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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留京壽宴上的酒,杯杯皆是佳釀。祁子澈飲了一口,并未露出沉醉的神情。只是端著酒盞,端詳里面剔透瑩潤的液體。“小王爺對宮里的貢酒不滿意么?”祁子澈旁邊挨著理郡王,理郡王年紀(jì)也不大,十三四歲,穿著郡王朝服,袖口微微卷著。他雖有郡王爵,但未如朝為官,跟周圍喋喋不休稱贊帝王勤政為民、雄才大略的宗親答不上話。便尋了個(gè)話頭,想與祁子澈聊上一番。“這貢酒是漠北不曾有的,品起來別有一番風(fēng)味。怎會(huì)不滿呢?”祁子澈微微一笑,又抿下了一口。“貢酒雖好,但喝著不得勁?!崩砜ね鯎u著酒盞,晃著腦袋,似乎有些醉意。他之前一杯一杯灌下了不少,這會(huì)子應(yīng)該是酒勁上來了。這壽宴盛大十年一遇,自然是不能出一點(diǎn)岔子。所以席上的酒,雖名貴甘冽,但入口柔不刺喉,男女老幼皆能入口,且不輕易醉人。但也禁不住理郡王這般,飲酒如飲水。“聽說漠北的酒,性烈醇厚,號(hào)稱千杯不醉的漢子飲下一壺,都能睡上三天?”理郡王把身子往這邊傾了傾,一副性子盎然的模樣。“沒有傳言這般夸張,但確實(shí)醇厚。府里還有幾壺從漠北帶來的酒,若是郡王感興趣,明日我便讓人送去。”“小王爺這般豪爽,本王若是不收,就太說不過去了。”理郡王絲毫不客套,還給自己鋪了梯子?!拔覀儸F(xiàn)在都是贈(zèng)酒之交了,喊你小王爺便是生疏了,你可有取字?”祁子澈搖了搖頭,“未曾。”“也是,子澈現(xiàn)在尚小,未到取字的時(shí)候?!崩砜ね趺嗣掳停拔冶碜智溥h(yuǎn),你以后也別喊我郡王了,叫我的字便是?!?/br>理郡王冉念因是嫡次子,兄長封了世子,沒過多久也給他加了郡王爵,早早取了字。但還未另建府邸,依舊住在忠王府里。京中皇室宗親、文武官員祁子澈是提前記過的,陡然將這些從記憶里抓出來,他覺得有些頭疼。冉念此時(shí)已無醉意,拉著他嘮個(gè)不停。“子澈這次要在京中待多久,壽宴一過是不是便要啟程回漠北了?漠北山高水遠(yuǎn)的,來回要花上不少時(shí)日吧?”“若是不出意外,來回四個(gè)月足矣?!?/br>“四個(gè)月呀,一季都過去了,還真是夠久的。若是回了漠北,再入京怕是不容易了吧。改天我?guī)愎涔渚┏?,南市北市,我熟的很。”冉念起了念頭,便是壓也壓不下去,硬是要拉著祁子澈定日子。祁子澈拗不過,便定了三日后。原定的是十日后回漠北,在京中逛逛,倒也不耽擱。“就這樣定了,三日后我去漠北王府尋你?!?/br>*冉彥一面觀察著四方大臣,一面注意著高階上暢飲的皇帝,還得分出神來往祁子澈處瞥上一眼。冉念似乎與子澈一見如故,拉著他絮叨個(gè)沒完沒了。上輩子并未見冉念與子澈有何交集,這輩子怎么突然間殺了出來?冉彥看著冉念,眼里冒出些兇光。魯王冉司剛獻(xiàn)了禮退下,便瞥見冉彥不善的目光。“二弟這般神情,為兄還以為你對為兄的壽禮不滿呢?”他獻(xiàn)上的是一柄古劍,據(jù)說是上古明帝所有。上面紋飾奇特,劍柄上布滿綠銹。堯國尚武,冉覺看著這把劍,也頗為喜愛,囑咐王喜好生收著。冉司得了幾句夸,沾沾自喜。“大皇兄的封地人杰地靈,得的東西自然比孤要強(qiáng)。”冉司瞪了瞪眼珠,嘟囔了兩句便回了自己的席位。冉彥這么明顯的諷刺,他自然聽的出來,只是無處反駁。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人獻(xiàn)了禮,均是照著帝王的喜好搜羅來的,爭奇斗艷,好不熱鬧。“諸位愛卿的壽禮都用了心,朕很是喜歡?!比接X摩挲著金椅兩側(cè)的龍頭,轉(zhuǎn)了話鋒,“子澈,漠北獻(xiàn)上來的禮現(xiàn)在何處,拿上來讓大伙瞧瞧??词莻€(gè)什么好東西?”祁子澈被點(diǎn)了名,神態(tài)自若的走到階前,行過禮后,拍了拍手,一群太監(jiān)抬著一口朱紅方正,外表毫無紋飾的大箱子上來了。冉覺見了箱子,瞳孔微微一縮,旋即便笑道。“子澈的壽禮,還挺神秘的?!?/br>“這是漠北人人皆知的東西,談不上神秘?!逼钭映涸捯魟偮?,便猛的掀開了箱蓋。一顆直徑約莫有兩尺的黑球臥在箱中,周身有些瑩瑩的光芒。“這是天壽石吧?”“正是。象征長壽的天壽石雖不少見,但如此規(guī)模的著實(shí)是第一次見。父王認(rèn)為是吉兆,便作為壽禮獻(xiàn)給陛下,愿天神保佑陛下壽與天齊?!逼钭映簩⑹执钤诩缟希⑽⒋瓜骂^。冉覺盯著天壽石看了許久,才嘆道,“漠北的心意,滿朝文武竟無人能及?!?/br>“皇上謬贊,臣愧不敢當(dāng)?!?/br>“有何不敢?”冉覺起身,俯視著席宴上的每一個(gè)人,“傳朕旨意,漠北王其心可嘉,賞黃金百兩,糧食百車。其嫡長子祁子澈,甚得朕心,便留于京中教養(yǎng),同太子同師而習(xí)。”明晃晃的禁人自由,還做出一副皇恩浩蕩的模樣。祁子澈心中嗤笑,面上卻依舊恭敬,口里說著謝主隆恩。從冉彥的位置,正好能看見祁子澈的側(cè)臉。明明是天子屬臣,明明該見君如見神??扇綇┛粗钭映旱纳裆?,卻絲毫覺不出來。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隱情?*“王爺在咱們啟程前千叮嚀萬囑咐,說皇帝肯定想趁機(jī)把你留下來做質(zhì),讓你千萬得想辦法拒了回漠北。你倒好,皇帝一下旨,忙不迭的就應(yīng)了,一點(diǎn)都不矜持?!?/br>廣靖抱著那百兩黃金,面帶鄙夷。“我樂意留下,那是我的事。既然你這般想念漠北,就押著那百車糧食回去吧。反正父王也喜歡你,你以后便在漠北享受王子的待遇,娶上百十個(gè)漠北姑娘。”“別,我可不稀罕?!睆V靖伸出手來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我還是覺得中原的姑娘好看些,溫柔可人,漠北的姑娘太兇了?!?/br>祁子澈瞥了他一眼,“你喜歡什么樣的,跟我無關(guān)。”“那當(dāng)然,咱倆之間不存在競爭呀。受眾不同,互不干擾?!?/br>第7章南市北市祁子澈留于京城,對京中的勛貴而言,不過是風(fēng)卷起了枯葉,無痛無癢。漠北這些年安分守己,漠北王族多年不曾踏入京城半步,如今皇帝強(qiáng)留了祁舒的嫡長子,明眼人都知道是皇帝是個(gè)什么心思。但漠北一向與眾臣無交情,削了他的藩,奪了他的爵,也損不了勛貴們的利益,說不定還能分一口肥rou。京內(nèi)談及漠北,不過感嘆一番,狡兔死走狗烹,當(dāng)年先帝待之如手足的漠北,也終究免不了大廈將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