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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點一點清晰看見懷里的這個老人頭發(fā)一根根變白,漸漸老去。早年陸爺爺研究條件不好,身體受輻射,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chuàng)傷,早早地先于愛人去了。“一直讓您搬到市區(qū),您怎么就不肯呢?!标懲ブ逕o奈嘆息。“我習(xí)慣這邊的清凈,就是辛苦你了,來來回回跑?!标懩棠膛呐乃脑桨l(fā)堅實的肩背,示意他介紹一下身邊的人。陸庭洲拉著蘇長汀的手介紹道:“這是蘇長汀,我的同學(xué),現(xiàn)在跟我一起住。”蘇長汀急忙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站直了跟這個傳說中陸家“生物最差”的生物老師問好。笑起來陽光明媚又乖順的蘇長汀從來都得嬸嬸阿姨的喜愛,陸奶奶也不例外。“好好好,先進(jìn)屋,你林嫂做好飯了?!标懩棠桃皇掷粋€,高興道,“誒,今天可熱鬧了。你爸你媽又去外地開會了,讓他們夫妻倆天天忙個沒完,可沒眼福見我們庭洲第一次帶朋友回家?!?/br>這愉快的語氣不知道的人聽了以為是見到了滿意的孫媳婦。又有點像是頭一天上學(xué)的孩子在幼兒園交到了好朋友,家長迫不及待地招待和炫耀。蘇長汀抿了抿嘴,還是不小心笑出了半個小酒窩。是眼前這個慈祥的人,給了陸庭洲生物啟蒙,一步一步看著他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yuǎn),然后和意外踏進(jìn)生科院的蘇長汀撞了個滿懷。蘇長汀滿心感激和歡喜。飯桌上,蘇長汀也不敢像以前那樣不正經(jīng),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吃完一頓飯,偶爾笑瞇瞇回答陸奶奶提出的問題。既然陸庭洲已經(jīng)回來,林嫂做完飯陸奶奶就讓她回家過節(jié)了。吃完飯,陸庭洲收拾碗筷,蘇長汀勤快地幫忙,然后鉆進(jìn)廚房和陸庭洲一起切飯后水果。當(dāng)季的葡萄新鮮水靈,顆顆飽滿。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幾下剝好一顆,旁邊的蘇長汀主動張開嘴巴。甜滋滋的葡萄入口,蘇長汀湊過去兩人順其自然接了個葡萄味的吻。一顆葡萄含在嘴里,汁水順著嘴角流下,陸庭洲幫他揩去時,蘇長汀才猛然想起轉(zhuǎn)身去看后面有沒有人。客廳空蕩蕩的,陸奶奶估計去花園消食了。蘇長汀虛驚一場,暗暗告誡自己就算陸庭洲再誘人,也要把持住不可再犯。切好水果,陸庭洲的電話響了。在外地的陸父忙里偷閑,心虛打電話來囑咐兩句要多陪陪奶奶。陸庭洲擦了擦濕手,把盤子遞給蘇長汀,“你先端出去,我接個電話。”蘇長汀把盤子擺在茶幾上面,陸奶奶抱著她的老貓兒進(jìn)來,突然道:“你和庭洲是不是在處對象?”蘇長汀頓時面色一變,他下意識去尋找陸庭洲的身影,陸庭洲不知道躲哪兒接電話了。蘇長汀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看著陸奶奶的臉色,生怕有個意外。他曾今聽過過一個文學(xué)院女教授的選修課,才學(xué)智慧如她就當(dāng)堂表示過對同性情感的不理解。盡管在自然界萬千物種中,這并不是什么鮮見的現(xiàn)象,但縮小到人類,再準(zhǔn)確到親人身上,生物老師……生物老師大概也一樣吧。陸庭洲最重要的親人,如果她說一個“不”字……蘇長汀僵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心臟突然被冰涼沉重的枷鎖束縛住,喘不過氣來,捏在指尖的葡萄倏然滾落在地上。老貓兒仿佛看見什么有趣的玩具,從陸奶奶懷里跳起,敏捷地?fù)渥∑咸眩ёσ慌?,爆出一攤汁液。還甩著尾巴舔了舔爪子,在蘇長汀的褲子上蹭了蹭,留下一只濕漉漉的貓爪印。“誒喲,你這貓兒怎么這么壞?!标懩棠炭扌Σ坏帽鹚皠e緊張,孩子。”聲音慈愛和藹如初。蘇長汀抬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陸奶奶,“我們……”“我不小心看見了?!标懩棠陶J(rèn)真道,“但我并沒有阻止的意思,庭洲這孩子從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他認(rèn)為對的,只要不危害到其他人,那我就支持他?!?/br>沙發(fā)旁邊擺著一張陸爺爺和陸奶奶年輕時的照片,她說話時眼神落在照片里那個年輕男子臉上,“你看我們一家好像生死都在這個領(lǐng)域里面,其實我們不想庭洲按部就班走我們的路,他可以有不一樣的生活,但他好像和他爺爺爸爸一樣,都很……堅定。與生物打交道半輩子還是不得不說,基因是個神奇的東西……呵,說遠(yuǎn)了?!?/br>蘇長汀張了張口,“……謝謝您。”“一汀一洲,汀洲,水邊的小洲。”陸奶奶笑了笑,“你看,名字也挺配的。庭洲一直是個勇敢的孩子,我只希望,你能跟他一起勇敢?!?/br>蘇長汀鄭重地點頭:“我會的。”“這件事就是我們的秘密,在庭洲主動跟我說之前,我就當(dāng)不知道,你也不準(zhǔn)說。這孩子,處了對象還跟奶奶遮遮掩掩,我可不得急死他?!标懩棠涕_玩笑道。蘇長汀眼睛里全是燦爛的光芒,他以為向家人邁出的第一步很難,這個結(jié)果完全沒想到!他殷勤地繞著陸奶奶轉(zhuǎn),好話兒一籮筐一籮筐地倒。老貓兒也翹著尾巴跟著蘇長汀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這日陽光盛放的午后,兩人誰也不知道,輕笑著約好的秘密,終究變成了秘密,來不及解開。第24章斐途帶宴舒去了鄰省的某個以美食聞名的城市,剛下飛機(jī)就有朋友開車來接。斐途接過車鑰匙,過河拆橋:“行了,你可以走了?!?/br>墨鏡男把眼鏡勾下來一點,露出半只眼睛:“沒人性,我看看這回是誰……”說完直勾勾地盯著宴舒,半響自言自語道“有點眼熟,你以前帶他出來過嗎?”宴舒搭著斐途的腰側(cè),往斐途身后躲了躲,他以前跟著他哥來過這里,他哥談生意,他來吃美食,萬一真是熟人就慘了。斐途以為他被墨鏡男這副直接的樣子嚇到了,轉(zhuǎn)身遮住他的視線,護(hù)著宴舒的頭把他推進(jìn)副駕駛座,“沒事?!?/br>“連看兩眼都不肯,斐大公子什么時候這么小氣?”“不給。”斐途直截了當(dāng)?shù)爻姓J(rèn),“走了?!?/br>“切,這么小氣是要遭報應(yīng)的?!蹦R男嗤笑一聲,不給拉倒,反正他這朋友身邊小情兒跟日歷一樣一天一天新,他要費功夫去記才是傻子。不像他,追隔壁寫字樓的總裁追了三年連炮都沒約上。哎,我這么長情的人不多了。墨鏡男對灰蒙蒙的天空感慨了一番。斐途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匕衍囬_到訂好的酒店,下車前,宴舒警覺地問:“你定了幾間房?”人都拐出來了,斐途本性畢露:“寶貝兒,你覺得旅游黃金期我能訂到幾間房?”宴舒看著他,嘴角一癟,眼里漸漸漫上水汽。他還沒準(zhǔn)備好呢。他發(fā)過毒誓了。豌豆黃