫁給杜靜賢。此時已是十一月中旬了。有三個月時間。 杜燕綏卻知道,越快越好。最好趕在年三十前結(jié)束這次平叛。喜慶熱鬧的過年。 離隊伍開拔還有兩小時辰,他匆匆的回了府。 府里已得到了消息。前院里侍衛(wèi)們都翻出了多年未穿上身的甲胄,站得整整齊齊。他們中有的跟隨杜如晦征戰(zhàn)沙場,有的是父親曾是杜如晦帳下親兵。聽說孫少爺要領(lǐng)兵平叛,一時間熱血沸騰。不等老夫人咐咐就自行披掛起來。 都散了。都跟著我去,府里老太太夫人少夫人怎么辦?我在千牛衛(wèi)挑了兩名親兵。相比戰(zhàn)場,杜燕綏更擔(dān)憂家里。 孫少爺,你帶著饅頭吧!他十六了,壯的像小牛犢子。腿腳靈便,給你跑個腿傳個信都成。一名頭發(fā)花白的侍衛(wèi)推出了自己的孫子。 孫少爺,帶上我的吧!我能開二石弓百發(fā)百中,每天都背著石鎖跑十圈校場!十六歲的饅頭眼里閃爍著渴望。 又有幾名二十來歲的侍衛(wèi)圍了上來。 這些才是真正的自己人。杜燕綏一時之間有些猶豫。把府里青壯挑走了,國公府的安全怎么辦?等我見過祖母再說。他扔下話,徑直去了正氣堂。 杜老夫人焦急的等著。 祖母!杜燕綏一笑,只是小股災(zāi)民,您放心。 知道多少是在寬慰自己。杜老夫人眼圈一紅:起來。 杜燕綏望著祖母,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杜老夫人厲聲喝道:此仗是你的第一仗。只能勝,不能敗。瞧你那樣,像個要出征的將軍嗎? 杜燕綏下意識的挺直了背。 府里要帶什么人不用你管,祖母已安排妥當(dāng)了。會在城門外等著你。時間不多,去瞧瞧你母親和三娘吧。杜老夫人一氣說完就趕他走。 杜燕綏跪下給杜老夫人認(rèn)真的磕完頭,臉上揚(yáng)起了笑容:祖母,當(dāng)初祖父上戰(zhàn)場時,你也這么嚴(yán)厲么? 杜老夫人揚(yáng)起拐杖欲打,杜燕綏身手敏捷的跳開,笑嘻嘻的說道:我去見母親和三娘。您等著我過年,給我封個大利市! 等他走了,杜老夫人急步走到門口,伸手去扶尹mama的手:燕綏出不得意外哪! 尹mama寬慰道:孫少爺會得勝回來的。 ☆、長逝 長逝 張氏已起了身。那身三品淑人的誥命服松松的披在她身上。挽了高髻,戴著七鳳七翟花釵冠。施了脂粉,容貌端莊秀麗。 她身后錦被堆著高高的,支撐著她能端正的坐在正廳的羅漢榻上。見著兒子的身影,張氏嘴角噙得一絲溫柔的笑。 杜燕綏進(jìn)房瞧著這一幕,分外驚喜。他有很長時間沒見張氏下過床了。他都快忘記娘親打扮起來精神抖擻的模樣。 娘!你今天打扮真漂亮!杜燕綏快走幾步,跪在張氏身前,將頭靠在了她膝上,娘你一定要等著我回來!我不管你怎么撐著,你都要等著我! 大夫說張氏拖不過年去。平時早就接受了母親快離開的現(xiàn)實(shí)。等他真要離開一段時間,杜燕綏心里充滿了難舍和酸楚。 他近乎撒嬌的語氣讓張氏眼里落下淚來。她伸手撫摸著他的頭:好。娘等你回來過年。燕婉過年能回來吧?到時候娘給你和燕婉,還有三娘都封大利市。 我回來去求皇上,接燕婉回家過年。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